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主任怎麽安慰小勝我便沒有在管,隻聽到宋睿康喊道:


    “王嗣原先生,王嗣原先生沒事吧?”


    王嗣原立刻便應了一聲道:


    “宋博士,我沒事,多謝您記掛了!”


    宋睿康略帶歉意的對走上前來的王嗣原說道:


    “剛才事發緊急,我被幾個隊員推上就走,都來不及招唿你。”


    我知道宋睿康這麽尊敬客氣的和王嗣原講話,一定是很看重對方,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說。


    眼見天色已晚,我便找到在人群中分立在兩旁的劉主任和趙主任,將他們一左一右抱住肩膀,笑著說:


    “劉大主任、趙大主任,不知道你們吃的東西缺不缺,能不能賞個臉,請我們吃個飯。”


    劉主任二人聞言,趕緊點頭哈腰的說:“能能能,馬上安排!”


    趙主任也不甘示弱:“好好好,肉蛋奶都能滿足!”


    劉主任一聽之下,便又說道:“我們這裏酒肉蛋奶都能給你們上!”


    趙主任聞言又準備說什麽,我將雙臂收緊,然後語氣變冷:


    “看來二位搜刮的民脂民膏不少啊!”


    兩人趕緊連聲說不敢,劉主任說:


    “我們這裏有個幸存者,是江對岸一個超市的員工,所以我們去搬過幾次,把東西都搬過來了。”


    趙主任也忙說:


    “我們一到這裏,就團結了島上原來的住戶,將它們養殖的雞鴨羊豬都集中起來了。


    再加上我們一過來就都開始種菜了,現在吃的倒不算緊張。”


    我聞言點點頭說:


    “現在物資緊張,不許宰殺牲畜,都留著,以後看能不能多繁殖一些,擴大養殖規模,如果有雞蛋給我們弄點吃吃就好了。


    另外酒也不需要,主要上些能吃飽的東西就好。”


    二位主任連連點頭,忙到一旁去吩咐各人準備東西去了。


    然後我走到正在說話的宋睿康、王嗣原身邊,對二人說:


    “兩位,現在也不早了,我們找個地方坐著聊吧!”


    我將兩人領到了最為熟悉的劉主任辦公室,將那劉主任的辦公桌旁放上幾張凳子。


    我和李倩辰、趙劍便陪著宋睿康、王嗣原兩人坐下了。


    宋睿康問道:


    “王工,第一個問題是這樣的:水電站不是自動運行的嗎,為什麽異變後幾天便全都停電了?”


    看來應該是王嗣原也不習慣宋睿康總稱他為“先生”,所以請宋睿康改了叫法。


    王嗣原點點頭迴答道:


    “宋博士,是這樣,不僅水電站,所有電站都有自動調控係統,根據用電量啟用、關閉發電機組。


    在這行屍危機爆發之後,各地用電量逐步降低,到最後那些基本不會斷電的民生係統也因為種種原因停止供電。


    所以基本上幾天之後,所有的發電機組就逐漸都停止了工作。


    另外,雖然我們華夏的水電站技術水平世界領先,但也都會遇到輪機組鏽蝕、設備老化等各種問題。


    所以即便是發電機組不被關停,在一段時間之後,水電站也會因為故障停止運轉。”


    宋睿康點頭深思了一會兒,又問道:


    “這個供電係統,如果重新啟用,能給多少地方供電?”


    王嗣原聽到宋睿康這麽問,情不自禁的站起身來反問道:


    “宋......宋博士,您說需要重新啟用供電係統,您的意思是,危機就......就要解除了嗎?”


    聲音顫抖,顯然是十分激動與震驚。


    宋睿康輕歎一口氣說:


    “王工,危機解除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那需要我們盡可能多的解救更多幸存者,大家齊心協力收複失地,可能要持續一段時間才能做得到。


    但正因為如此,我們才需要盡早的恢複生產與生活用電。


    無論是工業、兵工、醫藥、食品中的那一個鏈條先恢複正常,可能都會帶動其它的鏈條恢複正常。


    另外,我們現在夜間的照明如果能解決了,那才是文明之光被重新點燃的信號啊。”


    說到這些,宋睿康臉上雖然雲淡風輕,但我心裏卻感觸頗深。


    這宋睿康似乎投入在病毒研究之中無法自拔,但其實他卻有著悲天憫人的性格,而且有著能看透全局的大智慧。


    王嗣原也被宋睿康的一席話觸動了,他沒有坐下,斬釘截鐵的說到:


    “宋博士,別說我原來就是幹這個的,您這一席話說出來,即便我以前不懂這些東西,也都會去那大壩上,用手推,也讓這發電機組重新轉起來。


    您放心,這些東西都有操作規程,我們雖然不是精確的對口崗位,但我們去學習一段時間,一定會讓發電機組運轉起來。”


