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小歌三年前落水後便大病一場,臣弟一直想勞煩皇兄替她號一號脈。”


    宮蔻詩不知何時又出現在禦書房中,莊歌兒看到他猶如看到救星一般眼神都發光了。


    “我替你號脈。”


    榻上的莊歌兒感覺自己緊張的額頭都要冒細汗珠子,畢竟此時替自己號脈之人乃大燕皇帝,而自己的未來夫君此時還端著個小木凳反坐著磕著瓜子吃著糕點看著熱鬧一般樂嗬嗬的。


    “皇兄,如何啊?”


    宮蔻詩問道。


    “體內有寒毒未排盡,但是又似乎被某種藥物壓製了毒性。”


    宮鶴宇號完脈,而後又看向宮蔻詩問道。


    “你尋得赤練蛇替她醫治,是也不是?”


    “皇兄醫術果然高明,為了抑製小歌體內的寒毒,她已經喝了幾千條龍尾蛇血哦。”


    宮蔻詩雲淡風輕的說完,莊歌兒嚇得瞪大了雙眼驚恐萬分的問道。


    “王爺,你說我喝了什麽?”


    “龍尾蛇血啊,本王給你抓蛇都抓了好些年。”


    宮蔻詩一臉無辜的說道。


    莊歌兒感覺此刻自己周身的汗毛全部立了起來,渾身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小臉都白了一圈,此時感覺自己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你怎麽了?”


    宮鶴宇看見臉色極其不好的莊歌兒問道。


    “我最害怕蛇了…結果我日日喝的藥裏摻著的腥味居然是那蛇血…”


    莊歌兒絕望的看著宮鶴宇和宮蔻詩,眼淚也因為抗拒也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


    宮鶴宇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一笑,因為他還想起那年洛風城城南的小竹林裏,因為一條蛇林清歡嚇得跳到自己身上死活不下來,最後還是林安才將那蛇剝了皮烤了吃了,林清歡才敢下地。


    “那以後咱們不喝了,我給你寫新方子。”


    宮鶴宇微微一笑,這一刻好像眼前的便是自己的林家妹妹,聲音都變得十分寵溺。


    宮蔻詩一臉壞笑的看著正對視的兩人,而後故意清了清嗓子說道。


    “皇兄,那臣弟便替小歌謝主隆恩了,但是今日畫既然品完了,我可要帶著她迴府了。”


    一直對視的兩人此時才意識到有些尷尬,連忙不再看對方,莊歌兒見狀起身跪安,而後便跟著宮蔻詩出了禦書房。


    馬車裏,莊歌兒還一直在想著這大燕皇帝看自己的眼神,全然沒注意到宮蔻詩一直看著自己。


    “是我好看還是我皇兄好看?”


    宮蔻詩歪著腦袋看著莊歌兒問道。


    “啊?”


    莊歌兒一臉茫然的看著宮蔻詩。


    “我的王妃進了一趟禦書房,魂都丟那了,本王自然是好奇這勾魂之人是不是皇兄了。”


    宮蔻詩假裝生氣的打趣著莊歌兒。


    “王爺,我對君上沒有…隻是在想著日後是不是可以不再喝蛇血了。”


    “皇兄都說了給你寫新方子,自然是不用再喝了,本王快給那異域神洲的龍尾蛇抓完了。”


    聽完宮蔻詩一番說辭,莊歌兒忍不住噗嗤一笑,而後又很感激的看著自己的未來夫君,不管如何,他對自己確實是真好。


    “王爺,謝謝你。”


    “你我日後便是夫妻,說什麽謝謝。”


    莊歌兒微微一笑而後又看向君上賜予自己的筆墨紙硯。


    “皇兄想看你作畫,你畫便是,從前你最擅長的便是畫畫,雖說失了憶,但是技能是忘不了的。”


    “那我迴府便試試。”


    送莊歌兒迴了南墨居後,宮蔻詩身邊的女侍衛不辭上前小聲匯報道。


    “七葉去了單幺,昨夜便開始暗查莊家。”


    “隨他去查吧,若是查不出什麽,別說皇兄會失望,我都要給他這個金刀侍衛給換了。”


    宮蔻詩冷笑一聲隨即說道。


    “那王妃的身世…”


    不辭看著宮蔻詩為難的問道。


    “她原本就是本王要送給皇兄的大禮物,但願七葉爭氣點,莫真要我倆月後娶了這大晟第一美人了。”


    宮蔻詩又迴頭看了一眼南墨居的朱紅珞門,隨即說道。


    “赤練毒醫在前廳候著了。”


    縱使不辭武功再高看到那毒醫心裏還是有些膈應,總感覺她周身都是毒氣。


    “她來了正好。”


    宮蔻詩想起自己懷裏還揣著皇兄開的方子。


    “這是君上寫的方子嗎?”


    赤練蛇仔細看了好一會兒宮蔻詩給自己的藥方子。


    “有什麽問題沒?本王皇兄的醫術是正道,你是邪道,不知道你們能否融合一下?”


    宮蔻詩吹了吹手裏的茶,輕輕品了一口,隨即臉色一變,旁邊的婢女連忙拿著盆缽上前,便瞧見他將那沒咽下去的茶水吐了個幹淨。


    “這裏麵放的什麽鬼東西?”


