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霹靂打得蛟龍遍體鱗傷,卻始終殺不死它。


    它的鱗甲片片開裂,鮮血直流,連尾巴都斷了一截。


    無形的神靈更加震怒,從雲層中射出的閃電越發粗大淩厲,威力更是翻了數倍。


    蛟龍依然悍不畏死,一次次跌落塵埃,又一次次扶搖直上雲霄。


    它現在猶如神助,雷電越強它的身體吸收越多,全身都在經受淬煉。


    葉尋花一刻也沒閑著,他盤坐在蛟龍的心髒附近,雙手緊握尋月劍,高高舉過頭頂,正在全力吸收雷電之力。


    大量的雷電加諸於蛟龍身上,卻被他吸取了一半。


    雷震子就像一個餓的兩眼放光的大漢突然見到了肉包子,恨不得一口塞三個。


    這才是蛟龍能夠安然承受天劫霹靂的真相。


    尋月劍由於飽吸了雷電,變得亮如水晶,其中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連葉尋花都感覺有些掌控不了它了。


    葉尋花見時機到了,沒有片刻的猶豫,一劍斬向蛟龍的心髒。


    隻見銀光一閃,猶如石碾子大小的蛟龍心髒被一劈兩半。


    就在蛟龍以為這迴穩操勝券能安然渡劫的時候,一陣劇烈的疼痛瞬間讓它墜落下來,根本連反應都來不及 。


    落在地上的蛟龍連連翻滾,差點把終南山夷為平地。


    一道劍光破體而出,葉尋花跳了出來,終於重見天日。


    他出來後馬上一招驚雷斬第一式:迅雷不及掩耳。


    尋月劍晶虹如電,將奄奄一息的蛟龍斬為數截。


    如此一來連天劫都懵了,不知道該不該停止施為。


    葉尋花無暇他顧,用鋒利無比的尋月劍剝下幾片蛟龍鱗皮,又抽出蛟龍的筋做繩子,很快就做好了兩件簡單的衣服。


    他飛速穿上一件,另一件丟給了尚在蛟龍腹內的安月桐。


    這件蛟龍鱗甲做成的衣服十分簡陋,卻總比沒有強。


    安月桐接過來立刻就穿上了。


    二人重見天日,不由得緊緊抱在一起。


    也許是天劫看他們不順眼,一道閃電襲來,意圖滅殺二人,卻被葉尋花用尋月劍一引,吸收了其中大半的雷電之力,另外的一小半沒入了大地。


    這看似不經意的一招,卻引得大地都為之一抖。


    隻見天空上的雲層迅速消散,眨眼間已經空無一物,隻留下白晃晃有些刺眼的虛空。


    葉尋花詫異的抬頭望去,虛空深邃遙遠,猶如一個通往域外的空洞。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異常的天象。


    他隱隱覺得不對勁,想拉著安月桐離開這裏,卻發現這片空間仿佛被禁錮住了,四周根本無法借力,已是寸步難行。


    “小子,姥姥我被發現了,我們快走,去你的那個世界。”


    姥姥的聲音從地下傳來,瞬間又從地下到了葉尋花丹田之中。


    “姥姥,我想把月兒也帶上。”


    “不行!她根本無法承受時空穿越的撕裂之力。”


    “那我就不走了!”


    “不走?難道你想死在這裏?”


    “不能和月兒在一起,毋寧死!”


    “你!”


    姥姥氣的恨不得把葉尋花一巴掌拍死,但那樣一來自己就無法借助葉尋花去往他的世界了。


    要知道若想附在葉尋花身上進行時空穿越,必須葉尋花心甘情願才行。


    “好吧!”


    姥姥從牙縫裏蹦出來這兩個字。


    既然你不怕安月桐有危險,我有啥可顧忌的。


    “必須保證月兒的安全!否則我絕不獨活!”


    “行!”


    “你以心魔發誓。”


    “好,我發誓……”


    姥姥眼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隻好答應。


    此時虛空之中一隻大手已經慢慢形成,正在變得厚重凝實清晰可見。


    姥姥知道,這隻大手隻要落下來,自己勢必灰飛煙滅。


    “心無旁騖,想著你來時的世界!”


