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斯爾終究是個現代靈魂,不清楚這個年代的人有多節儉,而且大多數人都不尊重別人的隱私。


    她以為聽到她那句明顯的氣話,對方最多把行李扔地上。


    沒想到啊,她居然拆了,拆了就算了,還挑挑揀揀的扒拉到自己行李裏。


    這就導致章斯爾吃完早飯迴包廂的時候,裏麵正在上演一場搏鬥,門外圍的水泄不通全是看戲的。


    她心下一咯噔,什麽情況?


    她有些驚恐,為什麽感覺自己好像有事故體質?


    要不?等裏麵打完了她再迴來?


    正打算溜了的章斯爾一不留神就被拽了個踉蹌。


    莊晴雅透過人群看到章斯爾,急忙上前撥開看戲的人把她往裏拽。


    “你們兩個別打了,罪魁禍首來了。”


    說著就把拽過來的章斯爾推了進去。


    【什麽罪魁禍首?她幹什麽了?這姐勁可真大。】


    剛穩住身子,低頭就發現手腕上一圈泛紅的手指印,有點疼。


    正揉著手腕,突然,一股莫名的危機感襲來,她知道,這是原主被虐打了十多年練成的危險預測。


    章斯爾反應迅捷地矮下身,躲過迎麵而來的巴掌。


    “啪!”


    很響亮的巴掌聲。


    章斯爾躲過了,但她身後,推她進來的莊晴雅用臉接住了。


    是衛勝男打的。


    離得近,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衛勝男臉上來不及收斂的猙獰。


    還有發現打錯人的驚恐,和...心疼?


    這兩人,有點意思。


    “啊啊啊啊啊~~~”


    一聲尖銳裹挾著憤怒的尖叫聲,直衝雲霄,在章斯爾的耳朵邊炸開。


    捂著快要失聰的雙耳,保持半蹲的姿勢,章斯爾挪動雙腿快速地退迴到門口。


    來個人,救救我。


    “對,對不起啊雅雅,我要打的不是你,疼不疼?你知道的,我是不會打你的。我...我...我給你塗點膏藥吧。”


    衛勝男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先安慰人眼前人,還是該先去找膏藥。


    【這一次的道歉可比之前真誠多了。】


    章斯爾迴到安全地帶又有心情看戲了。


    “你走開,你走開,我不要你管。嗚嗚~你居然打我,嗚嗚~我不要你管。”


    莊晴雅捂著臉很是崩潰,不停的跺腳尖叫。


    章斯爾:“......”演瓊瑤劇呢?


    列寧裝:“......”還打不打了?


    看戲的群眾:“......”這倆女娃娃看著怎麽奇奇怪怪的?


    就在事情因為打錯人一時僵持著,乘務員帶著乘警趕來了。


    “幹什麽?都安靜,來一個人說說發生了什麽事。”


    乘警剛到就拿著警棍對著門“哐”“哐”就是兩下,場麵瞬間安靜。


    穿列寧裝的女人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形象,向前邁出一步,搶占先機。


    “我來說。”


    “好,你來說。”


    乘警點點頭表示同意。


    “事情是這樣的,我剛到這的時候,發現我鋪位上淩亂的放著幾個行李,這是我的車票,同誌你看一下。”


    說著列寧裝拿出車票證明這床鋪確實是她的,乘警核對後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然後這個小同誌進來了,我就讓她把東西收一收,別放在這。”


    列寧裝說著指了下章斯爾繼續說:


    “結果她說不要了,讓我扔了。我就尋思著小姑娘氣性大,既然她不要了,那也別浪費,就撿了點能用的收起來。”


    話落還得體的退到一旁表示自己說完了。


    衛勝男聽到最後這句話臉都黑了,顧不上安慰莊晴雅,吼道:


    “放屁,你那是撿了點嗎?你就差全拿了。”


    說完又指著章斯爾怒道:


    “你可真大方,這是你的東西嗎?你就不要了?是你的東西嗎?”


    章斯爾很自然的搖搖頭:“不是我的東西,我當然不要。”


    衛勝男:“......”


    列寧裝:“......”


    乘警:“......”


    可以不要說的這麽理直氣壯嗎?


