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蕭奕離開洛風已有十日了,林清歡心中開始有些牽掛於他,畢竟他去的地方是那四國交匯處的天門郡。


    林清怡和林安才帶著蕭倩楠和林清茹去了大湖裏抓魚,林清歡帶著林至川在岸邊的亭子處等著幾人的豐功偉績。


    林安才的小廝七寶和林清歡的丫頭桃花兩人正在岸邊生火,時刻準備著烤魚。


    “姐姐,川兒也想下去捉魚魚玩。”林至川在亭子裏坐得不耐煩了,撅著小嘴看著林清歡撒嬌道。


    “川兒還是個小寶寶,可不能去哦,魚兒會咬川兒的腳的哦。”林清歡捏著他的小臉說道。


    “哼!那我何時能長大?”林至川不開心的說道。


    “姐姐才不想川兒長大,這樣就能一直捏你的小肉臉玩兒了。”林清歡又伸著自己軟嫩細長的指頭去逗玩林至川。


    “歡姐姐,我們抓到魚了。。”林清茹晃著手裏的戰利品朝亭子裏吆喝道。


    董嬤嬤的兒子管家張武小跑著進了綾竹苑。


    “五姑娘呢?”張武拉住看門丫頭問道。


    “姑娘和公子們去抓魚了。”看門丫頭說道。


    “天哪,這是要跑死我啊!”張武拿著手裏這個隻能林清歡親啟的信封又往綾竹苑相反方向的盡頭跑去,一邊跑一邊氣喘籲籲第一次發現侯府大的離譜。


    “五姑娘~”張武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地站在後院門口喊道。


    “那是不是張管家?”林清怡看著聲音來源問道。


    “好像是在叫我。”正同蕭倩楠一起學如何烤魚的林清歡說道。


    說話功夫張安武已經將信遞上來了。


    “這是誰給你的信?”林清歡好奇的準備拆開,林安才走了過來。


    “先別急,我瞧瞧有沒有問題。”蕭倩楠也好奇的走了過來,隨即瞟了一眼信封。


    “這可能是大元的字跡,他寫字可醜了。”蕭倩楠說道,隨即奇怪地看著林清歡,“大元為何給嫂嫂寫信?大哥哥呢?”


    “快些看信。”林清怡在旁邊說道 。


    林清歡有些不安的拆了信,倆手也越來越哆嗦。


    “夫君受傷了。”林清歡慌張地說道,蕭倩楠著急地一把搶過書信。


    “大元說他們被偷襲了,如今被…被困在了天門,叫咱們去營救。”蕭倩楠說道。


    “走,我這便就去準備,姐姐,你先迴院子裏等著,我們去一趟天門郡。”林安才將魚叉子往地上一扔,隨即便匆忙往外去,林清怡和蕭倩楠也隨之跟去。


    林清歡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亭子上的紅琦跳了下來,隨即拍了拍林清歡的肩膀。


    “紅琦?”林清歡看著她。


    “我去幫你救他,你在府裏等著。”紅琦說道。


    天門客棧五等廂房,蕭奕胸口的劍傷血已經將剛纏上的紗布又侵染了透了。


    “公子,果然是你猜測的那樣。”為了避免被人懷疑,蕭奕和大元在中埋伏受傷之後便喬裝成普通商客,住進了低等的廂房之中。


    “噓…”蕭奕示意大元,隔壁房間的聲音傳來。


    “聽說獵豹被發現了。”隔壁房間的聲音傳來。


    “也不知道是金瀚哪位貴人有這般膽子敢來此地抓豹子。”


    “貴人來此也要變成死人,聽說已經中埋伏了,不知是死是活。”


    “但是奇怪地是獵豹也不見了,我估計要出大事了。”


    蕭奕嘴唇因為失血已經發白了。


    “公子。”大元在旁有些擔心的壓低聲音說道。


    “影子迴來沒?”蕭奕問道。


    “算著時辰該…”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大元連忙上前。


    “城北鐵匠鋪的老趙頭打了一手好劍。”外頭敲門人壓低聲音說道


    “四兩銀子一把。”大元對完暗號後,隨即開了門。


    “公子,這些信都是獵豹交出來了,這些年陳立貪汙的罪證,還有這封信,是他同南邦之人的信,我記得當年公烈侯一家曾經在洛風遭遇過南邦人行刺。”影子說完,蕭奕睜開了眼睛。


    “公子,趙將軍的兵隊今日估摸著就能到天門。”大元說道,隨即又看向影子,“柳溪來了沒?”


