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萬裏無雲的蔚藍天空,黑沉沉的雲席卷而來,一場令人猝不及防的暴雨突如其來。


    這場暴雨更是讓佰木私立醫院的一些人著急不安。


    搶救室外,穿著軍綠色短袖,迷彩褲,作戰靴,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和門口的醫生爭執著什麽。


    武力值顯然低於對方的醫生扶了扶歪了的眼鏡,伸手拍了拍男人緊緊拽著自己衣領的手,輕聲安撫道:“等等,再等等,專家馬上就到。”


    “等什麽?人命關天的事情,我的戰友流了多少血你看不到嗎?還要等到什麽時候?!”男人眼睛泛紅,手臂青筋暴起,眼神兇狠。


    嚇了醫生一跳,正想說些什麽,一陣腳步聲響起。


    “來了來了……”


    看到戴著口罩走過來的人,醫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竟然從男人手中掙脫開來,急忙跑到來人麵前。


    迅速地向來人說明情況:“子彈從左胸射入,子彈嵌入位置距離心髒太近,我們實在不敢直接下手,你……”


    “知道了。”口罩下清冷的嗓音響起,聲音沒有絲毫起伏,顯得十分平靜。


    見來人淡定的模樣,醫生收了心中其他的思緒,“這邊,我帶你去換衣服。”


    兩人剛走沒幾步,剛才和醫生爭執的男人走到兩人麵前,攔住了他們。


    “什麽意思?你就是為了等她嗎?醫生,你確定你不是在拿我戰友的命開玩笑?讓她做手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他不瞎也不聾,無論是剛才的聲音,還是麵前人的身形,怎麽看怎麽聽,都是個年齡不超過二十歲的女生。


    讓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小女生給自己生命危在旦夕的戰友做手術,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醫生聽到這話頓時不樂意了,但是考慮到男人是擔心自己的戰友,說話衝了點也情有可原,好言好語地解釋,“你誤會了,不是在拿你戰友的命開玩笑,她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是不會用病人的生命開玩笑的,你……”


    話未說完,就被戴著口罩和黑色棒球帽的溫斯宜出聲打斷,“救,還是不救?”


    依舊是清冷無波的聲音,卻不是對著攔住兩人的男人說的,而是對著站在窗戶邊,身形頎長的男人說的。


    站在窗戶邊的年輕男人抬眸,看向目光清冷,望著自己的年輕女生,走到女生麵前,低沉冷冽的聲音響起,“你有幾分把握?”


    溫斯宜抬眸看了眼麵前眼眸深邃,鼻梁高挺,五官俊美的年輕男人,隻片刻收迴了自己的視線,語氣波瀾不驚道:“不知道。”


    溫斯宜從不說沒有事實依據判斷的迴答,沒有見到病人,沒有各項檢查數據分析,她沒有事實依據的答複就是假話,而她不喜歡說假話。


    一臉緊張地站在溫斯宜旁邊,隱隱還伸手盡可能護著溫斯宜的醫生緊張兮兮地盯著年輕男人和發脾氣的男人,生怕兩人直接動手。


    年輕男人看了眼目光澄澈,一臉平靜地看著自己等迴複的年輕女生,開口道:“救。”


    得到肯定的答複,溫斯宜便讓醫生帶路,去換衣服進搶救室。


    搶救室裏,看著病床上渾身是傷的病人,一行人著急地看著負責手術的主刀醫生,主刀醫生眉頭緊皺,“再等一分鍾。”


    其他人不知道他在等什麽,隻能壓下心裏的著急。


    在一分鍾倒計時的時候,門開,有人走了進來。


    看到來人,主刀醫生微微鬆了口氣,立刻讓開了主刀的位置,並且語氣迅速且條理清晰地向來人匯報了病人目前的情況。


    溫斯宜看了眼機器上顯示的數字,檢查了病人傷口的情況,沒有任何猶豫,展開手裏已經消過毒殺過菌的布袋,從一排排長短不一的金針裏抽出一根,幹淨利落地紮在了病人的某個穴位處。


    看到這一幕,搶救室裏其他人扭頭看向主刀醫生,想要說些什麽,卻被主刀醫生攔住,“安靜,別吵。”


    而就這個空檔,溫斯宜已經往病人身上插了七根針,每一根針的長度,都讓在場的人頭皮發麻。


    同樣地,搶救室裏每一個人都清楚地看到在溫斯宜紮完針後,病人左胸處流血的速度明顯減緩,並且逐漸停止。


    溫斯宜伸出手,主刀醫生立馬往溫斯宜的手上放上她需要的手術器械。


    看著溫斯宜行雲流水般熟練的動作,主刀醫生對她的佩服越發濃厚,而有疑問的其他人在看到病人逐漸迴升的血壓,也收起了心中的不解,更多的是好奇。


    兩個小時後,搶救室的門打開,護士推著病床往病房走。


    門外的一群人趕忙圍了過來,紛紛開口詢問。


    “醫生,我戰友他怎麽樣?”


    “醫生……”


    主刀醫生抬了抬手,摘下口罩,臉上的笑容不減,“手術很成功,子彈已經順利取出來了,這段時間好好休養,遵醫囑,就不會影響以後的生活和工作了。”


    對病人的身份有所了解,主刀醫生自然明白他們擔心的除了生命安危還有什麽。


    想到這裏,主刀醫生對溫斯宜的敬佩越發強烈,如果換成是他,根本無法保證病人的安危和以後的軍旅生涯不受影響,可溫斯宜,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造詣,也難怪老師教授他們如此推崇她了。


    這一場手術下來,搞得他都想拜溫斯宜為師了,就是不知道她收不收,不如讓老師幫他問問吧。


    這麽想著,主刀醫生往辦公室走的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一直站在窗戶邊的年輕男人在護士推著病床離開,主刀醫生等人都走了後,站在原地停留了好一會兒,沒看見先前的人從裏麵出來,轉身離開了。


    做完手術就從醫院離開的溫斯宜撐著傘,抬眸看著依舊下著的雨,轉身走向醫院不遠處的公交車站。


    坐在公交車站的長椅上,傘放在一邊,伸出手,靜靜看著雨落在自己手心上,當手心積滿雨水,沿著手指縫隙滴落時,便將手微微傾斜,讓雨水流向地麵,旋即又放平手,讓微涼的雨滴落在自己手心上。


    這一幕光景落在不遠處坐在車裏的年輕男人眼裏,想到那雙清澈漂亮的眼睛,剛才發生的事情,顧淮安開口道:“在前麵公交車站停一下。”


    卻見下一秒,一輛公交車停在站前,而剛才坐在那裏的女生也不見了。


    “不用停了。”


    已經降低速度準備停車的司機在聽到這句話後,隻得恢複正常速度,不明白自家二少爺為什麽一會兒讓他停一會兒又不讓他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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