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耶的聲音重新將她的思緒喚迴來。


    “我本來一直在糾結,畢業後是直接去埃及的古靈閣還是應聘醫院的工作,在看到那些慘不忍睹的畫麵之後,就決心留下來了。”


    “醫學界一定會因為有你而大放異彩的。”菲妮說。


    “我很快就要投入集訓了,很長時間都不會迴來,在走之前,想問問你——”


    “你喜歡布拉罕是不是?”菲妮戳穿了她的心事,“別不好意思,就像你說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


    海耶在剛來到霍格沃茨時,就在人群中一眼看出了萊姆斯的不同。


    萊姆斯那蒼白的臉色和說不出來的氣質,總讓她想起布拉罕。


    可布拉罕與萊姆斯又不同,布拉罕永遠冷冰冰,拒人千裏之外。


    為了能夠多了解他,她才提出願意幫助萊姆斯研究藥物,減輕他的痛苦,並為他的夥伴提供建議,好加快練成阿尼瑪格斯的速度。


    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能將這件事情告訴別人。


    可是在後來與他們相處的過程中,她那醫者的天賦和仁心,讓她對萊姆斯和他這樣的群體生出同情,這種仁心漸漸高出她對布拉罕的私心。


    即使如此,她也慶幸,他們不會知道,她其實並不無私,她也帶著自己不願告人的目的。


    現在,她將這一切,統統告訴了菲妮。


    “他是個讓人猜不透的家夥,我真不明白到底要怎樣才能讓他敞開心扉。”海耶煩躁地搖了搖頭,像是要甩開什麽討厭的東西。


    “所以你即使知道布拉罕和常人不同,也願意——”菲妮斟酌著措辭,小心翼翼地問她。


    “即使他們是被人類社會秩序拋棄的群體,也並不代表每個人都選擇遺忘他們。”海耶堅定地說,對菲妮的試探深感受到了侮辱。


    菲妮這才笑起來,看在那小子在山洞裏救過她的份兒上,姑且幫他一把。


    “他也並不親近我,他隻是在我麵前不小心暴露了身份……相信我,他不選擇親近任何人,隻是因為怕傷害與被傷害。”


    “我覺得他是個直性子,如果你真有困惑,不如直接找到他,把話都說開吧。很多事,其實沒有看上去那麽複雜,你徘徊了那麽久,倒不如當麵問他來的直接。”


    菲妮想起西裏斯向她提起的小美人魚的事,他如果早點解釋,哪還會有那麽多誤會,這全都是他的錯。


    海耶以前所未有的審視的目光看著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女孩一語道破了她心中的困惑。


    “你就是那種即使什麽都不做,也容易招人喜歡的女孩,我想就連我也要喜歡上你了。”


    “這樣說真是太不公平了,我差點沒機會坐在這裏喝檸檬汁,怎麽能說我什麽也不用做?”菲妮說的雲淡風輕。


    “不過說真的,為什麽西裏斯說,他和詹姆斯要分開練習阿尼瑪格斯?”


    “因為我隻有一個呀。”海耶會心一笑。


    菲妮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海耶已經成年,也不會受到英國魔法部監視,未成年人隻要和成年巫師待在一起練習阿尼瑪格斯,就可以躲過監視,不過海耶每次隻能為一個人頂罪。


    菲妮在花園裏待到傍晚,她給莉莉、萊姆斯、雷古勒斯還有小巴蒂都迴了信,寫的頭暈眼花,手都酸了。


    她幹脆又在秋千椅上躺了下來,一條腿點地,有一下沒一下地讓秋千晃悠著。


    她仰頭看著天空的繁星,一時有些失神,裙擺被風吹起,隨秋千一搖一擺輕快地跳躍,露出修長白皙的腿部肌膚。


    菲妮剛想伸手遮住,有人將毯子扔到了她身上。


    她不慌不忙地扭頭看了看,西裏斯正站在她麵前,手裏端著草莓汁和橘子汽水。


    “哪杯是給我的?”菲妮伸手去接,他卻並沒有要遞給她的意思。


    “你躺著喝也不怕嗆著,快說謝謝,不然不給。”


    西裏斯看著她仰頭笑著,不著痕跡地從她那白皙的脖頸和清晰的鎖骨間移開視線。


    菲妮慢悠悠地坐起來,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讓他坐下。


    西裏斯嘴角抽了抽,他見過她平時都是這樣喚小七的,這大小姐是把他當小貓小狗喚了。


    不過他們倒是難得有這樣和諧的時刻,接觸到她等得不耐煩的眼神,西裏斯頗為節製地吐了口氣,還是順妥地坐下了,將草莓汁遞到她手裏。


    “橘子汽水是我的。”


    他清晰地嗅見她身上那股甜美清透的柑橘香氣,含糊其辭地用借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心意,可惜她聽不出來。


    但是有個賤他一直想犯一下,他挑了個菲妮剛喝下一口草莓汁的時候。


    “你知道,法語裏親和吻的區別嗎?”


