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跟我來一下。”


    葉尋花準備單獨給錢胖子傳授一下這三個魔術。


    “我,我不敢。”


    錢胖子有些畏縮,這三個戲法給他帶來的震撼太大了,特別是那個紙人小鬼。


    現在又是大晚上的,好像真有個小鬼躲在暗影裏。


    他害怕鬼是有原因的,因為經常會有個女鬼在夢裏叫他起來重睡,說什麽姿勢不對。


    “瞧你那點出息!”


    葉尋花二話不說直接上手,揪著錢胖子的耳朵就到了隔壁房間。


    周德彪和鄭漏鬥暗自鬆了一口氣,他們也害怕,隻是沒有表現的那麽明顯。


    “我怎麽越來越看不透老大了?”


    “咋了?”


    “你說他咋會那麽多東西呢?”


    “這有啥?你不看看他和誰在一起嗎?”


    “咱仨呀!”


    “咋就咱仨了?女的!”


    “女的?京師第一花魁?”


    “你那腦袋是榆木疙瘩的?教主!安教主!”


    “奧~夫妻私下傳授!”


    兩個人正在討論呢,錢胖子一步邁了進來。


    就見他眼裏有光,趾高氣揚,連手都紅潤了不少~那是被葉尋花打的。


    “來來來!看我給你們展示一下我的仙術!”


    說完,走到桌子旁,把葉尋花剛才表演的三個魔術又重複了一遍。


    雖然手法還不太熟練,但已經把周德彪和鄭漏鬥唬得一愣一愣的了。


    “你還是錢胖子嗎?”


    “我懷疑你不是錢胖子!”


    錢胖子更得意了:“這是仙術,也叫魔術,你倆可以崇拜我了!”


    “老大,我們也想學!”


    葉尋花搖了搖頭:“這種小術你們用不著,以後我教你們戰場搏殺術和保命術!”


