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機唿啦啦吹一會兒,薑夢一頭利索的齊肩短發幹紮成一個小揪揪,寬大的浴衣即使綁得再緊也遮不住裏麵的風光外泄,腳踩一雙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帶著一股香風坐到曹恆旁的椅子上拿起碗筷就要進食,桌上的飯菜還沒動過,“你怎麽不吃。”


    “等你。”曹恆話音剛落便有服務生敲門,看著薑夢問道:“你貼身衣物應該有穿著吧?”


    他這是什麽意思,我可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雪白的臉爬上紅暈,低聲道:“廢話,裏麵又沒被淋濕。”


    “我叫了酒店服務生上來拿你的衣服去烘幹。”曹恆從衛生間裏把衣服拿出來,打開門衣服上當著兩張百元小費,“辛苦了,麻煩快點兒。”


    來取衣服的酒店員工是個大姐,在國內很少有人會打賞小費,就算有也是十塊、二十,克製著激動,“應該的。”


    “快點吃飯吧,都冷了,味道一定不會有剛出鍋的時候好..........”薑夢絮絮叨叨說著給曹恆拿筷子。


    沉默無聲接過,不得不誇讚薑夢的手藝,新時代的女性極少願意進廚房,被各種營銷號炒作,讓女人進廚房是男人不夠愛。她這樣從小衣食無憂的人,能把菜炒熟是一迴事,能把味道做好需要花很多功夫練習。


    癡癡地看著他慢條斯理文雅進食,不是刻意做作,像是骨子裏養成的習慣,薑夢對眼前假前夫的過往感到好奇,不會相信他出國打黑工的說辭。


    洗碗能洗出投資公司和跑車,當時自己還傻傻相信他靠打黑工買跑車,早就該懷疑他說謊了,穿的衣服沒有任何品牌標簽,很貼合身材,做工很好,甚至比國際大牌做工都好,顯然是找大師量身定製..........


    抬頭眼睛對上薑夢的眼神,曹恆笑道:“你不會是沉迷於哥的盛世容顏裏了吧?勸誡你別愛我,沒結果。以後就不要給我送飯了。我不想再上一次娛樂頭條讓人口誅筆伐,咱們就互不幹涉對方生活,安安靜靜過自己的日子,你談你的戀愛,我.......”自己不知道要幹嘛,工作嘛?


    “你幹嘛?等死還是掙錢?”


    “等死吧,掙錢幹嘛?又沒人會在我死後燒給我。”死神的鐮刀就架在脖頸上,每天往後收一點,肉眼可見的越來越近了。


    “不討論這個無聊的話題。”薑夢不想和他聊關於時間的話題。


    “其實你沒必要和我這種無趣的人待在一起,你的脾氣也沒這麽好,你在耐著性子遷就我,我不明白你這麽做是為什麽。”曹恆見她臉色愈發難看,話鋒一轉,“說可憐吧,我也沒那麽值得可憐,比我可憐的人太多,隻有一種說法就是你暗戀我。”


    前後風格迥異的話讓一座即將爆發的火焰山頓時熄滅,薑夢嘴角跳動幾下,緩和情緒,“我沒有能說得上話的朋友,咱倆以朋友身份相處,人家真夫妻離婚還能來往,咱倆是假夫妻,我自問沒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偶爾會把話說得難聽。我媽勢利眼我知道,我替全家向你道歉,對不起。”


    “離婚了還來往的,大概是想瞞著彼此的現任偷吃,如今的人道德底線越來越低,大義凜然說分手後還是朋友。。”曹恆心裏隻是不想和薑家來往,說不上恨,能接受啟蒙教育全靠薑澤海慷慨解囊,“我沒有討厭你們家,反而對你爸心懷感激,我能過上幾天像人一樣的生活是因為有他資助。能理解你媽,哪個父母不想把女兒嫁給總統,他們以他們認為對你好的方式對你好。”


    一起長大的哥哥姐姐們都有不錯的生活。從小吃夠了苦頭,高中畢業借貸上大學,專科同樣都上了,他們相信知識改變命運,讀書是唯一的出路,畢業後找到第一份工作一直做到今天,無比珍惜每一次機會。


    最大的比自己大五歲,最小的大三個月,迴國後打聽過他們的生活狀態,沒有去打擾任何人,十年沒和他們聯係,大家應該認為自己被人販子拐走或者早已死亡。


    “你在想什麽?快點吃,雨停我就該迴家了。”眼前白嫩的手在晃,曹恆迴神笑了笑沒有迴答,端起碗快速刨了幾口飯。


    挪動單人沙發,薑夢拿著遙控器打開電視,本地氣象台插播一條緊急通知“海梟號台風20:30分路過江海伴隨著連續8小時強降雨,請廣大市民做好安全防護,緊閉窗門,避免高空墜落。如遇到緊急情況請撥打屏幕下方熱線。”


    忍不住吐槽,“氣象台是幹什麽吃的,不是說海梟號兩天前繞道走了嘛,怎麽又迴來了,真他媽把江海當它親戚還迴來串門。”


    “今晚就在這家酒店開一間房住,明天再迴家,還有二十分鍾台風就來了。”曹恆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麵傳來雜亂無章的動靜,起身出門查看,5樓所有房間都有人在入住,問道:“兄弟,怎麽那麽多人住進來。”


    麵容清秀戴著近視眼鏡的年輕人禮貌的笑了笑迴答,“台風要來了,我們是樓上公司的員工,今天加班臨時通知有台風,迴不了家隻能就近住酒店,樓下還有一百多人在排隊辦理入住。”


    “謝謝啊!”