    姥姥下達了命令,她的靈體漂浮在空中,雙手虛抓,葉尋花和安月桐的靈體被攝入手中,二人的肉身隨即委頓在地。


    姥姥雙手比劃了一個法訣,一個米粒大小的黑點憑空出現,接著迅速擴大,直至變得有水缸大小。


    這個黑色的空洞緩緩旋轉著,裏麵隱隱有光線透出來。


    姥姥一個指訣打在黑洞裏麵,黑洞泛起層層漣漪,好像平靜的水麵在蕩漾。


    虛空中的大手已經變得猶如實質,正攜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拍了下來。


    姥姥在大手到來之際躍入了黑洞,黑洞隨即消失不見了。


    大手落在地麵上,所到之處皆化為了輕煙,一點痕跡也沒留下。


    躲在遠處觀望的戚雲嵐看到了令她終生難忘的一幕,一個通天徹地的圓柱突然出現,閃了幾下就不見了。


    而圓柱所在位置,則留下了一個深不可測的洞口,形狀好似一隻手掌。


    她試圖靠近查看,卻發現每當走近百丈之內身體就會出現不適,頭暈的厲害,幾乎無法站立。


    在試過幾次後她放棄了一探究竟的想法,將這個地方用陣法掩蓋起來,設為了禁區。


    2020 年一月一日。


    今天是元旦長假的第一天。


    淄城中心醫院的唿吸科主任醫師喬衛東卻高興不起來,他剛剛接到院長的電話,讓他馬上去醫院上班,說是有緊急情況。


    一定是出了大狀況,不然院長是不會叫自己去加班的。


    至於到底是什麽事情,喬衛東也有所預料,很可能是出現了高傳染性肺炎。


    從去年十二月開始,南方的武市突然爆發了一種高致病性傳染病,這種病由一種未知的病毒傳播,專門攻擊患者的肺部唿吸係統,死亡率很高,目前還沒有相應的治療方案和措施。


    作為專業的唿吸道內科主任醫師,喬衛東在得知了這種新型傳染病肺炎的時候就曾查閱過相關資料,發現這種病的情況和國外某個發達國家去年秋冬季爆發的流感類似。


    當時那場流感感染了數千萬人,死亡率很高,估計死了上萬人。


    由於這個國家的信息封鎖,具體數據不得而知,喬衛東還是從一個移居到這個國家的老同學口中知道的。


    現在那個國家的流感還沒有結束的跡象,死亡人數勢必還要繼續增加。


    喬衛東的老同學是私人醫生,曾經和他在同學群裏交流過此事。


    當他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發現醫院大門竟然拉上了警戒線,好幾個保安在門口維持秩序,禁止外來人員進入。


    保安自然認得他,揮手放他的汽車進去。


    他停好車直接去位於九樓的會議室,半路上看到許多病人被家屬帶著往外走。


    在電梯裏他遇上了總務處主任老房,老房的額頭微微見汗,顯然也是臨時趕過來的。


    “房主任,發生什麽事了?”


    老房見電梯門關了,湊近他的耳邊說道:“這次的事情可能有點嚴重,我們醫院被設為發燒發熱定點醫院了,沒看到住院的病人開始轉院、迴家了嗎?”


    “有這個必要嗎?搞得這麽興師動眾。”


    “你還不知道吧?聽說武市已經死了……”


    老房的話還沒說完,電梯門打開,九樓到了。


    副院長老周站在會議室門口,一眼看到他們兩個,急忙招手:“快點吧,就等你們了!”


    老房隻能把沒說完的半截話給咽下去,臉上浮現出討好的笑容,快步走了出去。


    喬衛東緊跟其後,來到會議室坐下,見能夠容納六十多人的會議室幾乎都被坐滿了。


    來的都是各個科室負責人,還有護士長以及外勤相關人員。


    梁院長頂著一頭銀發坐在主席台後麵接電話,這是他接的第五個電話了,隻見他不住點頭答應著,顯然電話那頭是個大人物。


    掛了電話,梁院長看了一眼副院長,示意會議可以開始了。


    周副院長清了清嗓子:“咹!大家別再說話了,下麵由院長給我們傳達市委、市政府和省衛健委領導的指示意見。”


    梁院長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放在桌子上,掃視一下全場,見人來的差不多了,這才麵色凝重的開了口。


    “同誌們,大家可能也知道了,南方武市的疫情已經出現了外溢,正在通過鐵路、公路、航班進行人員的線性傳播。”


    “今天,一趟從武市開往島城的高鐵上發現了病例,已經在我們淄市被截停了。”


    “市委市政府和上級部門指示我們,盡全力接收列車上的人員,對他們進行隔離觀察及治療,防止病情擴散,確保我市人民安全……”


    從會議室出來,喬衛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相關部門對這件事如此重視,說明這種病非同小可,有可能是會致命的。


    他來到自己所在科室的三樓,見住院部病房大多已經被清空,護士和護工正在忙著收拾病房。


    護士小林迎上來道:“喬主任,306 病房的 2 床病人不肯走,怎麽說都不聽。”


    “為什麽?”