    齊州,鳳凰山。


    葉尋花走後,安月桐收拾了一下,星夜趕了過來。


    據摸金校尉特別行動隊傳迴來的消息,他們在鳳凰山一帶發現了一座上古墓葬。


    這座墓十分隱蔽,如果在平時的話根本發現不了。


    當時是一個綽號叫猴子的隊員失足掉進了一處深潭,發現潭底幽暗的地方有金光閃爍。


    他憋著氣遊過去查看,見一隻金杯被埋在了沙礫之間。


    他一把抓了出來,便向上升去。


    來到水麵上,其他的隊友正在到處尋找他,見他浮了上來,連忙把繩索拋給他。


    猴子把金杯上交給隊長鄒秀,鄒秀一看這金杯就感覺到其非同一般。


    這個金杯入手沉重,足足有二兩,杯壁雖有些鏽蝕,卻依稀能看出上麵的圖案。


    圖案是一條首尾銜接的五爪金龍,刻工精湛,栩栩如生。


    根據舊例,隻有帝王才能用刻有龍圖案的物品,那麽由此可以推斷,這隻金杯的出處,應該是前朝的某位帝王。


    為此,鄒秀特意挑選出三個精通水性的隊員,讓他們下去一探。


    三個隊員帶上一應物品,用油紙包了外麵再裹上獸皮,放在肩上背著,又準備了能在水下換氣的豬尿泡。


    然後脫得精光,隻在腰間圍了一塊包臀布,各抱著一塊栓了繩索的石頭跳下了深潭。


    由於石頭的重量他們下潛的速度很快,十息就到了猴子所說的那個潭底發現金杯處。


    但見那裏似乎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裏麵暗流湧動,不知有多深。


    當中一人綽號山貓,身體敏捷靈活,向其他兩人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進去看看。


    另外兩個人一個胖大的綽號水牛,一個矮個子綽號坐地虎。


    他們都豎了一下大拇指,同意山貓進去。


    山貓解開栓石頭的繩索綁在自己腰上,一手拿匕首一手拿著豬尿泡鑽了進去。


    隨著繩索慢慢縮短,山貓應該已經進入了五十米左右。


    然後繩索不再進入,好像到了盡頭。


    過了良久,守在外麵的水牛和坐地虎都快把豬尿泡裏麵的空氣吸光了,手裏的繩索才極速抖動起來。


    他倆趕緊拉動繩索,把山貓拉了出來。


    山貓出來的時候一臉凝重,打手勢讓到上麵再說。


    三人順著繩索上到水麵,接應的人趕緊過來給他們裹上厚衣服,端來熱薑湯讓他們喝。


    山貓喝了一碗薑湯,緩了緩神,這才把水下洞內的情況說了。


    當時他沿著洞口進去,裏麵黑漆漆一片根本無法視物。


    隻能摸索著前進,感覺有一股暗流在身邊湧動。


    大約潛行了二三十米,忽然覺得水麵一低,上方出現了一處空間。


    他將頭浮出水麵,雖然還是什麽也看不見,卻能喘口氣了。


    他繼續前行,水麵越來越低,發現自己已經站起身來了。


    稍微定了定心,從背上取下包裹,取出用油紙包著的火折子,迎風晃燃了,這才逐漸看清自己所處的地方。


    這竟然是一條傾斜的甬道,甬道大約六尺寬一丈高,兩邊和頂端雕刻著華美的祥雲。


    再往前不遠處隱隱有一扇石門,石門推開了一條縫隙,一個人恰好能夠進入。


    看到這裏他便轉身往迴走,不能在裏麵待太長的時間,不然外麵的人會以為你出了意外。


    鄒秀聽完判斷這個甬道應該是一個地下宮殿的取水口,根據甬道的規模可以看出這個地下宮殿一定十分龐大。


    鄒秀這個特別行動隊一共有三十多人。


    是由一些身手高強經驗豐富有某些特長的人組成的。


    其中有幾個還是盜墓賊出身。


    剛才潛入水下的山貓和坐地虎就是。


    既然確定了這是個大墓,那就沒有不下去的道理。


    鄒秀一麵安排有經驗的老手做好和自己一起下去的準備,一麵派人去通知教主。


    這個大墓如果是帝王墓的話,那裏麵肯定機關重重,危機四伏。


    若是教主不在,這些人不一定能應付得了。


    他們已經把安月桐這個教主看成了神一樣的存在,這天下就沒有安教主做不到的事兒!


    安月桐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鄒秀帶著十多個人進入地宮的第七天。


    “教主!”


    留在山上負責接應的老家雀帶著十多個人迎了上來。


    “什麽情況?”


    老家雀就把鄒秀帶著人下到地宮裏七天還沒出來的情況說了一遍。


    “可有消息傳出來?”


    安月桐一聽七天了還沒出來,隱隱感覺可能出事了。


    老家雀搖了搖頭,眼睛裏也是滿滿的擔憂。


    由於他們這些人不通水性,也不敢下去查看。


    “我下去看看!”


    安月桐說走就走,周身收拾利索,提了長槍就縱身躍入了水中。


    身子甫一入水,立刻掐了一個閉水咒,身上的衣服不濕,也能在水下唿吸。


    她沿著繩索來到潭底的洞口,毫不猶豫就鑽了進去。


    水下暗流湍急,應該是和地下河相通。


    不一會兒到了甬道,卻見一個人頭朝著自己的方向趴在地上。


    她疾走幾步,見那個人已經死了,準確的說是半個人。


    因為他的下半身已經不見了,隻剩了上半部分,斷口處血糊瀝拉的,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咬掉了。


