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將手槍拔出,飛速開保險、上膛,對準了地上那穿黑皮夾克的人。


    李倩辰也拔槍在手,快我一步上前,用腳捅了捅地上的人,但那人一動不動。


    她便足尖用力一挑,將那人麵朝上翻了過來。


    那是個大約四十多歲的男子,長相黑瘦精幹,肌肉發達,看樣子是個強化者。


    但現在那人翻過來後,脖子的動脈、氣管顯露在外,已經被那外國人咬斷,血淋淋的慘不忍睹。


    那傷口受創嚴重,而且這人雙眼緊閉,李倩辰試了試脈搏,扭頭對我搖了搖頭。


    顯然這人已經氣絕。


    此時蔡文姬又跑到那外國人身前,“嘰嘰”兩聲,最後又跑到那頭顱低垂的華夏人身邊,也“嘰嘰”了兩聲。


    這就是說,這三人身上,都有c4炸藥的氣味!


    顯然在我們來這養蛇場之前,三人互相有過肢體接觸。


    我走上前去,又試了一下那頭顱低垂之人的脈搏,此人也已氣絕。


    但身體的體溫基本和正常人一致,顯然也是剛死了沒多久。


    現在隻剩那個外國人還剩一口氣,我想了一下,還是讓胡姐幫忙先給那外國人治毒,所有人都把槍收了起來。


    那外國人是兩條小臂上被蛇咬了兩口,胡姐用繩子將他大臂紮緊,然後給他注射了一針抗蛇毒血清。


    我願意救這外國人,是因為現在僅有這個外國人存活,我必須對他進行問詢,確認那破壞分子究竟是誰。


    顯然,那個穿黑皮夾克的死人大概率原本就是這蛇場的,那些外麵的蛇也都是他放出去自行覓食的。


    但他也並不能洗脫是破壞分子的嫌疑,是強化者,單人從這裏到宜洲壩,也不是不可能。


    況且蔡文姬第一個發現的就是這人,表明他身上的c4炸藥氣味最濃。


    而那頭顱低垂的死者,和這外國人,也都有嫌疑。


    那個頭顱低垂的人,應該就是剛剛跟這黑皮夾克說話、慘叫的人。


    我們團隊裏,都不是“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梟雄,當然也不可能為了保險起見將這外國人砍死拉倒。


    但我隱隱約約覺得有件事情被忽略了,便盯著那外國人的臉,在心中一遍遍的過著近期遇到的事情。


    我們到了那學校,和張靜苑和幾個學生碰麵,然後又出手相救,救下了他們團隊七個人。


    接著在他們車上發現了c4炸藥的氣味,還產生了點小小的誤會。


    最後通過推理,確定了那兩個人身上並無嫌疑。


    最後肖叔還給我們說了他懷疑一個叫懶騾的同村人......


    想到這,我突然靈光一閃,幡然醒悟,連忙拔槍在手,上膛下保險,迅速對準那個外國人。


    但卻發現那外國人也動作如風,不知怎麽手裏便多了一柄黑色的匕首,現在已經將匕首比在了胡姐喉嚨處。


    我心中大悔,怪自己太粗心。


    因為當時那肖叔說他推測那個破壞分子是他們村裏的一個二流子。


    但我當時一聽之下,便斷定肖叔說的那個人,並不是那個破壞分子。


    一個在村裏的二流子,有什麽動機去炸宜洲壩呢?


    所以我忽略了肖叔所提供的一切線索,包括他最後說的那句“黃毛懶騾”。


    我以為那“黃毛”隻是肖叔方言之中的一種指代,和我以前聽過的“千足蟲”中的“千”字一樣。


    但剛才突然想到,這個“黃毛”應該是那個二流子懶騾的形貌特點,他一定是留了一頭黃發。


    而當天肖叔應該是看到了那個搶車的人,也是一頭黃發,所以才篤定的人為那個人就懶騾。


    他的確猜錯了,而我當時認為這線索沒有價值,也沒有細細追問下去。


    剛才突然想到肖叔最後說的那“黃毛懶騾”四字時,才想通了這件事。


    那天搶車的,正是這黃發的外國人!這才讓肖叔誤以為搶車的人,是同樣留著一頭黃發的懶騾。


    那個外國人嗬嗬一笑,用他那蹩腳的普通話說:


    “久(救)了我,微(為)什麽拿槍指著我!”


    我冷冷道:“你不用再這麽說話了,剛剛跟地上這人對話的,就是你!


    你的普通話沒這麽差勁!”


    那外國人又是嗬嗬一笑,用標準的普通話迴道:


    “沒錯,你沒有我想象中那麽愚蠢。”


    想通了黃毛的事情,其它事情便也順其自然的想通了。


    這個外國人在宜洲壩搞破壞,那麽他一定是跟華夏政府不對付的國家、組織中的人。


    現在黎明會明麵上已經和華夏政府展開合作,那麽暫時沒有派人來搞破壞的道理。


    那個幽靈組織中有黑子這樣的人物,想必派一些華夏麵孔的人,直接混到宜洲壩裏,再慢慢搞破壞也是很容易的。


    所以很大可能,這個外國人也不是那幽靈組織中的一員。


    那麽這人肯定就是在末世之前,與華夏國敵對國家、敵對勢力中的一員。


    那些國家,為首的便隻有西美、東桑、倫格蘭等幾個國家。


    這人金發碧眼,隻可能是西美、倫格蘭人。


    但我在一個多月前,華夏政府恢複運行的那場內部會議中,聽黃博宇說過,他和韓露兩人正在追蹤一個西美間諜。


    所以我便認為,這人很有可能就是黃博宇說的那個西美間諜!


    如果他是派遣到華夏的間諜,那麽必定精通華語,所以普通話不可能說的如此蹩腳。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性:這黃毛外國人西美間諜,已經在我敲門的那一刹那,想清楚了對策。


    他先突然將那穿皮夾克的養蛇人給咬死,後又露出蹩腳的口音。


    在外麵隻聽到對話的是一個普通話標準的人,如此我們便會認為,這外國人不是跟那個養蛇的對話的人。


    那兩人都已氣絕,這樣便死無對證,我們會推斷:那個養蛇人在拷打逼問的人,是那個剛剛死掉的華夏人。


    這西美間諜就會通過口供等方法洗脫自己的嫌疑,脫身或者潛伏在我們身邊。


    但他沒想到我們身邊有蔡文姬這嗅覺靈敏的猴子,讓他自身也難以排除嫌疑。


    想到這裏,我咬牙切齒的說:“現在已經是末世了,你這個西美間諜,為什麽還要去破壞我們的宜洲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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