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的隊伍中,多了張泰這個巨大的小孩。


    因為他身材魁梧,還略有些肥胖,足有兩百斤重。我拿摩托載他,他卻百般推辭,我說怕他累壞了。


    但他卻滿不在乎的說:“我跑步可快了,也不累,你們不用帶我,吉普車上也別帶我,還能多帶點好吃的!”


    一說到吃,他的腦子轉得卻快了很多。


    他自己便真的跟著我們跑,不過我們車隊倒也的確無法走得太快。


    因為這接下來的路程多是田野山川中的鄉野小道、山中險路,我們本來速度便不可能太高,還會時時停下,處理。


    另外這張泰雖身高超過兩米,但強化過後卻不失靈活性,而我也刻意壓低速度。


    所以這張泰每天精神抖擻的跟在我的摩托後麵跑著,倒一點也沒被甩脫。


    我們給他帶了十來雙四十五碼的登山鞋,也夠他穿一段時間了。


    這四月二日當天,我們中午從那枝陽淺灘登陸,走到晚上,也走了將近十公裏的距離,對於我們來說算是非常順利的。


    臨近傍晚,我們已經在尋找宿營之地了。


    現在迴身望去,已經看不見華江的半點蹤跡,而前方已經顯出連綿群山的格局。


    郭子龍將軍飛車來報,前方兩公裏,有一個村莊,規整潔淨,隻不過有幾十隻行屍盤踞其中。


    我有心看看那張泰的戰鬥力如何,便對張泰喊道:“張大將軍,前麵有不少行屍呢,我們一起去對付他們吧。”


    身邊的張泰雖然剛剛跟著我的摩托慢跑了兩公裏,但毫無氣喘負累的感覺,一聽我的話便來了興致,眼睛一亮問道:


    “好啊好啊,你和葉子姐跟我一塊嗎?”


    我點點頭說:“那當然了,我們葉子姐也是主力戰鬥人員呢!”


    於是我便點了李倩辰、吳小霞、葉子、張泰,我們五人一起,徒步前去那小村之中清理行屍。


    因為我們強化者恢複能力超強,即便是第一天劇烈運動過,一覺醒來便又精神抖擻,不會再像以前一樣還會渾身酸痛。


    所以現在這些力氣活兒,一般都由我們幾位強化者出頭了。


    張泰原本用的那長矛,隻是他效仿那三國演義中的張飛、程普而自製的兵器,真正用起來並不算太順手。


    我們在那劉主任的兵器庫裏發現了一把大鍘刀之後,便著葉子跟張泰做工作,請他把手上長矛換為了鍘刀。


    因為這把鍘刀據劉主任說,是當時一個施工隊修橋時丟下的一塊鋼板,他們覺得鋼板質量挺好,能利用起來,便用電弧切割了幾把鍘刀,打磨而成。


    當時從荊城往這島上逃得急,隻帶了這一把出來。


    因為鋼板是造橋用的,十分結實厚重,做出的鍘刀看起來結實耐造。


    “汪同誌你們需要的話,便隻管拿走吧,我們也不太用得上。”這是劉主任原話,我可沒有逼他啊!


    隻見那張泰肩扛著那四十斤重的鍘刀,似乎毫不費力,一邊走還一邊跟葉子輕輕鬆鬆有說有笑的。


    那小村明顯是政府統一規劃分派的,和那馬洋洲島上的民房一樣,都是整整齊齊的兩排房屋,也全都是二層的小樓,攏共十八家。


    不過現在樓與樓之間的空地上,已經有不少行屍遊蕩其中了,想來是剛才郭亮一騎前來時,驚動了不少休眠的行屍。


    我們躲在村外草叢之中,我對張泰說:“小泰,我們不用衝鋒,一點點的把它們引出來,然後在村外解決它們,明白嗎,因為晚上還要去住的。”


    這張泰今天等於是跟我待了一天,路上我也與他時時聊天,遞水給他喝,所以現在他跟我也算熟了。


    他對我點點頭說:“行,我就跟著葉子姐,和挺哥,你們在哪兒,我就在哪兒。”顯然現在我在他心目中也有一定地位了。


    我和李倩辰兩人走上前去,準備把行屍引出來。


    我向她一點頭,她便會意,跟在我身後一米五的距離之內。


    向最近的三隻行屍越走越近,到五米距離時,它們便感應到了我,向我飛撲而來。


    而在這一撲之下,躁動反應起效,還另有三隻行屍跟在這三隻行屍之後,一起奔了過來。


    我扭頭對張泰說:“小泰,看你的了!”


    張泰對我點點頭,走到我和李倩辰身前三米之處,將那肩上的大鍘刀取下,學著葉子在身邊掄了兩圈。


    我雖然離他三米遠,卻也感覺到那刀風拂麵,暗讚這張泰果然力大無窮。


    先前三隻行屍,倒有兩隻是強化行屍,已經從第一集團中脫離出來,以衝刺速度向張泰撲來。


    張泰好整以暇的調整了一下姿勢,用葉子教給他的站姿,左腳前,右腳後站定,然後將鍘刀高高舉在身體右前方。


    不及這兩隻行屍撲到張泰身邊,他那一米五的大砍刀便已揮出,刀勢極其淩厲,直接將那兩隻行屍腦袋從中砍斷。


    然後他略微抖了抖刀身上的血液腦漿,又一記橫劈,將後一隻行屍頭顱也平均砍斷。


    後麵三隻行屍幾乎是同時撲到張泰身前,張泰又是一記橫劈,一刀便將這三隻行屍腦袋砍斷。


    我不由得喊了聲:“好!”