    安月桐認得這個人,此人綽號鑽地鼠,最擅長的是打地洞。


    為啥這些摸金倒鬥的都要起一個綽號,就是因為在墓葬裏幹活的時候,不會被同夥叫出真名,以免被墓主人的鬼魂聽到了找上身來。


    她平抑了一下心情,來到那扇敞開了一道縫隙的石門前。


    石門上刻著一隻怪獸,獨角、鹿首、馬身、肋生雙翼,拖著一條長尾。


    這應該是傳說中的神獸天祿。


    她記得在師父的一本書中看到過,說天祿是接引升仙的坐騎。


    石門十分厚重,她雙手才能推開,裏麵依然是一條甬道,地上是已經幹涸了的血跡。


    她橫槍在手,隨時戒備突然出現的襲擊,這裏麵給她一種不安的感覺,好像被人盯上了。


    甬道不長,走到盡頭豁然開朗,一座氣勢恢宏的巨大宮殿群赫然出現在麵前。


    這應該是按照人間的皇宮式樣和規模建造的,一比一的比例體現了墓葬主人在死後依然還想統治王朝的決心。


    皇宮的外圍是寬大的護城河,河裏麵流淌著的不是清水而是銀白色的水銀。


    一座白玉橋橫跨在護城河上,橋欄杆上雕刻著一隻隻精美的異獸。


    安月桐走上石橋,前麵就是高大的城牆和結實厚重的城門。


    城門也被打開了一道縫隙,鄒秀他們應該是從這裏進去的。


    她緩緩前行,腳步沉穩而又堅定。


    鄒秀他們可能是遭受到了某種護墓獸的襲擊,也可能被困在了陷阱機關裏,這才導致他們沒有及時出來。


    地宮內一片死氣沉沉,聽不到一點聲音。


    好在穹頂之上被放置了一些夜明珠,還在發出淡淡的光芒,雖然看不太清楚,倒也不會像甬道裏那樣漆黑一片。


    安月桐夜能視物,對她倒沒啥影響。


    走進長約二十米厚的城門口,一座宮殿雄踞而立。


    殿額上有一塊牌匾,寫了三個古篆,安月桐看了半天也沒認出寫的是啥。


    就在她心裏想著要是葉尋花在的話會不會認識這幾個字的時候,大殿屋脊上的兩隻石雕吞脊獸突然動了。


    它們先是轉動了一下綠瑩瑩的眼珠,開始張嘴吐舌,身體隨即弓了起來,盯著大殿下一無所覺的安月桐,準備發動雷霆一擊。


    就在此時,遠遠的傳來一聲慘叫,立刻引起了安月桐的注意。


    她拔腿就往聲音傳來的後殿跑去。


    兩隻吞脊獸隨後躍下屋頂,緊緊跟了上去。


    安月桐一路疾奔,直接躍過了內宮牆,又連續穿過三進院落,這才趕到了發出聲音的地方。


    映入眼簾的是一幅慘烈的畫麵,鄒秀和幾個隊員背靠牆壁,身上的衣衫破碎不堪,他們手挺兵刃,正在迫退幾隻吞脊獸的進攻。


    而在不遠處,一隻額生獨角,鹿首馬身,肋生雙翼的天祿傲然而立,眼睛裏閃爍著殘忍陰冷的光,靜靜觀賞著手下吞脊獸撕裂入侵者的好戲。


    安月桐一看事情危急,嬌叱一聲合身撲去。


    手中的長槍連挑帶抽,將兩隻撲在一個隊員身上撕咬的吞脊獸挑飛了出去。


    那個隊員業已被咬的麵目全非,脖子被咬斷了,胸部也露出了白色的骨頭,已經死透了。


    身後的幾個隊員目睹慘狀,有的渾身顫抖,有的掩麵而泣。


    七天前鄒秀帶領著十幾個手下通過深潭的洞口進入了這個地下宮殿。


    起初一切順利,從甬道就來到了大殿前的院子裏。


    當時的吞脊獸還處在休眠狀態,沒有醒過來。


    他們一路走過去,看到值錢的東西就收起來,倒也得了不少寶貝。


    在整個宮殿搜刮了一圈,他們並沒有滿足,覺得尚未見到這座地宮的墓主人,那麽最有價值的一大部分財寶應該被埋在了宮殿底下。


    經過一天多的勘察,終於被他們找到了墳墓的入口。


    原來就在大殿的龍椅底下。


    他們開始轉動龍椅,同時也激活了護墓獸天祿的鎖禁機關。


    還沒等他們進入黑洞洞的地下墳墓入口,一隻獨角鹿首長了一雙翅膀的怪獸就衝了出來。


    一角就頂飛了一個,雙翅又扇飛兩個。


    這還是它剛睡醒過來,沒有使出它的天賦神通。


    鄒秀等人被它的強大氣勢所攝,趕緊退了出來。


    天祿根本不屑親自出手對付這些凡人盜墓賊,便召喚出幾隻吞脊獸來虐殺他們。


    於是一場貓捉老鼠的戲耍開始了,四天的時間已經殺了一半的行動隊隊員。


    安月桐從水底出來,看到的那個被咬掉半截身子的鑽地鼠,就是想逃走時被吞脊獸追上而喪命的。


    正當他們被已經感覺玩膩了的天祿驅趕到後院,準備全部獵殺之際,安月桐趕到了。


    鄒秀見教主來了,頓時精神一振,趕緊安撫僅剩了五個手下的情緒。


    “大家一定要挺住!教主來了!我們有救了!”