    乘警輕咳了一聲拉迴所有人的注意力才開口,


    “這位同誌,不是你的東西你不能替別人做決定。”


    莊晴雅這時候也開口了,


    “同誌,就算阿男之前嚇到你,她也跟你道歉了,沒必要這麽小肚雞腸設計她吧。”


    一句話就打算給章斯爾定罪了。


    她要這麽玩,那章斯爾隻能免費地讓她體驗一次現代姑娘的羅輯思維。


    “這包裹上有寫衛勝男的名字嗎?”


    “沒有。”


    列寧裝肯定的答道,她拆的,她很清楚。


    “那莊晴雅同誌,請問,我是怎麽知道那是衛勝男的行李,並精準報複的?造謠也是犯罪,想好再說。”


    莊晴雅聽到造謠也是犯罪有些怵。她就是詐一詐她,怎麽就說她造謠了?


    怎麽辦?怎麽辦?


    抬頭,淚眼盈盈地看著衛勝男。


    衛勝男見莊晴雅有些害怕,上前一步把她護在身後。


    “我怎麽沒聽過造謠犯罪?你立的法嗎?雅雅隻是合理懷疑,畢竟你有這個動機。”


    “所以你的判斷全靠你的雅雅猜咯?你好像是公安家庭吧,你父親也是這樣斷案的嗎?”


    章斯爾歪著頭一臉的擔憂,眼睛卻看向角落裏一件改小的男式警服。


    衛勝男聽她汙蔑自己的父親,頓時滿臉殺氣的看向章斯爾。


    “你不準詆毀我父親,他是公安,他為了老百姓鞠躬盡瘁,你沒資格這麽揣測他。”


    換個人估計就被這話唬住了,並且開始反省自己。但章斯爾可沒讓她繞進去,嗤笑一聲。


    “我為什麽會這樣揣測一位公安同誌?不就是因為今天這位公安的女兒辱沒了他的名聲嗎?你也知道叫別人不能隨意詆毀揣測你父親,那你是怎麽做的?”


    “雅雅隻是說出她的懷疑,這有什麽錯?”


    “那我也隻是說出我的懷疑,這有什麽錯?”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對,你通情達理,你把行李放人家床上,怎麽?占茅坑啊?你既然敢放就得敢承受這個行為帶來的意外。再說了,明明就是這位同誌告訴我,這行李是我的。我處置自己的行李有什麽問題?”


    列寧裝聽到這話頓時不樂意了。


    “我什麽時候說是你的了?我是問是你的嗎?”


    “是你說的。”


    章斯爾肯定的點點頭,一次不差的複述:


    “你說,這下鋪的位置是我的,你看看這是我的票。年紀輕輕的可不能幹這種缺德事,趕緊把你的行李拿走。”


    說到最後一句她還加重“缺德”和“你的行李”。任誰一大早上醒來,先被嚇到把頭撞了個包,還被人指著鼻子罵缺德會開心?


    列寧裝抽了抽嘴角,這什麽破孩子,記憶力這麽好。


    “那我一開始不是也問了,是不是你的行李?你好好的跟我解釋清楚不就行了嗎?為什麽後麵要說不要了,叫我扔了?”


    “我說過,你沒聽?”


    “你什麽時候說過?”


    “我說不是我的,你問問別人,而且我也告訴你了,還有兩個人,你問問她們。”


    “你當時脾氣那麽衝我哪知道真的不是你的,我以為你們是一起的。再說了,你好好跟我說清楚不行嗎?為啥最後還要說你不要了,讓我扔了?”


    “你不去當廚子可惜了,甩鍋甩的那麽厲害。你一上來就罵我缺德,我能好好跟你講話?又不是我的行李,自己的行李自己管好不行嗎?”


    “那你也不能叫我扔了啊,我以為你真的不要了,我才拆的。”


    列寧也被她帶起了火氣。


    “我說不是我的你不信,我說不要了你怎麽就信了?能自知的人根本不用照鏡子,不自知的東西,照了鏡子也沒有用。”


    “你這孩子,會不會說話?沒教養的東西。”


    “是,你有教養,剛見麵就罵人缺德。你不止有教養,你還有美德,瞧這行李被你收拾的多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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