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無人的老巷子裏,無人維修的路燈一閃一閃地散發出昏黃的光,映照在狹窄的老巷子裏,能借著燈光看清塞得滿滿當當已經溢出來的藍色垃圾箱,黑色的垃圾袋,啤酒瓶子,外賣盒淩亂地堆在地麵上。


    淩亂的腳步聲響起,一道纖細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這空蕩蕩的老巷子裏。


    粗重的喘氣聲響起,女生靠在路燈下。


    也顧不上鼻子邊湧來的難聞氣味,掏出手機,顫抖著手點開手機,打通了通話記錄裏最上麵的一通電話。


    一聲聲嘟聲響起,女生的麵色越來越難看,神情越發緊張,口中喃喃自語,不斷祈禱著電話能被人接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禱起了作用,電話被接通。


    女生有些激動地開口,“你終於接我電話了。”


    電話那頭經過變聲處理聽不真切的聲音響起,“我不是說過沒什麽事情不要隨便給我打電話嗎?你拿我的話當耳旁風?”


    聽出那人的不悅,女生連忙開口,“不是,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什麽事?”


    女生驚慌地抬頭向四周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人,這才湊到手機跟前,小聲道:“你讓我做的那件事情失敗了,她失手了,還被人發現了那個藥,被抓了起來,現在警察到處在找我,我該怎麽辦?”


    聽到女生的話,電話那邊沉默片刻,隨即東西被摔碎的聲音響起。


    冰冷的機器聲響起,“蠢貨,這麽一件小事都能失手,你們可真是蠢到家了。”


    女生戰戰兢兢道:“是,是我們的錯,可是現在你能不能幫幫我,警察到處在找我,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會被找到的,到時候……您也會被發現的。”


    “嗬……”對麵那人冷笑著開口:“你在威脅我?”


    女生連忙搖頭,“不是威脅,我隻是,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不是嗎?我要是被抓到,您肯定也會被查到的。”


    “會被抓到的隻有你。”


    女生麵色難看地開口:“你,你這話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已經沒有用了的棋子就該丟掉。”


    女生難以置信地掙紮道:“你不能這麽對我,我知道你的事情,我要是被抓了,你也跑不了的。”


    “知道我的事情?”那人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你是說那些假信息嗎?”


    女生吞咽了幾下,艱難地開口,聲音幹啞著問:“你騙我?”


    “這可談不上騙不騙的,從一開始,你我之間就隻是一場交易,你幫我辦事,我幫你還錢,很公平的交易,不是嗎?”


    女生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從一開始就落入了對方的陷阱,這一切都是對方設計好的。


    女生整個人都崩潰了,大聲咆哮,聲嘶力竭地尖叫著問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要騙我?”


    對麵那人對女生的質問默不作聲,毫不關心。


    “你我之間的交易到此結束,這通電話結束,不會再有任何聯係。”


    “對了,容我提醒你一下,如果在被警察找到後,你想要透露出我的事情,那麽我保證你的那些照片就會被公布在網上,我想你應該不想看到這種事情發生才對。”


    聽著那冰冷的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女生就像被拋進無邊無際的冰冷深海裏,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猶如一隻困獸,神情淒然地開口:“惡魔……你就是個魔鬼……魔鬼!”


    “嗬……你說得沒錯,我的確是個魔鬼,從地獄裏爬上來想要毀壞這個世界的魔鬼。”


    “再見了,小姑娘。”


    電話被掛斷,女生眼睜睜地看著和那人有關的通話記錄突然一點一點地從自己手機上消失。


    無論她按什麽鍵都沒有用,即便她用力把手機摔在地麵上,也沒能阻止通話記錄消失。


    看著自己手機上仿佛從未出現過剛才那個電話號碼的通話記錄,女生渾身無力地癱坐在地上。


    麵色慘淡地看著息屏的手機,緊緊抱頭痛哭流涕,卻又瘋笑著,仿佛已經神誌不清。


    翌日清晨。


    坐在溫謹言車上去醫院上班的溫斯宜從丁默那裏知道了詳細的情況。


    他們根據盧珊的描述畫出了那個女生的樣子,根據畫像從人員信息庫裏比對篩選,遺憾的是,庫裏並沒有那個女生的信息。


    “沒有信息?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沒有進行過戶籍登記,是個黑戶?”


    電話那頭的丁默一邊用肩膀夾著手機和溫斯宜通電話,一邊接過隊員遞過來的資料翻看著。


    “目前來看,是這樣的,雖然我們已經發出了公告,但這種情況下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一時半會兒估計不會有什麽好消息。”


    溫斯宜靠在座椅上,閉上雙眼揉了揉跳個不停的太陽穴,心裏充滿了疲憊和無力。


    “小十一,你別擔心,這些事交給我們就好,你最近已經很累了,先好好休息,注意身體,你也不是鐵打的,你要是病了先倒下了,我們會很擔心的。”


    “我知道了,辛苦六哥了。”


    “本就是職責所在,那我先掛了。”


    “嗯,六哥去忙吧。”


    掛掉電話,溫斯宜沉默地看著車窗外。


    溫謹言看著心情不好的妹妹,安慰道:“小妹,你也別著急,咱們幹著急也沒用,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處理,你要對丁隊長有信心,嗯?”


    溫斯宜輕點了點頭,“我知道,我隻是……”


    “隻是什麽?”溫謹言開著車,聽到這話,問道。


    溫斯宜將手放在胸口,感受著胸腔下心髒跳動的頻率,輕咬著下唇,盯著車窗再迅速閃過的景色,輕聲道:“隻是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溫謹言側眸看了眼神情不安的溫斯宜,伸手揉了揉溫斯宜的腦袋,語氣堅定道:“別怕,有哥哥在呢。”


    溫斯宜側首,對上溫謹言那雙滿是堅定和認真地幽深眼眸,不安的心緒慢慢平靜下來,衝溫謹言露出一抹陽光明媚的笑容。


    沒什麽好不安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麽困難危險的境地都走過來了,現在更加沒什麽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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