    “教主神威!戰無不勝!”


    幾個隊員也是精神振奮,口中喊著口號,膽氣大增。


    他們使出渾身的力氣,揮舞兵刃擋住了另外兩隻吞脊獸的攻擊。


    安月桐迴身又是兩槍,將兩隻吞脊獸挑飛。


    這吞脊獸渾身堅如金鐵,尋常刀槍根本傷不了它。


    安月桐用的是木杆鐵頭的普通長槍,除非灌注法力,否則還真紮不透吞脊獸的身體。


    她見不遠處還有一隻天祿在虎視眈眈,是以並不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


    “教主小心!”


    鄒秀見有兩隻尾隨安月桐的吞脊獸趁機從後麵偷襲她,急忙出言提醒。


    安月桐也不迴頭,縱身高高躍起,兩腿交錯連踢,兩隻吞脊獸嘶吼一聲,被踢得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旋即又迫了上來。


    站在不遠處的天祿鼻子裏冷哼一聲,六隻吞脊獸一起圍攏了上來,一個個眼冒兇光,嘴裏狺狺有聲,準備擇人而噬。


    安月桐毫無懼色,俏然挺立,將長槍的槍尖在自己身前一丈處畫了一個弧形。


    “擅入圈內者,殺!”


    六隻吞脊獸一下變得狂暴起來,在身後天祿的短鳴聲催促下,一起發動了進攻。


    六隻速度快的帶有殘影,狀如豹子大小的異獸幾乎同時撲進了安月桐所畫的圓弧內。


    與此同時,安月桐也動了。


    長槍六下連點,幾乎分不清先後,每一下都點在了吞脊獸的眉心之上。


    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點被安月桐注入了法力,相當於十石勁弩的全力一擊。


    六條黑影瞬間倒飛出去,一下越過了天祿的頭頂跌落在十丈開外。


    一個個四肢抽搐口角流涎,連爬都爬不起來。


    安月桐把長槍朝天祿遙遙一指:“速速受死!”


    天祿如何能受得了這等欺辱,仰天長嘯四踢刨蹬,雙翼一展去勢如風,瞬間飛臨安月桐上空。


    然後猛的俯衝下去,像一支利箭直刺安月桐。


    安月桐將長槍朝上一挺,疾刺天祿咽喉!


    天祿一低頭,額上的銀色獨角綻放出絢麗的光芒。


    隻見安月桐的長槍一碰到獨角上的光就開始融化,瞬間沒了一大半。


    安月桐沒有絲毫的驚慌,右手執長槍輸入法力抵禦,左手取出一隻玉笛,橫在唇邊輕輕吹響。


    一個個有形的音符從玉笛上飛了出來,盤旋往複,很快結成了一張網,向天祿兜頭罩去。


    天祿一見獨角上的光芒大熾,將音符大網一下抵住,同時雙翼化為了兩把巨型砍刀,左右一分疾斬安月桐。


    安月桐笛音一變,音符化為了繞指柔絲線,絲絲縷縷綿綿不絕,把天祿的雙翼纏繞。


    天祿仿佛陷入了泥沼之中,數次掙紮都沒有見效。


    它四蹄亂踏拚命掙脫,就是無法逃出絲線的束縛。


    驀的,天祿的長尾如靈蛇出洞,閃電般噬向安月桐的後腦!


    安月桐似無所覺,還在全力用法力絲線繼續纏繞。天祿的長尾瞬間擊中了安月桐的後腦!


    鄒秀等人都是失聲驚唿,最害怕發生的一幕還是出現了!


    就見安月桐的頭部被一下擊的粉碎,迸射出點點靈光慢慢消失不見。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之際,天祿突然人立而起。


    不知何時安月桐已經騎在了它的背上,玉笛也化作了一具馬嚼子,套在天祿的嘴裏,這讓它暴跳如雷。


    但見天祿開始了瘋狂折騰模式,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就是無法把安月桐摔下去。


    安月桐見它折騰的差不多了,一巴掌擊在它的頭頂上:“孽障!再不聽令我叫你形神俱滅!”


    天祿這才安靜下來,心中暗歎:想不到我一代神獸,竟然落在了一個女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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