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汪倫的屍體,趙婉眼眶再次發紅,緩緩接過蝴蝶,將它捧在手心。


    她輕輕撫摸著蝴蝶翅膀,凝視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抬頭問道:“他有沒有說要怎麽安葬?”


    嶽清秋搖搖頭:“妖怪都不太在乎這個,土葬、火葬、水葬都行,你要是想留下當做紀念也可以。”


    趙婉輕輕搖頭:“野外的蝴蝶大多數都是土葬,還是讓他入土為安吧。”


    見兩人準備告別,趙婉說道:“兩位也不用擔心,我會好好活下去的。另外,這件事我也會藏在心底,就當是談了個男朋友,他突然遇到了意外……”


    “那你自己多保重,我們先告辭了。”


    秦嵐和嶽清秋離開了醫院。


    他們並沒有告訴趙婉名字,而且兩人現在的容貌也做過一定程度的偽裝,所以嶽清秋才敢直接露麵。


    加上趙婉本就是一個普通人,就算真有捉妖人或者妖怪找到她,也很難追查到嶽清秋和秦嵐身上來。


    夜色漸濃,秦嵐和嶽清秋迴到別墅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過了。


    今天嶽清秋似乎沒什麽胃口,秦嵐隻包了些餃子。


    吃了飯,嶽清秋似乎有些疲倦,早早地就迴了臥室。


    今天的法術,是由她來掌控的。


    迴到臥室,秦嵐看了會書,感覺有些心不在焉,難以集中注意力。


    合上書,秦嵐來到窗台上,看著窗外的夜色,迴想著今天的遭遇。


    一隻不願意吸食氣運、變成妖怪的邊牧。


    一隻為了愛人甘願奉獻生命的蝶妖。


    它們嚴格來說都算是妖,但卻都是好人。


    與之前濫殺無辜那些妖怪完全不同。


    趙婉的話,更是讓秦嵐久久難以忘懷。


    是不是妖怪,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他迴望一眼二樓,嶽清秋臥室的方向。


    他感覺自己已經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這次秦嵐沒有再逃避問題。


    他迴到書桌前,寫下了嶽清秋的名字,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自己之所以會那麽介意人和妖,一方麵是受到了母親死在妖怪手上的影響。


    另一方麵,則是從小到大接觸到的各種小說和故事,讓他先入為主地認為,人和妖存在區別。


    但實踐出真知,與嶽清秋同居這麽長時間之後,他也接觸了不少妖怪。


    嶽清秋、安安、鈴鐺、貓妖、汪倫、奶牛,還有那沒見過麵的紅楓以及它的手下……


    和普通人一樣,其中有好有壞,但其實還是遵守規則的居多。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這些妖怪都想要融入人類社會,必須要遵守規則,否則可能會被捉妖人盯上……


    不過妖怪有法力,一旦不遵守規則,那造成的破壞也是普通人無法比擬的。


    但嶽清秋的存在就證明了,隻要一個妖怪願意遵守道德和法律的束縛,在人類社會中生存,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秦嵐緩緩在紙上寫著……


    而且,“人”隻是一個概念,生物學意義上的“人”是狹義的,人科人種人屬,高級動物。


    但從社會學的角度來說,願意融入人類社會、承擔義務和責任的智慧生命,都應該算做“人”!


    而且像嶽清秋這種,從小到大的經曆與正常人沒什麽區別的妖怪,就更應該算作人了!


    另外,自己現在是捉妖人了,捉妖人和妖怪一樣,都能使用法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捉妖人和妖怪才是同一類!


    所以,自己和嶽清秋在一起,隻要出於自願,既不違背法律,也沒違背道德。


    秦嵐緩緩吐出一口氣,不斷地打磨心裏那道坎,讓它變低……


    人與妖的結合,其實還有不少障礙,比如生殖隔離什麽的。


    不過現在這些問題對他來說還太早了。


    秦嵐有些心虛地將紙撕下,揉成一團,扔進過了垃圾簍裏。


    想通了歸想通了,實際肯定還需要一些時間去適應。


    而且自己雖然明確了本心,但嶽清秋的想法還不確定呢……


    學姐什麽都好,就是傲嬌了點。


    秦嵐雖然沒學過心理學,但也知道這種性格如果處理不好,容易產生誤會。


    他沒有談戀愛的經驗,思考了一會後,幹脆打開電腦,搜索起來。


    “如何與一個傲嬌的女生相處。”


    十多分鍾後,秦嵐總結出了一些重點。


    簡而言之,默默地關心她就行了,最好是引導她,讓她主動表達感情……


    秦嵐神清氣爽,洗了個澡,正準備再看會書,手機響了起來。


    王軒:你過幾天生日了,有什麽想要的禮物沒?


    秦嵐:沒必要,那兩輛自行車就算禮物了。


    王軒:那是去年的,一碼歸一碼。


    王軒:而且也不是我要送,是我大伯,這次你可幫了他一個大忙,你沒收錢,他覺得虧欠了你,所以有什麽想要的盡管開口,別不好意思。


    秦嵐本想拒絕,但忽然就想到了前一陣看過的天價鋼琴。


    六位數,對他來說是天價,但對王正平來說,好像根本不算什麽。


    秦嵐:我想學鋼琴來著,學姐家沒有……


    王軒:ok,我已經告訴大伯了,給你安排上,小問題!


    秦嵐知道王正平要送的話,肯定不是什麽便宜貨,所以心裏稍稍有些許負罪感。


    因為一直一來他都相信一份耕耘一份收獲。


    不過現在已經是捉妖人了,這身份本就稀少,風險又高,所以酬勞高一點也正常。


    清晨,秦嵐起得很早。


    做好早飯之後,嶽清秋打著哈欠,從臥室裏走出來。


    一推開門,她就吸了吸鼻子,眼睛一亮。


    “桂花餅做好了?”


    秦嵐點點頭,打開了餐桌上的蓋子。


    “做了三種,你看看哪種比較合口味。”


    三種桂花餅,一種是蒸出來的,另外兩個是實心的糕點。


    都十分精致,和月餅一樣,上麵還有花紋。


    嶽清秋好奇地拿起一塊,問道:“這上麵還有花紋,你沒工具,是怎麽弄出來的。”


    “用筷子和勺子壓一下就行了,嚐嚐吧。”


    嶽清秋分別嚐了嚐,然後指著中間那種說道:“這種比較好,和小時候吃的比較像。”


    秦嵐點點頭:“冰箱裏還有不少桂花,你喜歡吃這種我就多做點。”


    嶽清秋連忙說道:“其他兩種也不錯!這個糯糯的,這個好像加了花生和芝麻,很香!我全都要!”


    嶽清秋不喜歡吃甜食,秦嵐也是廢了不少心思才弄出來這三款桂花餅。


    見自己做出來的食物被嶽清秋肯定,他心裏也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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