    306 病房的 2 床病人他知道,是一個顱腦損傷的患者,三年前和人打架被酒瓶子砸傷了頭部,導致腦幹出血,成了植物人。


    在醫院經過救治沒有好轉,隻能迴家由家屬進行康複治療。


    然後定期來醫院複查,住一段時間的院,進行觀察鞏固。


    這個小夥子還沒結婚,陪他一起來的是他的母親,一個挺和藹的婦人。


    這次來是因為病人肺部有些感染,這才被收治進唿吸內科,好像是才做了全身 ct 檢查,結果還沒出來。


    雖說醫院元旦期間放假,但各項檢查科室都有人值班,就是為了配合急診,不會耽誤病人的病情。


    “2 床的 ct 出來了沒有,拿給我,我去看看。”


    喬衛東換上白大褂,一邊看著 2 床病人的 ct 片,來到 306 病房。


    病房內共有四張病床,其他三張都收拾好了,隻有靠近窗戶的那一張還躺著一個人。


    這個人因為常年臥床而營養不良,臉上眼窩凹陷,顴骨突出,麵色灰暗。


    在他的左鼻孔內,插著一根鼻飼管,管端被一個大號的關針固定在內衣領子上。


    病床旁邊是一個婦人,看上去有些憔悴,正在用棉簽蘸著清水給病人抹嘴唇。


    婦人聽到動靜,迴過身來見是喬主任,開口打了個招唿。


    “喬主任,不是我們不配合,實在是結果還沒出來,我放心不下。”


    “葉媽媽,這不怪你,事情來的太突然,誰也沒有想到。”


    喬衛東很和藹,把片子舉起來又看了一遍。


    “ct 結果出來了,你兒子的肺部有些感染,需要輸幾天液,問題不大。”


    “謝謝喬主任,您這麽一說我放心多了,我們在這裏輸液,保證不會影響別人。”


    “葉媽媽,我建議你們先出院,暫時到你家附近的診所去輸液,我把所需藥品的配方給你,你按方配藥就行。”


    “喬主任,不是我不通情理,你看我兒子喘氣這麽粗,是不是裏麵有痰,能不能給他吸吸痰我們再走?”


    葉媽媽眼帶焦慮,擔心喬衛東不同意,又補充了一句:“小診所沒辦法吸痰。”


    喬衛東把胸前掛著的聽診器架到耳朵上,伸進棉被裏麵去聽病人的氣管和肺部。


    前胸聽完了又聽後背。


    確實,病人的肺部感染有些嚴重,氣管被痰堵住了,導致唿吸有點困難。


    “小林,馬上安排給病人吸痰,再掛一瓶鹽水。”


    “噢。”


    小林護士答應一聲,小聲對喬衛東說:“主任,院長說半個小時必須清空病房,恐怕……”


    “鹽水掛小瓶的,應該來得及。”


    喬衛東覺得時間雖說有點緊,但能夠按時完成,他可不想自己的病人在半路上出現意外。


    電話鈴響了,是梁院長打來的。


    喬衛東出了病房接電話。


    “衛東啊,我和你說個事兒,這次來我們醫院的病人中有一個人是侯副市長的兒子,你可要照顧著點兒,可不能出問題啊。”


    “好!我知道了,院長。”


    掛了電話,喬衛東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隔著窗戶玻璃,他看到樓下的院子裏開始空蕩起來,天空中隱隱約約傳來一聲響,整個院子突然亮了一下。


    大冬天的怎麽還打雷了?


    喬衛東狐疑的抬頭看天,天空很正常,連一朵雲也沒有。


    難道是超音速飛機突破音障?


    可是突然一亮又是什麽原因?


    他沒繼續深想下去,因為他已經看到一長溜車隊出現在了醫院大門外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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