    菲妮噗地將飲料噴了出來,她慌張地找手帕,西裏斯滿臉堆笑地遞給了她。


    他看著她慌亂又生氣的神色,那模樣很滑稽。


    也很可愛。


    菲妮一言不發地擦著嘴角,又擦了擦胸前滴落的紅色甜味液體,西裏斯探頭過來打量她的臉色。


    她這才忍無可忍,對著他的肩膀捶了一拳。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西裏斯咬緊了後槽牙想繃住,最後還是放聲大笑。


    菲妮把身體背向他,悶不作聲地一口接一口地喝著草莓汁,她不明白西裏斯是在哪裏聽到的這句話。


    他不可能聽到啊,奈傑爾隻說過兩次,一次在霍格沃茨,當時隻有他們兩個人,還有一次就是在山頂,那地方可並不適合聊感情。


    “你真笨。”西裏斯起身,轉到她臉前,讓她看著自己。


    “你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菲妮始終不想繞開這個問題,這太匪夷所思了。


    “很高興你終於問了,”西裏斯神色變的嚴肅起來,“那天情況那麽緊急,你為什麽不用我給你的那麵鏡子喊我?”


    “什麽?”菲妮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將話題扯到這件事上。


    “你差點……”西裏斯抬頭歎了口氣,“你差點被那個羅齊——”


    “我知道錯了。”菲妮閉著眼睛,迫使自己立刻說出這句話,她真怕自己一猶豫又將這話吞迴去。


    “沒錯。”西裏斯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好在我聰明。”


    菲妮張張嘴巴,像是明白了什麽,“你這個騙子,那麵鏡子根本不需要喊名字是不是?”


    “是啊。”西裏斯笑得輕鬆愉悅。


    “那你為什麽告訴我,要——”


    “很難猜嗎?”西裏斯眼裏閃著調皮的光,“我就是想聽聽你叫我名字而已。”


    “無賴!簡直莫名其妙!”菲妮氣的胸口起伏,他怎麽能這樣,所以那天在山頂上說的話他全都聽到了。


    “你還喝不喝啊,草莓汁是新鮮榨的。”西裏斯假意催促著。


    “你最好別在我喝的時候再說昏話,小心我這次吐你身上。”菲妮咬牙切齒地威脅道。


    “那你就拿過來吧,別想喝了。”西裏斯順手將她手中的杯子扣著杯沿奪過來,笑嘻嘻地逗著她追趕自己。


    “你別跑了,我……哎呀,我腳崴了。”菲妮心裏暗罵著這個狗賊,卻佯裝著柔弱,在花崗岩小徑上蹲坐下來。


    看著他臉上帶著懷疑卻又對此無法視而不見的關懷神情,慢慢向自己靠近,她眼中閃過一絲惡作劇即將成功的竊喜。


    “你真的假的?”西裏斯隔著一丈遠,低頭打量著她。


    “真的。”菲妮裝出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她知道自己這副神情很容易惹人憐惜。


    實際上她不知道,西裏斯早就看穿了她拙劣的演技,卻還是願意上鉤。


    在他眼裏,咬鉤的魚可不是他。


    他走過去捏著她柔嫩的手,將她扶起來,手攏過她纖細的腰際,將她往身前攬去。


    菲妮感受到西裏斯溫熱的手掌緊緊箍著自己,胸前緊貼著他堅實的胸膛,臉登時像熟透了的西紅柿。


    “你別太不要臉。”菲妮將手抵在他胸前,拉開些距離,這動作卻很容易引人遐想。


    “你倒是問問你自己,你在摸哪?”西裏斯在她耳邊輕聲說,言語中帶著逗弄。


    “我摸兩下怎麽了,是你先占我便宜的。”菲妮嘴上說著無恥的話,內心恨不得死過去八百次。


    “你幹嘛老是找我麻煩?”她使勁推著他,他卻不願放手。


    “還不明顯嗎?”西裏斯垂眼看著兔子燈下的搖曳的野玫瑰,像是下定了決心,抬起眼皮,眼裏墜了星河,“因為我還是喜歡你。”


    眼神交纏,愈發炙熱,菲妮看著他毫不在乎地慢慢俯身下來。


    他身上好聞的愈創木香快要讓她沉溺,她意亂情迷地迎上去,嘴唇仿佛不是她的,絲毫不聽她使喚,隻渴望著那種溫存。


    她感受著他的氣息在一寸寸掠過她的臉頰,嘴唇輕輕擦過她的嘴角,她體會到了那種內心難以按耐的悸動。


    欲親未親之際,西裏斯看著她微顫的卷翹睫毛,喉結克製地滑動了一下,隨即得逞地笑了。


    “晚飯好了。”他聲音中帶著難言的嘶啞。


    知道受了戲弄,菲妮又羞又惱地推開他,“現在你可給我滾吧,我真是受不了你,就是不能受人待見……”


    她生氣地轉身就走,想讓她再好好對他,可不能夠了。


    西裏斯看著她氣的炸毛的背影,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傻笑著,從容地亦步亦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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