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河麵露微笑,他知道,這群內閣大臣想錯了。


    立馬解釋道:“如今,我們占據天時地利人和,裴寂謀反,河東裴氏跑不了。”


    “其為裴寂可是提供了不少資源,且謀反為極惡,必須清算。”


    “這一點上,天下任何人說不了什麽。”


    “所以,河東裴氏全族可以借此全部拿下。”


    “雖然聖人自當政就開始說不搞連坐,但從目前知曉的情況看,裴氏其他人的罪也不小,從王守義事件便可窺探一二。”


    “目前已知的罪行,可將河東裴氏打造典型,以儆效尤。”


    “天下世家,自此裴氏除名。”


    “徹底將河東裴氏釘死在恥辱柱上,讓天下人看到世家大族的狂悖。”


    “對於河東另外兩家,雖然目前證據不足以將其與裴氏一般掐滅,但也必須狠狠打擊其囂張氣焰。”


    “他們想活,可以,但必須付出代價。”


    “讓他們傷筋動骨,但卻保留下他們家族。”


    “這樣對於裴氏和其他兩家的分別處理,便是恰到好處。”


    “讓百姓們看到我們處理罪人的態度,讓世家們看到我們並不是想完全鏟除世家。”


    “這樣兩方都會安心。”


    頓了一下,李長河喝了杯茶,而後繼續道:


    “從河東三氏中獲取的有關與其他世家大族有關的齷齪情報,我們可設計一場大火,將其徹底掩蓋。”


    “這樣,世家們再也沒有理由來說朝廷的不是。”


    “難道這些世家的問題就不管了嗎?”高士廉悠悠道。


    李長河道:“高閣老,我說了,既分對錯,也決生死。”


    “查自然是要查,但也不能逼迫他們太狠。”


    “如今聖人已經讓世家來京商議,我們自然有更多辦法讓他們受到些懲戒。”


    “當然,這個懲戒隻能是分對錯。”


    “朝廷如今實力還有欠缺,不到決生死的時候,滅掉裴家,極限壓製河東薛家和柳氏,已經是能做到的最大努力。”


    “唉!”杜如晦歎息,“長河言之有理。”


    “是啊,我等想消除世家之患,但是確實如今時機不對。”魏征也發話道。


    “難道就真的輕輕放下,饒恕他們?”首宰房玄齡有些不甘。


    ......


    長久的沉默,依舊是李長河打破。


    “怎麽可能。”李長河站起身,滿臉自信。


    “哦?”內閣眾人目光炯炯看去。


    “發展數百年,世家之患如今已成尾大不掉之勢,如今新朝當立,一切還未定,必須解決,不能留給後人。”


    “越早解決,代價越小,不然,反受其咎。”


    “這次事情,對錯我們朝廷給他們了,將他們的罪狀用火付之一炬,那麽是不是他們也有報之以禮?”


    李長河看著自己老師李世民,而後重重道:“關中本位。”


    眾人不解。


    李長河皆解釋:“學武帝,遷豪門巨紳聚長安。”


    “我唐為何不能讓這些世家大族遷到長安?”


    “不可能,他們怎會離開祖地?”宇文士及反駁道。


    李長河笑了,“那就要看看他們想不想掀桌子了。”


    “博弈,就是看誰忍不住氣到最後。”


    “隻要我們擺出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他們就會後退。”


    “這一次的事情,可大可小,我們可以運作的空間也很大。”


    “之所以執行關中本位計劃,其一是將他們放在天子腳下監督,其二讓他們這些世家大族在京師內耗,其三,利用他們的資源鞏固關中本位。”


    “我這有一套計劃,請聖人和諸位閣老一觀。”


    說著李長河從一旁的桌子上端來一疊紙。


    而後分發。


    十分鍾後,政事堂內一片寂靜,閣老們都被這份計劃書中的內容驚呆了。


    詳實,大膽,緊密,收獲巨大。


    房玄齡此時感覺自己的腦門冒出一層冷汗,咽了口唾沫,他的內心狂喜,寒門的他很願意看到世家倒台。


    看了眼李世民,又看看李長河,“此計大善,運之得當,可安萬世之基。”


    魏征此時也是神色不一,他一路走來,都是憑自己努力,家族於他而言,不甚關注,他關注的是這天下黎民,他的理想可是要濟世安民。


    他評估了這份計劃,確實很大膽,也很有風險,但是失去的和收獲相比,這份計劃他也很心動。


    杜如晦更別說,雖然本家是世家大族,但是他從來就看不起本家,他的一切都是自己爭來的,他堅信兒孫自有兒孫福。


    若是世家大族擋住了天下人的路,那最好還是不要這些世家大族的好。


    他和房玄齡是最堅定站在李世民跟前的人。


    而高士廉,蕭瑀,宇文士及則是有些糾結。


    因為這份計劃對付的是世家大族,一旦此份計劃成功,以後世家大族便是昨日黃花。


    而他們雖然是大唐臣子,但也算是世家大族,背後也有家族。


    所以,此時需要一個抉擇。


    未來的發展,就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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