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向東這番話無疑是精準地紮在了溫言山的心窩上。


    當年,從牧老爺子那邊得知真相後,溫言山便下定決心,要讓溫家人為他和他的家人付出代價。


    選擇和牧向東達成合作,在討論怎麽樣才能打擊到溫家和顧家時,溫言山當時想到溫家眾人對溫斯宜的寵愛,心中有了想法。


    因著顧淮安總是去找溫斯宜和溫斯辰兩人一起玩,溫言山便提出,找一個顧淮安和溫斯宜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將溫斯宜帶走,製造出溫斯宜失蹤的假象。


    這樣,溫斯宜失蹤時隻有顧淮安在場,溫家人屆時即便再怎麽樣讓自己寬心,不要把溫斯宜失蹤的事情怪在顧淮安身上,也必定會因為這件事起囹圄。


    溫顧兩家之間有囹圄,他們的目的都達成了。


    隻是他們怎麽都沒有想到,溫家人並沒有把溫斯宜失蹤這件事情怪到顧淮安身上,並未和顧家心生囹圄。


    他們的算盤也因此落了空。


    正想讓帶走的溫斯宜自生自滅,這個時候牧向東提出了另外一個以溫斯宜展開的計劃。


    最初是想先讓溫斯宜活著,等溫斯宜成年後,安排一個假的溫斯宜認親迴到溫家,即便溫家人有所懷疑,他們也可以從真的溫斯宜身上抽血取頭發做親子鑒定,從而以假亂真,這樣他們就相當於有一個自己人在溫家,方便他們獲取溫家的信息,精準打擊溫家人。


    隻是這個方法被溫言山否決了,溫斯宜和溫斯辰兩個人是雙胞胎,隨便安排個假的溫斯宜認親迴到溫家,必然會被識破。


    被溫言山否決後,牧向東便說“既然假的安排不了,那就把真的送迴去”,之後牧向東安排人對溫斯宜催眠。


    溫言山並不認可牧向東這個方法,但也沒有阻止牧向東,直到牧向東打電話讓他去接人,後續由什麽人撫養溫斯宜,怎麽撫養,撫養成什麽樣,都交給溫言山接手。


    不得不說,牧向東找的人確實給了溫言山一個驚喜,催眠很成功,溫言山便安排了後麵的事情。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可沒想到撫養溫斯宜長大的那家人居然弄出了意外,告訴他們溫斯宜被綁架人掉入海裏不見屍首,生死不明。


    後來遲遲找不到溫斯宜的屍首,他們便以為溫斯宜已經死了,原本等溫斯宜成年讓她“認親”迴家給他們透露溫家信息的計劃隻能取消。


    直到溫斯宜迴到溫家,溫言山本以為是溫斯宜命大沒死,後來發現是撫養溫斯宜長大的江家人對他陽奉陰違。


    溫言山剛想到這裏,就聽到牧向東冷嘲的聲音,“不得不說,溫總找的人可真是一點都不靠譜啊,若非江家夫婦起了別的心思,想瞞天過海,搞出綁架的事情,又怎麽會讓人生疑查到你的身上?”


    溫言山反諷道:“我看牧總找的人也沒靠譜到哪裏去!不是說催眠誰都解不開嗎?既然沒那個實力就別說大話!”


    牧向東冷冷地看向溫言山,溫言山也絲毫不慌,和牧向東對視。


    兩人互相看了許久,才移開視線。


    溫言山和牧向東兩個人很清楚,無論他們多提防對方,多不信任對方,防備對方,他們都是一根線上的螞蚱共沉淪。


    互相抓著對方的不少把柄,即便嘴上再怎麽逞強,他們也不會輕易撕破臉。


    溫言山平複好情緒,神色凝重地看著牧向東,“牧總,我來這裏不是和你吵架的,溫逸凡出車禍,現在不止溫言廷在查我,溫言灃也在查,我來找你,是為了解決眼前這些事的。”


    牧向東抿了口茶,沉聲道:“我倒是小看了你這位好侄女,沒想到,她掉入海裏後居然成長得如此驚人,甚至還認識了這麽多厲害的人物,還真的是運氣驚人啊。”


    溫言山不解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牧向東抬眸看了眼溫言山,“你那位侄女的六哥,丁默丁隊長帶人將和牧家有關係的雲庭酒吧裏所有人一網打盡,並且還從雲庭酒吧查到了牧氏集團,你說我這話什麽意思?”


    溫言山對於雲庭酒吧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冷聲道:“我早說過讓你們收斂點,別那麽明目張膽,鬧得人盡皆知,你們倒好,不僅不低調,還那麽張揚,能不出事嗎?”


    牧向東聽到溫言山這話,並不樂意,目光冰冷地瞥了眼溫言山,“彼此彼此,溫總也沒低調到哪裏去,歡迎宴沒多久就急著對溫逸凡動手,這才引火上身,要我說,這都是溫總自找的!”


    一左一右站在包廂門口的兩個下屬聽著兩位老板的話,隻覺得兩人仿佛下一秒就要當場打起來,可偏偏都互相戳心窩子戳成這樣了,也不見兩人打起來。


    甚至麵上還能和和氣氣地繼續討論正事,兩人互相看了眼,對兩位老板越發敬佩。


    上一秒還互相紮對方心窩子的溫言山和牧向東下一秒又能迅速扯迴到正題上。


    牧向東手指敲著桌子,另一隻手將茶杯裏涼了的茶倒掉,若有所思道:“他們想查我們阻止不了,既然不能阻止他們往我們身上查,那就讓他們更忙一點,忙到讓他們根本沒事了繼續追查好了。”


    溫言山坐直身體,看著牧向東,“你想怎麽做?”


    牧向東笑看著溫言山,一臉的高深莫測,意味深長道:“溫總這句話可就說錯了,不是我想怎麽做,而是看溫總敢不敢做!”


    溫言山微愣,“牧總這話什麽意思?”


    牧向東沒有正麵迴答溫言山的問題,而是自顧自說著其他的話,“溫逸凡出了車禍,溫言灃一邊要查溫逸凡車禍的事情,一邊還得穩定公司大局,如果這個時候再出點什麽事情,他一個人想分心把所有事情都顧好也做不到吧?”


    “雖然還有溫言廷可以出手幫忙,可如果溫言廷那邊也根本騰不出時間,無暇分心呢?”


    牧向東笑意盈盈地看著溫言山,“溫總也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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