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顧淮安的聲音響起。


    “溫小五口中說的這個人是叫淩鯤嗎?”


    裴瑋麵色微變,警惕又防備地看向顧淮安,“你從哪裏知道這個名字的?”


    顧淮安沒有錯過裴瑋的神色變化,唇角勾起一絲弧度,肯定地點頭,“看來溫小五口中說的這個騙子就是淩鯤了。”


    顧淮安目不轉睛地盯著裴瑋,那雙深邃的沉靜眼眸很輕地眯了下,音調沉穩地開口,“這麽說來,你也知道八百三十三這個數字代表什麽意思?”


    聞言,裴瑋瞳孔微縮,很快收斂了情緒,穩住心神,“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顧淮安從出聲的那一刻,眼睛就沒從裴瑋身上移開過,雖然裴瑋身上的變化很輕微,但他還是察覺到了那片刻的異樣。


    顧淮安挺直背脊,靜靜地看著裴瑋,十分篤定道:“不,你聽懂了,你不止聽懂了,而且你的確知道八百三十三這個數字意味著什麽,就連溫小五也知道,我猜的對嗎?”


    裴瑋撇過頭,避開顧淮安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閉口不言。


    一旁的其他人聽著兩人的對話,隻覺得滿頭霧水。


    裴庭忍不住問道:“你們兩個到底在打什麽啞謎呢?我怎麽什麽也聽不懂啊!這個淩鯤是誰啊?”


    唐朝附和點頭,“我也聽不懂,我不記得我們身邊有淩鯤這麽一號人物啊,黎朔,你知道嗎?”


    黎朔搖頭,“完全沒有印象。”


    顧淮陽好奇地看向顧淮安,“淮安,你知道是怎麽一迴事?”


    這話一出,除裴瑋以外的其他人紛紛看向顧淮安,似乎在等顧淮安解惑。


    溫謹言和溫斯辰兄弟倆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淩鯤是誰,八百三十三這個數字又代表什麽,和他們的妹妹有什麽關係。


    顧淮安看了眼沉默不語,站在原地雙手緊緊攥成拳的裴瑋,心頭湧上一股莫名的無力感。


    顧淮安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清的音量冷靜闡述道:“之前溫小五曾經問過我認不認識淩鯤這麽一個人,我當時並不知道這麽一個人,出於好奇,就去查了查。”


    “剛好查到特行組的確有個叫淩鯤的人,算起來也是我的前輩,但是遺憾的是這個叫淩鯤的在八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去世的,我想知道是什麽任務,卻發現關於那個任務的所有資料都無權查詢,最後也隻得到了‘八百三十三’這麽一個線索。”


    聽完顧淮安所說的,裴瑋表露出來的警惕和防備少了幾分,麵上多了幾分悵然。


    其他人聽完這些,依舊有些懵。


    裴庭倒是想起什麽,側目看向裴瑋,“八年前?我記得不就是爺爺說斯宜救了小瑋你的那個時候嗎?這兩件事有關係?”


    被cue到的裴瑋垂眸一言不發。


    溫謹言此刻卻是很難冷靜下來,踱步上前,緊緊抓住裴瑋的手,急切地追問道:“到底是什麽事情,為什麽你們一個兩個的都不肯說,楚學之前也是這樣的態度,你也是,究竟有什麽是讓你們不能告訴我們的?事關我妹妹,我拜托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可以嗎?”


    裴瑋麵露苦澀,“抱歉,不是我們有意不告訴你們,這是我們和小十一之間的約定,實在是抱歉。”


    溫謹言卻不願就這麽不明不白地離開,錯過這次機會,可能他們連接觸到真相冰山一角的機會都沒有。


    溫謹言抬眸看著裴瑋,沉聲道:“那我換個問題,楚學之前也說過你們和小十一有個約定,他還說是以命為交換的約定,所以不能說,是不是他說的這樣?”


    裴瑋怔愣片刻,麵色沉重地點了點頭,“是。”


    溫謹言冷靜道:“那好,我不問你你們約定好不能說的事情,那你告訴我這個約定是怎麽樣的約定,怎麽形成的約定,關於這個約定的情況,你們應該是可以說的,對吧?”


    裴瑋聽到溫謹言這番話,愣了幾秒,努力想了想當時的情況,遲疑著點頭,“好像是沒有說不能說……”


    溫謹言目光沉沉地看著裴瑋,“那好,那拜托你告訴我,所謂以命為交換的約定,究竟是什麽意思!”


    裴瑋垂在身側的手蜷起又鬆開,重複這樣的動作好幾次,裴瑋重重歎了口氣。


    “我沒辦法很明確地告訴你,簡單來說,就是小十一以她的命為交換,救了我們十個人的命,因此,當時的我們和小十一說無論她需要我們做什麽,我們都一定會幫她達成所願。”


    “小十一便提出要求,說如果有朝一日,她的家人向我們詢問她的過去,讓我們幫她保密,什麽也別說。”


    裴庭驚詫道:“你們就這麽答應了?”


    裴瑋看了眼溫謹言和溫斯辰兄弟倆,沒好氣道:“誰能想到啊?那我們那個時候也沒想到會有現在的這種情況啊!”


    “小十一雖然沒怎麽和我們提起過江家夫婦的事情,我們隻知道小十一的家人對她很不好,我們以為江家夫婦就是小十一的親生父母,想著江家夫婦都這樣,那江家其他人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給這樣的家人說小十一的過去,還不如什麽都不說,免得他們用那些過往傷害小十一!”


    “再三考慮過後,就答應了小十一的請求,和她做了約定,除非她自己同意,否則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和她的家人說起她的過往。”


    說到這裏,裴瑋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懊惱。


    “真的是,都怪江家夫婦那倆禍害,要不是他們,哪兒能搞出現在這種想說說不了的情況?!”


    “要早知道江家夫婦不是小十一的家人,小十一有別的真正的家人,打死我們都不會答應小十一的請求,和小十一做出那樣的約定!”


    裴瑋瞥了眼溫謹言和溫斯辰兩人,無奈地歎了口氣,語氣誠懇道:“真的不是我們不想告訴你們,倘若用來做約定的隻是一個物件,一筆錢,我們一定會選擇毀約告訴你們一切,可偏偏用來做約定的是小十一的命,這太過沉重和珍貴,我們很難辜負,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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