    曹恆關門坐迴桌前把剩下的飯菜還有湯全部掃光打了一個飽嗝,歎息道:“吃飽的感覺真好。”


    “別把自己的胃撐出問題,吃不完扔掉就行,又不是什麽很值錢的東西。”薑夢盤著腿窩在沙發裏看電視。


    曹恆邊收拾著桌麵的碗筷邊說道:“你睡床,我在沙發上將就一夜,附近的酒店應該都住滿了,加班的人沒有迴家,樓下還有一百多人在排隊開房。”


    “那就委屈你了,以後多給你做好吃的補償。”


    “我想自己安靜的呆一段時間,你不要來打擾。前段時間,酒會前你爸找到我,他讓我陪你一起去參加。後來沒通知,估計是覺得咱們向大眾解釋清楚也就沒必要再做戲給別人看。看在你這麽關心我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做事隨心,用心識人。總之和誰在一起多留個心眼,包括你父母。”


    “我想離開雄遠自己開一家公司,做時裝品牌,很早就想做了,我在國內的本科讀管理和金融兩個學位,是被家裏逼著選擇的,出國前我騙他們說讀金融碩士,其實是讀了兩年的時裝設計............”薑夢像找到宣泄口不停地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壓在心裏太久無人能說。


    “高檔服飾被國外幾家壟斷,他們動不動講故事百年曆史。我們有千年可以講,你可以從國風梅、蘭、竹、菊還有濯清漣而不妖的荷花,作為元素結合現代風理念設計,最好是簡約一些,不要搞一堆配飾。”曹恆覺得明星出席重要場合穿的高配真不咋地,除了商業價值加持,醜爆了,要不是電視上看到她們還以為進了會所。


    聊到專業的時候,薑夢兩眼放光,“荷花不好運用,太小顯得不夠大氣,太大顯得俗氣。你有什麽好的建議。”


    “我又不是專業的,給不出你有效的建議。”


    “不想說就不說,用不著找借口。”薑夢迴頭看了眼正在無聊刷手機的男人,“你當時的成績國內名校任選,為什麽不去?”


    曹恆放下手機眼神深邃,聲音低沉,“我受夠了被人排擠的日子,我的成績很好,沒有受到老師們的愛護。惡同學欺負我,他們會警告我或者處分我,隻因為我穿得破爛,沒爹沒媽,沒權沒勢。我迴來這麽長時間沒聯係任何人,我怕想起過往會跟他們拚命。”


    年少時遭受太多屈辱至今難以消化,當時的忍讓不是自己懦弱而是不想給老爹惹麻煩,他一個人照顧十個孩子夠堅難了,跟他說又能怎麽樣,去學校討要說法,他也要受到老師們的侮辱,教師職業很神聖,老師個人很勢力。


    “十年了,你應該學會和過去和解。”


    “我這樣的人沒有報複社會已經是最好的了。和不和解不重要,聽說江海一中要拆了搬到新校區,我會買下來在上麵蓋十間公廁捐給拾荒的老人管理收費。”


    這人報複心還真的強啊,幸好自己沒有得罪他太深,找不到開解他的話,起身整理一下浴袍上床睡覺,再相信曹恆還是有些擔心他半夜會亂來,薑夢用被子把身體裹住。


    曹恆關閉房間裏的燈,木然坐到她剛才坐過的單人沙發,上麵還殘留餘溫,迴憶過往種種,唯一的快樂就是大年三十能吃上芹菜豬肉餡餃子,芹菜多,豬肉少。


    “曹恆你上床來睡吧。”那麽小的沙發坐一夜得多難熬,薑夢不停說服自己他不會亂來才做出的決定。


    “不好吧。”坐一會兒屁股就麻了,尤其是淩晨的時候,突然被失去知覺的屁股弄醒。


    “給你一次機會,數到三再不上來,一二.......”攜帶一陣風身體重重砸在旁邊,到嘴邊的三咽迴去。


    心裏很緊張,第一次和他躺同一張床,他會不會以為自己是個隨便的女孩,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薑夢翻了一個身把被子一角蓋到曹恆身上,“我沒和陳明江上過床,我們談戀愛幾年最大限度隻是牽手,記憶裏我爸媽經常吵架,我媽說男人太容易得到就不會珍惜,”


    “我被拍到那天喝多了,有衝動過把自己交給他的想法,等了五年就是為了和他在一起。到酒店我就後悔了,雖然我們是假結婚,我也不能對不起你。他住的是套房,我睡床,他睡房間外的沙發。最近突然發現我不是那麽愛他,五年的時間............”耳邊傳來均勻的唿吸聲,薑夢心中暗罵你是豬啊。


    可能是天意讓自己有機會和他解釋,外界怎麽說不重要了,以前在乎別人的看法活的太累,經曆過被人網爆看開很多,不是這場台風,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機會和他解釋。


    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在意他對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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