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提什麽情情愛愛這玩意兒了,畢竟謝潭這傷還沒好利索,而且謝家現在還風雨飄搖的,這個時候再說這些就不太好,杜森就憋著。


    張嚴每天看到杜森在他麵前晃也煩得很,臉上的神色愈發的疏離冷漠。


    謝潭坐在沙發上,左一個張嚴右一個杜森,兩邊都沒什麽好臉色給對方,他精神不濟也當做沒看見,隻坐在沙發上點著腦袋犯困。


    杜森就讓他去床上睡,謝潭掙紮了一下,還是沒能掙紮過周公,認命又撲床上去了。


    “他怎麽老是犯困?”杜森每次來都見著謝潭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人雖然沒繼續瘦下去了,但是臉色還是不好,甚至過於蒼白了。


    “他傷還在愈合。”張嚴提了一句,“藥也還在吃,有副作用。”


    “他晚上都睡得早吧?”


    “不知道,我偶爾會進去看一眼,十一點前基本都睡了,應該是早的。”


    聽到這裏杜森又警告了張嚴一句:“你他媽可別幹點什麽禽獸事,不然老子捶死你。”


    “管好你自己。”張嚴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他瞥見張母從廚房出來了,又戴上眼鏡皺了下眉。


    “我聽說謝深公司的財務經理走了,”他注意到杜森的臉色變了下,“他手裏也有不少股份吧,謝家這次能挺過去?”


    “你管那麽多幹嘛啊,”杜森又把話還給了張嚴,他的視線下意識往謝潭房間的方向飄過去,“謝深跟謝叔的本事又不小。”


    “謝家老宅的人手段狠。”


    “你到底想說什麽?”杜森不耐煩聽他繞圈子了,“有屁快放。”


    “謝潭,以後我們各憑本事。”


    杜森一聽他這話猛地就站起身來,他一把抓過張嚴的衣領:“你他媽在想什麽狗屁東西,張嚴!”他濃重的眉眼壓著怒火和戾氣,拳頭捏得死緊。


    “怎麽,你不是喜歡他。”張嚴很平靜,平靜得讓杜森忍不住直接給了他一拳,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破皮的嘴角,“給你臉了?”然後迴敬了杜森一拳。


    “你不想要他?那我要了。”他語氣很淡。


    杜森暴怒!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你他媽有逼數嗎?!你那是什麽語氣,狗日的你說要就要了!!你他媽問過謝潭了嗎!!!”


    “老子都沒這個膽!你臉呢!!”


    杜森這個時候還不忘壓低聲音,他忍得額角青筋都在狂跳:“明天謝潭跟我走,我會跟他說。”


    張嚴的臉色終於變了,他知道自己犯了個錯誤。杜森,跟他不一樣。


    他看著杜森怒氣衝衝的背影,難得的,臉上覆了一層陰翳。


    一直隱在拐角處的張母腳步輕輕地坐在了張嚴身邊,她伸出手摸了摸張嚴的臉,如同蠱惑一般。


    “媽媽幫你留下他,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第31章 我超兇的26


    ☆他仿佛被燙到了似的,收攏了一下手指。☆


    杜森第二天一大早就從家裏趕到了張嚴家裏,連早飯都沒吃一口。


    張嚴一大早就被他用電話吵醒了,他洗漱完戴上眼鏡下了樓,整個人卻顯得異常平靜。


    阿姨把早餐端上了桌,張嚴不急不慢地用完餐,這才看向大手大腳坐在沙發上的杜森:“給他來一份。”這話是對阿姨說的。


    然後杜森沙發前的矮桌上就多了一份早餐,他奇怪地看了一眼張嚴,正好肚子也餓了,就半點也不客氣地吃了個飽。


    他跟張嚴兩個人就井水不犯河水的坐在沙發兩側,一個看時間還早就掏出手機打著遊戲,一個目光落在放著連續劇的電視屏幕上,手指摩挲著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直到九點半左右謝潭揉著眼睛出來,他“嗯?”了一聲,問杜森:“你怎麽這麽早來了。”