    李倩辰也連連點頭說:“小泰,你這效率,比我們高了一倍不止呢!”


    轉頭對葉子說:“你可以啊,都能教人了嘛。”


    葉子卻抱著李倩辰胳膊假裝諂媚的說:“那是師父教得好啊。”


    那張泰當然將頭高高昂起,接受著我們的表揚。


    接下來我便讓張泰守在這村口,一遍遍的跑迴村中,將那行屍一批批的引出來,讓張泰這人形收割機將這行屍全部都梟首了,足足砍倒了五十來隻行屍。


    晚上住在這村中之前,我們分頭仔細的搜查了每間房屋,發現這村裏隻怕是異變初期便大部分都已變異,還將幸存者也都噬咬變異了。


    所以一個村子搜完,卻一個幸存者都沒有發現。


    我心下黯然,和李倩辰幾人在各個民房中收集了一些米麵臘肉之類的東西,又在田間摘了一些自然生長的蔬菜、土豆、紅薯之類的東西。


    等待飯熟的時候,我又問宋睿康道:“宋博士,為什麽這變異就一下子發生了呢?”


    宋睿康輕輕歎了一口氣說:


    “現在看來,似乎是以一種衝擊波的模式,從幾個大城市,向著小城市、鄉村、山區蔓延的。


    就好像引爆了一顆核彈,核彈最中心殺傷力最大,所以變異也最為劇烈;然後衝擊波又攻擊到了外圍。


    但這外圍遭受到的傷害,與中心完全一致,並不會因為離得遠而傷害降低。”


    我仔細想了想,的確是這樣,我們一路走來,大城市、小城市、鄉村、山區,所遭受的變異衝擊是一樣的。


    晚上大家照樣圍在一起聊天講笑話,但有了張泰這個大兒童,很多笑話他能從一些奇特角度問出:“為什麽?”


    比如說一個腦筋急轉彎:小明家有兄弟三人,老大叫大毛,老二叫二毛,老三叫什麽?


    他便會問——“為什麽小明的哥哥叫大毛、二毛?而不叫大明、二明呢?”


    不過他這麽插科打諢的問題,倒也讓我們樂趣不斷。


    晚上為了安全起見,仍然是大家通鋪住在一起,然後分批守夜。


    第二天一早,我們便早早起身,準備上路。


    我今天值得最後一班夜,一早便將昨晚烤熟的土豆、紅薯,以及臘肉白菜湯熱了一熱。


    各人陸續起床後,便慢慢圍成一圈,開始吃起早餐。


    我掃視一圈,卻發現那張泰不在現場。便問道:“小泰呢,怎麽沒來?”


    和張泰睡在隔壁的郭亮說:“還沒得醒哦,我喊了一下,沒得喊醒。”


    然後指了指桌上說:“已經給他提供打包服務咯。”桌上已經擺著幾個紅薯,幾塊臘肉。


    大家都知道這張泰就是個4、5歲的孩子,也都像對待小孩一樣愛護她。


    我感到奇怪,這張泰原本平時他都是第一個起床,然後會大吃特吃一番,但今天居然沒起來。


    但想著以前也曾經聽人說過,這小孩的確也貓三天狗三天,不會一直是一種狀態,便也沒放在心上。


    吃完飯後,我便讓葉子姐親自去請那張泰。


    但沒一會,葉子在樓上喊道:“挺哥!挺哥!張泰他......他喊不醒了!”


    我大驚:當時答應王夏生要好好照顧這張泰,沒想到帶出來第二天便喊不醒了。


    一邊向樓上奔去,一邊還在惴惴不安的想著,到底是因為昨天累壞了,還是因為別的問題。


    奔到床邊時,發現這張泰眼睛閉上,唿吸平穩,似乎沒有什麽痛苦的表情。


    即便我們大力推搡他,他隻歪歪頭,動動眼皮,便又沉睡過去。


    這時胡姐、宋睿康也都上得樓來,被眾人讓到最前麵。


    胡姐給張泰把了脈,然後又將眼皮扒開來看了看,甚至聽了聽張泰的心髒,然後低頭沉思了一會。


    半晌跟我們說:


    “肯定不是休克,也不像是昏迷了,看樣子就隻是睡著了,應該是一直處於深睡眠。”


    我急道:“這是什麽原因引起的呢?是昨天運動量太大了?”


    胡姐搖搖頭說:“原因我也說不清楚,但看這孩子的樣子,似乎沒有什麽危險。”


    聽胡姐這麽說,我們隻有先推遲出發的計劃,胡姐和宋博士找了間房子,又開始了病毒的研究。


    而剩下的人分了幾班崗,輪流來照看這巨孩張泰。沒有看守任務的,便去自由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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