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陽市淩河縣,淩河墓園。


    靜靜站在一座墓前的何錚聽到手機響起的提示音,拿出手機,看清手機提示內容,眼神微沉,冷冷地看著黑屏的手機,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溫鈺注意到何錚的臉色有些難看,關心道:“哥,怎麽了?是有什麽急事嗎?”


    何錚麵色恢複平靜,收起手機,淺笑道:“沒什麽,小事,不用管它。”


    見何錚神色平靜,似乎的確不著急的樣子,溫鈺微微頷首,看著墓碑上的日期,問道:“所以他是怎麽去世的?”


    何錚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別人父親的事情一樣,“喝酒喝多了,和別人起了衝突,打鬥的過程中不慎摔倒,撞到了頭,失血過多,還沒來得及送到醫院,人就已經沒了。”


    溫鈺聞言,微微側目看了眼何錚,看著何錚沒什麽表情的臉,想了想,開口問道:“哥,他是不是對你不好?”


    何錚微愣了愣,搖頭,“沒有,他對我挺好的。”


    溫鈺擰眉,正色道:“哥,你別騙我,你剛才說他的事情的時候太平靜了,更何況他一旦喝酒就會打人,媽那個時候就是……他肯定對你不好,對不對?他打你了?!”


    何錚垂眸,輕聲道:“好與不好的,總歸他人都已經沒了,我再恨他又能做什麽呢?”


    溫鈺還想說些什麽,何錚微微抬眸,淺笑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迴去了,你還有一期節目要錄製呢。”


    何錚扯開話題,見何錚不願再多說,溫鈺隻得跟上,心裏卻有了想法,打算找人到淩河縣查一查他的親生父親帶著何錚離開後,究竟都發生了什麽事情。


    臨近下午,溫斯宜一行人才迴到京市。


    丁默帶人迴了刑警支隊,顧淮安讓汪家鑫先帶隊迴去,自己送溫斯宜和裴瑋迴家。


    溫斯宜剛上車,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看清來電顯示,溫斯宜接通電話,“媽,怎麽了?”


    話剛說完,就聽到陸嫄焦急的聲音響起,詢問她現在在哪兒,什麽時候能迴來。


    溫斯宜聽出陸嫄聲音裏的不對勁,坐直身體,“媽,你慢慢說,我已經迴京市了,出什麽事了?”


    陸嫄聲音哽咽道:“囡囡,你快來醫院,你爺爺快不好了……”


    溫斯宜難以置信道:“怎麽會?爺爺身體裏的暗傷我……”


    話沒說完,溫斯宜腦中閃過什麽,聽著陸嫄焦急的聲音,出聲安撫道:“媽,爺爺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


    從陸嫄那邊得知位置後,溫斯宜側目看向顧淮安,不等她開口,聽到陸嫄說了什麽的顧淮安已經發動了車子,開了出去,“京州大學第一醫院,是嗎?”


    溫斯宜連連點頭,臉上滿是擔憂,手緊緊抓著安全帶,緊皺的眉頭沒有鬆懈,腦子裏的神經緊繃著,刺骨的涼意逐漸爬上四肢。


    顧淮安伸手握住溫斯宜微微發顫的手,什麽話也沒說,隻是想要給予溫斯宜些許勇氣。


    溫斯宜慢慢冷靜下來,思考起爺爺突然昏迷進醫院,病情危急的事情。


    自從她確定要留下來,與家人一起生活時,她就幫爺爺診過脈,針對爺爺體內的暗傷她研究了好幾天,才確定出一個適合爺爺的治療方案。


    在慢慢治療爺爺體內暗傷的同時對爺爺的身體進行調理。


    在她的歡迎宴上,她當時還給爺爺把過脈,爺爺的身體調理得很好,按理說不可能突然陷入昏迷,生命垂危。


    溫斯宜想了想,冷靜道:“淮安哥,在前麵靠路邊停一下。”


    顧淮安看了眼溫斯宜,點了點頭,“好。”


    顧淮安停下車子,溫斯宜扭頭看向坐在後座一臉擔心看著她的裴瑋,“四哥,有件事得拜托你。”


    裴瑋連連點頭,“好,什麽事,小十一你說,我一定幫你辦好。”


    溫斯宜示意裴瑋湊過來,在裴瑋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裴瑋立馬嚴肅了起來,打開車門下了車,向溫斯宜保證道:“小十一,放心吧,交給我。”


    裴瑋下車後,顧淮安便載著溫斯宜趕往醫院。


    京州大學第一醫院。


    搶救室亮著燈,門口站著好幾個人。


    溫言廷目光緊緊的盯著緊閉的搶救室大門,神情沉重,臉上布滿擔憂,陸嫄站在溫言廷身邊,輕拍著溫言廷的肩膀,眼睛卻是一直落在搶救室門口。


    溫逸軒更是不停地在搶救室門口走來走去,手指發顫,“怎麽會突然暈倒呢?”


    溫逸軒今天沒什麽事,趁著有空迴了趟老宅,正和自家爺爺下著棋,明明上一刻還麵色紅潤的爺爺,下一秒突然吐血,人昏了過去。


    溫逸軒手足無措地送人來到醫院,給自家父親打了電話,一行人匆匆忙忙趕來的時候,就聽到醫生說溫老爺子病情十分危急,可能會有生命危險,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溫言灃緊攥著拳頭,直勾勾地看著搶救室的門,瞳孔不停地顫抖著,麵色蒼白。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響起。


    溫家眾人愣愣地看過去,看到走近的一位老人和中年男人,麵露不解。


    到了醫院後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溫言山站了出來,走到老人麵前,麵露欣喜道:“白老。”


    被溫言山喚作“白老”的老人看了眼溫言山,“就是你拜托人請我來治病的?”


    溫言山急忙點頭,“是是是,白老,我爸今天突然就吐血昏迷了,醫生說我爸生命垂危,所以我才拜托您出山,懇請您救救我爸。”


    跟在白老身後的中年男人上前一步扶住躬身低頭的溫言山,“溫先生客氣了,治病救人本就是我們醫者應該做的,我們定會盡心竭力救治您的父親的。”


    溫言廷和溫言灃互相看了眼,顯然沒弄明白現在這是怎麽一迴事。


    眼前這位老人,溫言廷和溫言灃倒是認得,京市中醫協會的白附子,是京市中醫協會有名望的幾位前輩之一,隻是這位老爺子很少出山,大多時候都是他的兒子在外治病救人,遇到解決不了的難題,這位老爺子才會出山。


    就是不知道這位難以請動,甚少出山的白老爺子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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