    然後他坐下,又詳細講解了一下這水電站運行的流程,怎麽樣通過超高壓將直流電送到各地,又怎樣通過變電站將高壓變為低壓,怎樣從變壓器又變為中、低壓電。


    隻要能夠保證上遊發電廠工作,那終端電力輸出就不會成大問題,但需要有專人到那變電站進行維護。


    宋睿康聽的非常仔細,還在他的平板電腦上詳細的記錄著。


    我不禁覺得,其實真的讓他去做國家總長,也會遊刃有餘的。


    我們幾人聽得津津有味,並不覺得枯燥,隻覺得一會功夫又學到很多東西。


    不多時那小勝,和那當時跟他一起“俘虜”我們的矮個子中年人將一盤盤菜端了上來。


    我偷眼看去,那小勝已經換過一條幹淨的褲子,猜想他也一定做過身體清潔,這才放下心來。


    而那矮個子的中年人,我聽趙主任在院中喊他作“老白”,心裏不免暗暗發笑:


    這兩人本來就分屬兩派,而且一個叫“勝”,一個姓“敗”,難怪會針鋒相對、時時鬥嘴。


    這馬洋洲島上的確過的日子已經安穩了,從這上的菜就能看出來。


    我說弄點雞蛋,好家夥,搞了個雞蛋宴。


    先是給我們一人煮了兩個白水蛋,還炒了個蛋多菜少的韭菜雞蛋。


    那韭菜剛好是頭茬成熟期,處在極其鮮嫩的時節,讓這菜平添了幾分滋味。


    另外還有新鮮的西紅柿炒的西紅柿雞蛋,一樣的蛋多西紅柿少。


    而西紅柿大多都已熬成了漿水,將明黃色的雞蛋浸泡其中,讓人饞涎欲滴。


    再來就是一盤辣椒炒雞蛋,最後一盤清炒絲瓜和一盤炒西葫蘆,這後兩個菜中,可算沒再加雞蛋了。


    而那劉主任和趙主任,親自端了最後兩盤素菜,還著人送來一箱牛奶,一箱冰紅茶,眼巴巴的站在桌旁欲言又止。


    我又暗笑,這兩個大主任已經接受了現實,相信我們這一行人的確是從第一安全區過來的。


    所以現在看樣子是想陪我們一起吃晚飯,想方設法和我們溝通交流,甚至巴結一下我們。


    我知道宋睿康問王嗣原的那些問題並不是什麽機密,便對二人笑道:


    “劉大主任、趙大主任,要麽一起來吃飯吧!你們沒在飯裏下藥吧?”


    兩人本來坐下後臉上已笑開了花,聽我後一句話,又嚇得站起身來,連說沒有沒有、不敢不敢。


    我趕忙說:“坐下吧坐下吧,跟你們開個玩笑,一起吃飯吧,一會聊聊你們的問題。”


    這劉、趙二人才戰戰兢兢的坐了下來,將牛奶飲料分發給我們。


    其實和這兩大主任接觸下來,也很清楚,這兩個人有些自私,甚至有點邪氣,但卻並不是陳虎那種殺人不眨眼的極惡之徒。


    況且在飯裏下藥這種事情,文學作品裏麵常見,但實際生活中,一般來說很難做到。


    隻聽到宋睿康繼續問王嗣原:


    “還有第二個問題:這夷陵市有兩個大壩,據說它們在汛期也會有非常積極的防汛作用。


    現在世界這個樣子,如果在無人值守的情況下,夷陵市的宜洲壩、西陵大壩會怎樣。”


    王嗣原聽到這個問題,眉頭深深皺起,說道:


    “不瞞您說,我也在擔心這個問題。


    這西陵水電站是世界最大的水電站,它的建築規格之高,可謂千古無人,今後也鮮有與之匹敵的規模了。


    因為它的建築規格高,所以安全性也很高。


    但在汛期,最好還是需要人統一調度,最好是這華江上遊所有的水壩統一進行調控,緒、泄、排進行統一管理,這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宋睿康點點頭道:


    “華江是我們華夏命脈,我們之所以在那江夏建立第一安全區,一方麵是機緣巧合。


    一方麵,我們可以沿江進行災後工業、商業、安全區等工作部署,無論是用電、用水、運輸等都能借華江之利。”


    王嗣原點點頭,突然他仔細打量了宋睿康十幾秒,問道:


    “宋博士,您作為一個病毒專家,似乎對這災後重建的工作也很熟悉啊!”


    宋睿康微笑著迴道:


    “王工,我在關鍵時刻被程總長邀請加入了智囊團,應對這次危機。


    所以我不單單要進行病毒的研究,也會時時考慮我們華夏在這次危機之後,怎麽重新迴到世界舞台之上。”


    說到這裏,宋睿康站起身來,向田野遠眺過去,片刻後轉身過來,眼中似乎多了些光彩,他又對王嗣原說:


    “王工,能否拜托你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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