祁姍現在滿心都是急救室裏的嚴箏, 根本沒心思答覆他什麽,便隻能由看出他誤會,也終究確認嚴箏值得的裏昂嘆息一聲, 第一次認下嚴箏的身份:「是,他是我女兒的戀人,之前他經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和我們家裏也產生了很多誤會,我們是最近才得知了他的苦衷和發生在這些背後的部分真相,但他已經……」


    嚴箏已經如何了,不用裏昂再過多解釋什麽,木澤凱早用自己的眼睛見證過了——各方麵都糟得不能再糟的身體狀況,隨時可能致命的嚴重心理疾病……一切的一切都在宣告一個事實,那就是曾經認真同他做出約定的嚴箏徹底迴不去了,他才23歲,生命裏已經一點光都沒有了。


    又過了一會兒,急救室的門打開,負責急救的醫生帶來一好一壞兩個消息。


    好消息是嚴箏的身體沒出太大問題,他的唿吸障礙和胸痛更多是焦慮發作引起的併發症,因為出現症狀的時間不久,還沒到誘發心源性炎症的程度。


    而壞消息則是他心理方麵的問題又加劇了,如果不是自主神經功能紊亂到一定程度,他不可能發病得一次比一次頻繁嚴重。


    「他得放鬆,不要再給他任何刺激了。」醫生告訴裏昂和祁姍,「我們做心理醫生的不方便透露具體的患者隱私,但我隻能說,我從沒見過任何一個人能在他這個年紀,承擔了如此多的磨難和壓力,還能做到他這種程度。」


    醫生這句話無疑是在替嚴箏正名,可在場的幾人聽他這麽說,再看看病床上帶著氧氣麵罩衰弱唿吸的少年,隻會更加痛心。


    祁姍抹著眼淚來到嚴箏床邊,也顧不得爸爸和木澤凱就在身後,一邊啜泣一邊握住了他掛著點滴的右手,試圖用自己的體溫讓他冰涼冰涼的指尖重新溫暖起來。


    「方不方便出來談?」這時其他人再留下來打擾他們不合適,裏昂順勢叫了木澤凱出來,把空間留給女兒和嚴箏的同時也打算將最後的疑慮探聽清楚:「你是嚴箏的朋友嗎?他之前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被人惡意透支人脈,除了他現在作為偶像的隊友,我女兒從沒聽他提起過朋友相關的話題。」


    「被透支人脈……是這樣嗎……」木澤凱沉思片刻,他不是習慣說謊的人,實話實說,「他原本有很多朋友,我大概不算……頂多可以說是好長時間都在自以為是地拿他當假想敵,和他暗暗較勁。」


    於是從木澤凱這裏,裏昂終於徹底還原出了那個讓他女兒情根深種的少年究竟優秀到了怎樣匪夷所思的地步。


    「一般的天才隻會精於某一兩個領域,他不一樣,他不但是天才,還是全才,但凡交到他手裏的事情,沒有一樣是他做不好做不精的。」


    「一個人如果能夠這般出類拔萃,肯定都會有幾分自負,人性就是如此,但他沒有,我說他上學時朋友很多,是真的,因為他總能顧及到每一個人的需求和心情,也會尊重並看到每個人身上的閃光點。」


    「假?在社會上他這種為人處世的方式叫假?那就假吧,我祝那些說他假的人一輩子都隻和他們覺得最真的那類人相處。」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木澤凱的話語停頓片刻,反問裏昂道:「霍華德先生,您剛才說有人透支了他的人脈,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裏昂此時心中已經有了判斷,「要他辦一些普通人根本做不到的事情,逼迫他不得不用極端手段去完成,再叫所有人知道他為了辦成那些事,用了怎樣下作的方式。」


    「這樣嗎……我其實聽不太懂。」木澤凱說,「我隻知道一定有人在針對他。因為當年他被曝光出來睡粉和當第三者的時候,無論是在他自己的清華還是在我們這邊的北大都沒有什麽人相信。畢竟大家都不是傻子,覺得就算第三者那種涉及到私人感情的事不好說,睡粉也不可能。他一直有很多女孩兒喜歡,想睡粉根本用不到等出道,上學的時候一樣有粉送上門來,但他從來都是認真拒絕每一個對他表白的女生,說他有喜歡的人,不希望對方在他身上浪費時間。隻是當我們想發聲時,這些聲音都被埋沒了,到頭來還是隻有營銷號所謂的爆料在社交平台上大行其道。」


    「他的確沒有睡粉。」木澤凱維護嚴箏,關於這點裏昂也有一說一,「是正常戀愛,而且從那時起的戀愛對象就是我女兒。」


    木澤凱的眼角跳動一下,似乎是想埋怨他們為什麽當年沒有站出來聲明,害嚴箏白白被網絡暴力迫害了兩年,又顧及這對父女的身份,猜測豪門家族大概也有自己的計較,到底沒有說出口。


    最後他告訴裏昂的便隻有一句話:「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我清楚您家在法國乃至整個歐洲的影響力,但請您不要認為他同您女兒在一起是高攀,也許您想給女兒找一個更門當戶對的人很容易,但我不覺得您女兒在交往過他之後還能再發自內心地喜歡上別人。」


    ……


    木澤凱是這樣說的,等裏昂迴到家後也是這樣對祁嵐轉述的。


    繼而就看到自己一向愛憎分明雷厲風行的妻子似乎經歷了一場矛盾的糾結,眉心揉進了關乎理智與情感的掙紮,大約一分鍾過去,才下定決心,從手機黑名單裏拽出一個號碼,又打算找夏初和嚴穆討說法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現在再去罵夏初或者嚴穆出氣也解決不了問題。」裏昂勸住她,「能把嚴箏逼到這個份上,他那兩個哥哥從某種意義來說也不是等閑之輩,我讓人查過他們的發家史,去查的人給我的答覆十分言簡意賅,說他們是一個強盜和一個流氓。嚴穆早年為了賺錢什麽都幹的出來,夏初更邪性,嚴穆那種沒什麽底線的人,他偏偏有辦法讓嚴穆負天下人就是不負他,這兩個人不可能因為毀了嚴箏的人生愧疚,夏初大概連怕咱們把他如何的擔憂都不會有,因為他知道嚴箏還拿他當哥哥,不會允許咱們製裁他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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