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少年迴到房間,關好房門,林馨坐在沙發上,神色疲憊地抬手遮住了泛紅的眼睛,臉上露出失落的表情。


    迴想起白日裏發生的事情。


    處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她第一時間趕去療養院,如願見到了她想見的人。


    可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和那人打招唿,他開口第一句問的便是和溫斯宜有關的事情,甚至指責她不該在錄製節目時問溫斯宜那樣的問題。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讓林馨滿心的期待和歡喜在一瞬間破碎消散。


    林馨努力讓自己臉上揚起一抹笑容,試圖讓自己在他麵前不那麽悲傷,用開玩笑的語氣問了句,“你就隻關心她的事情,就不想聽聽我的事情嗎?”


    卻見他神色自然地點了點頭。


    這樣的差別對待讓她竭力想要維持的理智瞬間潰敗,仿佛她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徒勞無功而已。


    林馨麵色慘白,緊咬著唇,喉嚨有些發澀,語氣有些激動,“她都不記得你了,她忘記了和你有關的一切,你為什麽不能選擇忘了她?她根本不值得你記著她!為什麽?!”


    靠坐在床上的男子看了眼情緒有些失控的林馨,微微垂眸,聲音冷了幾分,“林馨,你越界了。”


    聽出男子話裏的警告之意,林馨隻覺得心裏堵得慌,低聲道:“我隻是替你感到不值,這也有錯嗎?”


    男子清俊的臉上帶著捉摸不透的神情,眼眸平靜地看向窗外,“值不值得,隻在於我,無關他人。”


    林馨張了張嘴,“可我……”


    話未說完,看到坐在床邊椅子上的人衝自己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要再說了,隻好不情不願地噤了聲。


    男子看著窗外,眼眸半垂,好似對什麽都半點不傷心的樣子,可眼底卻有些許情緒浮現,“她有說什麽嗎?”


    知道這話是在問自己,林馨想到溫斯宜說的話,一時有些猶豫究竟該不該讓他知道溫斯宜托自己帶的話。


    男子借著窗戶上林馨的一些小動作看出了對方的猶豫,迴頭看向林馨,語氣篤定道:“她有話讓你帶給我?是什麽話?”


    林馨沉默的抿了抿唇,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人,又看向眼含期待地看著自己的男子,猶豫許久,輕搖了搖頭。


    男子麵色微冷,“你不想告訴我?”


    林馨默默咬牙,神色如常地看向男子,“沒有,她什麽都沒說。”


    男子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了被子,眼神冰冷地看向林馨,冷聲道:“不可能!她那麽聰明,你問了她那樣的問題,她一定會有所察覺,她不可能什麽話都不和你說!你騙我!”


    林馨心裏酸澀不已,麵上卻絲毫不曾表露出異樣,語氣平靜道:“她確實什麽都沒說,難道你覺得在我們傷害了她的朋友後,她還會願意心平氣和地和我說話嗎?你認識的她會是這樣的人嗎?”


    林馨的幾句話,讓男子頓時沉默了下來,唇角扯出一抹淺淡的弧度,自嘲道:“你說的對,在她眼裏,我恐怕就是個瘋子,變態吧,她那樣愛憎分明的人,怎麽會想和我說話呢……”


    男子看向窗外,下了逐客令,“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們走吧。”


    坐在椅子上的人還想說些什麽,可看出男子的不願,和林馨一起走出了房間。


    男人輕手輕腳地關好門,和療養院的院長交代了幾句,和林馨一起離開了療養院。


    坐在車上,男人借著後視鏡看向坐在後座的林馨,沉聲問道:“你對他撒謊了,為什麽?”


    林馨怔愣片刻,繼而苦笑道:“那不然呢?要讓我如實告訴他溫斯宜說了些什麽?那些話不會是他想聽到的,而那些話比起我剛才的話,對他的殺傷力隻怕更深吧……”


    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沉默片刻,問道:“所以她讓你帶什麽話?”


    林馨:“溫斯宜的原話是‘無論我們以前的關係是好是壞,從你們傷害我的朋友那一刻起,我們就隻會是站在對立麵的敵人’,這樣的話,你覺得我應該告訴他嗎?”


    駕駛座上的男人神色複雜,握著方向盤,目光沉沉地看向前方,很快做出了決定,“她讓你帶的話,除了你我之外,別讓其他人知道。”


    林馨輕點了點頭,“我知道。”


    “要去哪兒?我送你。”


    男人發動車子,詢問林馨要去哪兒。


    林馨眼神落在車窗外的療養院,輕聲道:“送我去畫室吧。”


    車子朝著市中心駛去,駕駛座上的男人透過後視鏡,看了眼眼睛微紅的林馨,輕歎了口氣,“你明知道他很在意溫斯宜,不允許任何人說溫斯宜的壞話,幹嘛還要說那樣的話,惹他生氣?”


    林馨手肘支在車窗邊沿,臉靠在手臂上,看著車窗外的景色,聲音有些輕,“我隻是替他不值,我隻是想不明白,溫斯宜到底有什麽好,值得他這麽維護,惦念著。”


    駕駛座上的男人看著前方的車輛,車速平穩,輕聲道:“因為她恰好在那個時候出現了啊……”


    林馨聞言,心情低落,一語不發。


    送林馨到畫室,男人便驅車離開了。


    而林馨到畫室後,就一個人待在畫室裏畫了一下午的畫,直到晚上才迴來。


    林馨移開手,看著頭頂的吊燈,喃喃道:“她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嗎?那我又算什麽呢……”


    疲憊的閉上眼,閉目養神,聽到開門聲,林馨眼皮動了動,看清是誰後,又閉上了眼睛,語氣不怎麽好地開口,“你不是晚上一般不迴來住嗎?怎麽迴來了?”


    開門進來的何錚斜倚在門口,笑盈盈地看著林馨,“聽說你今天去了趟療養院,從療養院出來後就去了畫室,我就猜到你心情不好,這不是特意迴來安慰你的嗎?”


    林馨嗤笑道:“是嗎?可從你的語氣裏我隻聽出了看戲的意味,可沒聽出來一點的關心之意啊。”


    何錚攤了攤手,笑道:“你要是非要這麽想,那我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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