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車上,看著林馨進了商店,低頭從口袋裏掏出煙盒,取出一支煙點著,打開車窗,靠在車窗上抽煙打發時間。


    一支煙抽完,男人扭頭看向商店,不見林馨出來,擰眉翻看著手機,看了眼時間,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盯著商店看了好一會兒,男人一臉不悅地打開車門,在確定四周沒有攝像頭,戴起衛衣帽子,走進了商店。


    坐在櫃子後,用手機看著電視的商店老板聽到聲音,頭也不抬道:“想買什麽自己挑,挑完結賬。”


    男人走到櫃前,伸手敲了敲櫃子,“老板!”


    商店老板聽到聲音,暫停了電視劇,扭頭看向走進來的這位顧客,在看到男人有些兇神惡煞,眉眼間盡是不耐煩和不快的神色,商店老板連忙將手機拿到手裏。


    有些警惕地看著男人,問道:“你要買什麽?”


    男人搖頭,“我不買東西,老板,我跟你打聽個事,前麵進你店裏來的那個女生呢?就那個卷發,穿著咖色呢子大衣的女生,她人呢?”


    商店老板盯著男人的長相看了會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她買完東西就走了,你沒看到她嗎?”


    男人聽著商店老板這話,那雙露著兇光的眼睛直直盯著商店老板,聲音微沉,“老板,我一直在門口等人,就沒見她出來過,老板,你想清楚,你確定要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騙我?!”


    男人冷笑著看了眼商店老板,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刀拍在櫃子上,兇神惡煞地盯著商店老板看。


    商店老板看著桌上那把看起來已經開刃的刀,神色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磕磕絆絆道:“那……那什麽……我真……真不知道……她進來說要買東西……買完東西說想從我店裏的後門抄個近路……”


    “我這家店本來就開在樓底下,平時大家鄰裏鄰居的,不想繞遠路的都會從我店裏的後門走,我以為……以為她是誰家的親戚……就,就讓她進去了……”


    男人盯著商店老板看了好一會兒,冷聲道:“諒你也不敢撒謊!剛才的事,你要是敢報警說一個字,我保證,你這家店絕對開不下去!明白嗎?!”


    商店老板瑟瑟發抖,連連點頭,“明,明白!明白!”


    男人拿起刀,轉身走出商店,走到車前,打開車門,似乎察覺到了些許微妙的變化,麵色微變,正要上車趕緊離開,四五個人突然出現,將自己圍住。


    男人看到幾人的穿著,咬了咬牙,輕啐了一口,咬牙切齒道:“該死的女人!”


    隨即重重一拳砸在車門上,眼裏的狠意不加掩飾。


    “不許動!雙手抱頭!”


    男人咬牙照做,很快就有人上前銬住他,將他帶到巷子出口處的一輛車裏。


    男人看著這輛車停靠的位置,就知道自己被算計了,林馨的住處根本不是沒人蹲守,隻是沒有被他察覺。


    男人沒想到自己隻是遵照上頭的指示辦事,先是被自己接到的人耍了,緊接著又落入了警方的手裏,心裏對上頭的人和林馨都產生了濃濃的怨懟和恨意。


    刑警支隊辦公室。


    丁默收到下麵匯報的消息後,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顧淮安,“看樣子答案已經出來了,你猜她做了什麽樣的選擇。”


    顧淮安看了眼丁默,神色平靜道:“六哥打算親自來還是讓餘星他們問話?”


    丁默:“……沒意思,你怎麽看起來好像早就料到了。”


    顧淮安搖了搖頭,解釋道:“我隻是相信斯宜,相信她做的每一個決定。”


    丁默瞥了眼顧淮安,對於他的態度還算滿意,小聲道:“這還差不多。”


    顧淮安沒聽清丁默說了什麽,問道:“你剛才在說什麽?”


    丁默氣定神閑道:“沒說什麽,誇你呢。”


    顧淮安深邃的眼眸裏露出幾分困惑,扭頭看向窗外,不解道:“太陽還沒落山啊,你怎麽就開始說胡話了?”


    讓顧淮安相信丁默會誇他,就跟讓他相信溫謹言會誇他的難度是一樣的,實在是很難去相信。


    看出顧淮安的不相信,丁默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愛信不信!”


    半個小時後,林馨出現在刑警支隊。


    她剛一進門,就有人帶她前往該去的地方,林馨愣了愣,什麽都沒說,跟在帶路的人身後,走進了審訊室。


    林馨在審訊室坐了沒一會兒,就看到丁默和顧淮安兩人一同走了進來。


    兩人坐下後,林馨看了兩人片刻,開口道:“你們好像對我會出現在這裏並不意外。”


    顧淮安抬眸看了眼林馨,語氣淡淡道:“倘若你不自己主動出現在這裏,那天斯宜就不會告訴你那些事情。”


    林馨怔愣片刻,輕笑了笑,恍然道:“原來如此,原來她才會告訴我啊……”


    林馨眼眸微垂,思緒迴到她約見溫斯宜那天。


    在溫斯宜問她為什麽要告訴她,她是怎麽出現在研究所,成為研究所的受試者,問她答案對她有什麽意義。


    她沉思了許久,在敷衍地說個似是而非的理由和內心真實的想法之間,選擇了後者。


    沒有太多的鋪墊,也沒有過多的隱瞞,她隻是如實向溫斯宜訴說了她和沈蕭之間的故事,包括兩人的初遇,自己是如何喜歡上他的。


    她的故事其實很簡單,一個麵部有殘缺的女孩,從小不被父母喜歡,父母覺得她的出生給他們蒙羞,讓別人總是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們。


    以至於他們總覺得自己在親戚,朋友,同事麵前抬不起頭。


    所以在他們又一次遇到困難麻煩時,他們第一時間把這一切怪在了她的頭上,仿佛家裏所有苦難的來源都源自於她。


    終於在那年新年鍾聲敲響的夜裏,別人家都是闔家歡樂,團團圓圓,幸福美滿地過著新年,而她的父母則在本該是闔家團圓的日子裏將她丟棄。


    甚至怕她找迴去,不遠萬裏地開了一天一夜的車,將她丟棄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生怕將她丟在人多處,會讓她找到好心人送她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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