    杜森正在開團呢,聽到謝潭的聲音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了,連遊戲都不打了,直接跑到草叢裏蹲下,把那幾個因為形式大好激情放招的隊友看得一愣,然後破口大罵。


    好嗎,這他媽變成3打3了。


    “有事兒跟你商量唄。”杜森見謝潭走到桌邊坐下了,也跟著坐到了他身邊,他抓了把頭發,頗有點兒不知從何說起,“你要不去我家住?”


    謝潭正蘸醋的筷子頓了頓,他抬眸瞟了眼杜森:“怎麽,去你家看電影?”


    杜森被他這麽一說臉頓時紅了,我操!忘了他有前科了,杜森覺得自己懸了,他用餘光瞥了眼還冷靜坐在沙發上喝茶的張嚴,很是不甘心,想了想還是繼續勸。


    “單獨聊聊?”杜森正經了神色,“有事跟你說。”


    謝潭皺起眉,他看杜森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就隨便吃了兩口,然後帶他去了另一側的落地窗前,從這裏能看到一整片的花園,深淺不一的花怒放著,漂亮極了。


    “什麽事。”謝潭坐在了椅子上,目光就落在被園丁照料得嬌豔欲滴的花上。


    “張嚴喜歡你啊。”杜森單刀直入直接挑破。


    謝潭:“?????”


    “你再說一遍??”謝潭臉上全是問號。我聽錯了???


    “我說,張嚴喜歡你。”


    “?杜森你沒問題吧,張嚴喜歡我??他喜歡的是女的!”謝潭也真是麻了,“你腦子裏一天到晚再想什麽東西啊。”


    杜森也是沒想到謝潭居然一絲懷疑的想法都沒有,他有點急了:“你怎麽能肯定他喜歡女的?!他喜歡的就是你!他媽的這人還是變態你知道嗎!你在這兒待著就是羊入虎口!”


    “而且就算他以前喜歡女的他現在還是喜歡你!謝潭你好好想想啊,他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他去‘夢園’你不知道?”謝潭被他劈裏啪啦一頓輸出心情都不好了,他壓著莫名其妙升騰的煩躁情緒,“他還有暗戀的女孩兒,你能不能搞搞清楚。”


    “怎麽可能?!”杜森壓著嗓音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些,眉毛皺的死緊,一雙眼睛看起來卻是更加的兇狠了,渾身的暴躁氣場都散發出來,“這話你聽誰說的?”


    “關你什麽事。”謝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他轉過身去,杜森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胳膊還想試圖說兩句,謝潭本能就掙了一下。


    這一下牽扯到他胸口的傷疤,他的臉色白了下,眼睛裏頓時就蒙上了一層霧氣。


    謝潭看著杜森,也不說話。


    杜森心裏一悸,一下就鬆開了手:“對不起……”


    謝潭醒來後本來就不舒服,被杜森這麽一弄心情又更差了,他斂著情緒,說出話就有點冷淡傷人了:“這兩天你別來了,讓我安靜幾天。”


    杜森渾身都僵住了:“謝潭……”


    “你別來了。”謝潭說完,頭也不迴地進了房間,“嘭”一聲把門關上了。


    杜森紅著眼睛走到客廳,他盯著又抿了一口茶水神態自若的張嚴:“你他媽有本事。”