    宮蔻詩皺著眉頭問道。


    “迴王爺,是王妃曬幹的合歡花。”


    婢女嚇得連忙跪地迴道。


    “這合歡花入茶竟然是這般難喝,倒了倒了。”


    宮蔻詩嫌棄的擺擺手示意婢女撤了,幾個女使連忙上前收拾。


    “慢著,本王再嚐一口。”


    宮蔻詩想起這合歡樹便是自己皇兄寄情相思的地方,又示意女使停下來,看了一眼那茶水裏飄著的幹合歡花,輕輕抿了一口,而後還是皺著眉頭又吐了出來。


    “簡直就是難以下咽,算了算了,撤了吧,這福氣還是叫皇兄享受吧,王妃問了就說本王喝了。”


    “是。”


    婢女撤走了被宮蔻詩嫌棄的茶水,又上了新茶。


    “王爺,君上的方子能有效的清除王妃體內的寒毒,隻是這火焰虎的虎膽,應該隻有那奇跡神洲才有。”


    “那不是事兒,派點人去打死幾隻便是,隻是若是服用皇兄的方子,莊歌兒的臉?”


    宮蔻詩問道。


    “無礙,王妃以後便隻能是如今的模樣,除非這個世上真有,算了,那隻是傳說中的神藥。”


    赤練蛇說著說著有些自言自語起來。


    “那她會想起從前嗎?”


    宮寇詩不放心的問道。


    “寒冰蟲毒已入腦,王妃的記憶隻停留在這幾年,或許能在午夜夢迴之間想起點碎片,也隻是可能。”


    赤練蛇非常肯定的說道。


    “另有一些人若是蟲毒入腦,醒來也是癡傻呆滯之態,王妃畢竟被咱們救治及時,所以丟的是歲月記憶倒不是…那般嚴重。”


    赤練蛇補充道,同時也心中暗自竊喜自己醫術之高。


    “本王信你們赤練家族,這次你也一同去奇跡神洲一趟,此事辦妥,必有嘉賞。”


    宮蔻詩迴到書房後打開了自己看爛了的那幅林清歡的畫像,而後便將畫一把丟進旁邊的火爐裏。


    “皇兄,如果我不這般做,仙女姐姐命是保不住的,但是以後她便是你的了,你再也不會感到孤獨了。”


    宮蔻詩看著那畫像上的美人慢慢燒完,不由得會心一笑。


    三年前老鬼血莫刀和宮蔻詩帶著莊家人埋伏在獨孤崖暗殺林木堂,沒曾想大晟也有黑衣人率先動了手。


    宮蔻詩看見那載著林清歡的失控馬車衝出了懸崖,不幸中的萬幸是林清歡掛到了山腰的古樹之上,而後摔進了寒潭裏,所以當宮蔻詩和不辭趕去時,林清歡還剩最後一口殘氣,隻是已經被寒潭裏的寒冰蟲啃食身中寒毒,傷及顏貌。


    宮蔻詩帶著林清歡迴到莊家後,赤練蛇便用了赤練家族的秘方將那女子麵貌換了,額頭的傷口也被毒醫繪製成了鳳目胎花,從此這世間再無林清歡,隻有莊南戚的孤女莊歌兒。


    幾日後,七葉騎著快馬風塵仆仆的帶著調查而來的大秘密迴到東京城大皇宮。


    “你說莊南戚的嫡女十年前就過世了?”


    宮鶴宇激動的問道。


    “是的,雖然莊家人已遣散,但是我尋到了莊姑娘的奶娘,她親口說的莊姑娘十年前掉進池塘吃了水便沒了,沒兩年莊夫人也因為此事傷心過度逝世。”


    七葉說道。


    “那如今的莊歌兒是誰?”


    宮鶴宇有些難掩內心的彭拜和激動,還是壓著自己的心思問道。


    “是小王爺三年前帶去了莊家,至於她是何人,臣無能,沒有查到。”


    七葉有些失落的說道。


    “三年前的刺殺,莊家可有參與?”


    宮鶴宇壓低聲音問道,七葉看著宮鶴宇肯定的點點頭。


    “她身上的寒毒是寒冰蟲所致,這種毒蟲除了極寒地岑遙的蝴蝶山的寒冰潭有,剩下的隻有獨孤崖底的寒潭中有,歡兒便是在此處墜崖。”


    宮鶴宇一直隱忍著自己的情緒,但是激動的眼淚還是盈滿眼眶。


    “君上,真的是林姑娘嗎?可是她的臉…”


    七葉有些猜疑的問道。


    “寒冰蟲毒性極烈,歡兒被咬過,定是受了重傷,赤練家族的獨門換臉術,是歡兒,歡兒妹妹還活著,七葉,她還活著。”


    宮鶴宇自言自語道,而後開心到喜極而泣的緊緊抓著這個同自己一起長大的金刀侍衛。


    “可是,不日林姑娘就要嫁給小王爺了啊!”


    七葉開心之餘突然想起此事,著急的看著宮鶴宇說道。


    “詩兒如何娶妻啊?”


    “嗯,君上說的也是。”


    七葉笑嘻嘻的撓了撓腦袋,心裏也是開心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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