    張嚴放下茶杯,又從茶壺裏倒出一杯水來:“喝茶嗎。”他這樣問杜森,就從托盤上拿了一個新的茶杯,倒了一杯茶。


    杜森幾乎是怒極反笑:“張嚴,你給我等著。”夢園,夢園。謝潭居然還知道這個地方。


    杜森走之前看了眼張嚴,戾氣橫生。


    遲早把你這身好皮扒了。


    張母從樓梯上款款下來,輕輕笑了一聲,她手上還拿著一串精致的紫水晶手鏈,上麵還掛著一撮毛茸茸的白色絨毛。


    “嗒”一聲,紫水晶手鏈被她擱置在矮桌上,張嚴的眼神微微一頓,視線也落在那串手鏈上。


    “雖然你說不需要,但是媽媽還是幫了你呢。”張母說著,“媽媽向你道歉,不應該阻止你早戀的,讓你那麽傷心。你看,這是你想送的手鏈,媽媽給你找迴來了。就在謝潭住的房間裏呢。”


    “嚴,你是不是又找到手鏈的主人了,這次媽媽不會再攔你了。”


    張嚴抬起頭來,跟張母溫柔的目光對上了:“原來,它也被你拿走了。”


    “對不起呀。”張母輕聲道了歉。


    ……


    謝深失蹤了。


    謝潭是最後一個得知消息的。


    他手上拿著的杯子“嘭”一下掉在地上碎裂了,乳白色的牛奶淌得到處都是。


    “………”謝潭的心髒又開始抽痛了,他低下頭大口大口喘著氣,眼眶全紅了。


    張嚴拍著他的背,安慰著謝潭,他看著謝潭濕漉漉的眼睛,睫毛都濡濕成一簇一簇的,哭得極其可憐傷心的樣子,自己還不知道,就有點兒心疼又有些愉悅。


    謝深的失蹤對於他來說是個不錯的好消息,所以他不經意的,讓謝潭看到了他跟別人的聊天記錄。


    謝深失蹤了。


    “我要打電話……打電話問問……”謝潭抬起頭來,表情還有些茫然,然而他眼裏的淚水卻一顆顆滾落下來,落在衣襟上,落在張嚴的手指上。


    他仿佛被燙到了似的,收攏了一下手指。


    “你爸你媽都在瞞著你吧,”張嚴給他遞了紙巾,謝潭沒有接,於是他就幫謝潭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昨晚視頻,他們也沒告訴你?”


    “沒有……”謝潭喃喃,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身體的情緒太痛苦了,謝潭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謝深可是男主,謝深是他媽的男主。


    他在心裏不停重複了幾十遍,這才慢慢從恐懼的情緒中拉扯迴來,他聽到張嚴理智冷靜的分析,製住了自己想要迴到謝家的衝動。


    “我再等兩天,再等兩天。”謝潭臉色還是白的,又因為情緒上的劇烈波動,淚痕斑斑的臉頰上有浮著一層暈紅,狼狽又可憐。


    “好。”張嚴安慰他。


    他把謝潭勸迴了房間,站在他的門口思索著什麽,鏡片的反光令他的眼睛有些不明晰。


    “你可以得到他了。”張母說道,“不管謝深是真失蹤還是假失蹤,你都可以趁這段時間,徹底得到他了。”


    “嚴,你知道該怎麽做的。就像養狗狗一樣,聽話給吃的,不聽話挨打。”


    “多簡單啊。”張母緩緩說著,她的目光在張嚴的臉上巡視,然後勾起唇笑了,“嚴,你心動了。”


    “我不需要你來教我。”張嚴越過她,語氣冷淡,“別替我下決定。”


    “我怎麽會不了解你呢。”張母看著謝潭的房門,片刻後進了廚房,“讓我幫你。”


    ……


    謝潭的身體很重,唿吸灼/熱,他像是被陷在了濃稠厚重的黑暗中,動彈不得。


    有人蒙上了他的眼睛,他勉強睜開眼睛,也隔著一層黑色的紗,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那隻冰涼的手又抓上了他的手腕,用什麽輕輕束縛住了,謝潭明明無法動彈,卻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膚傳來的觸覺,是一隻柔軟的手,沒有繭。


    那雙手給他換了衣服,又在他的胸口上放下了一串冰涼的東西,像是石頭,但是又有什麽毛茸茸的東西,在蹭著他的皮膚。


    門被關上了,那個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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