    “已經在外頭候著了。”影子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蕭奕趕緊說道。


    “喚進來替公子醫傷。”


    洛風城內,林安才同紅琦帶著侯府的忠士以及從金瀚帶來的護衛前腳剛出了洛風城,陳知府後腳便讓人圍了侯府。


    “陳知府這番大張旗鼓的是做什麽?”程萍看著陳立問道,林清歡不安地在旁摟緊弟弟和妹妹。


    林清怡和蕭倩楠手握著劍在林祖母前麵擋著。


    “林祖宗勿怪,最近洛風城內有很多叛賊,為了讓遠在金瀚的侯爺放心,本官定是要護好侯府的女眷們。”陳立此時的嘴臉已同從前不一樣了,林清歡看著他這般作為便知她們已經被扣押了。


    “陳立,如今看來你這是犯了糊塗事了啊?”林祖母有些痛心疾首看著這個常年照顧自己的陳知府的說道。


    “林祖宗,你同幾個姑娘們好好呆著府裏,我自不會傷害你…們。”陳知府看了一圈,隨即眼光落在林清歡身上,“不過,蕭夫人同我小女交好,不如去寒舍同閨中好友聊會心思吧!”


    “你敢!”林清怡和蕭倩楠異口同聲道。


    “哼,帶走!”陳立說完後麵的官兵便上前,林清怡和蕭倩楠三腳貓功夫此刻是一點都使不上勁兒,隻能看著林清歡被帶走了。


    “祖母,怎麽辦啊?”林清怡著急地說道,如今整個府邸都被圍的水泄不通的。


    “別慌,陳立暫時還不敢對歡兒如何,隻不過是留個人質在手中,倒是他一封信將安才和紅琦給騙了出去,我如今最是擔心的還是他們倆。”林祖母憂心的說道,她從沒想過有一天陳立會造反。


    “也不知道大哥哥如何了,他們何時才能迴來救我們啊?”蕭倩楠說著說著開始哭起來。


    “黑羽!”林祖母將金虎頭拐杖朝地上咚咚咚敲擊了幾聲。


    後麵簾子裏出來了一個身著黑紗衣的人,看穿著不知男女。


    “我與你修書一封,你帶著楠兒一起去天水郡,將信交到列將軍手裏。”林祖母說道。


    “我不走,我要同你們在一起,大哥哥和安才哥哥都生死未卜,我不要走。”蕭倩楠挽緊了林清怡的胳膊說道。


    林祖母看了小姑娘良久,隨即搖搖頭,“不可,你乖乖聽祖母的話,若是順利搬來救兵,還需你帶著人去救我孫兒。”


    “好!”蕭倩楠一聽自己是要去救林安才立刻果斷答應,林清怡看了她一眼。


    夜晚,黑羽帶著蕭倩楠從幾人抓魚的河裏遊了出去,蕭倩楠差點被嗆死,這次洛風之行算是給這個囂張跋扈的大小姐帶來了不一樣的體驗,噩夢一般,從沒想過這些官兵還有五品知府會造反。


    天門郡天門客棧裏,柳溪已經替蕭奕治了劍傷,血也止住了,但是因為失血過多,蕭奕臉色依舊蒼白。


    “明日一早,黑騎隊帶上那隻豹子一起迴洛風。”大元交待了影子之後,便關了門。


    林安才和紅琦帶著一隊人馬正往天門郡的路上快速趕路,前麵卻出現了很多山賊,阻礙了一行人前行的道路。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紛紛拔了腰間的武器從馬匹之上飛了下去,與這群賊人火拚起來。


    陳立府邸中,林清歡被關在了陳靜淑的院子裏。


    “清歡妹妹,這是發生何事了,爹爹為何將咱們鎖了起來?”陳靜淑害怕地問道,他爹爹怎麽敢將林木堂的女兒扣留了。


    林清歡看著陳靜淑良久,感覺她好像真的一點也不知情。


    “靜淑姐,祖母說陳大人做了糊塗事。”林清歡皺著眉頭說道。


    陳靜淑聽完林清歡說了自己爹爹帶兵圍侯府之事嚇得立刻癱坐在地上,林清歡上前扶起她坐下。


    “怎麽辦?爹爹為何要這樣做啊?”陳靜淑害怕的哭起來。


    “我也不知道。”林清歡無奈的搖搖頭,此時她也是十分煩惱,蕭奕生死未卜,安才紅琦也是,祖母和家人還被圍在府裏。


    “我去勸說爹爹吧,他向來疼愛我的。”陳靜淑怎麽也不信自己這個被大家都稱讚為好官的爹爹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林清歡看著陳靜淑急匆匆地腳步出了院子,門又被鎖上了,她看著空空的院子喃喃道,“夫君,安才,你們如何了呀?”


    三日後,蕭倩楠和列龍將軍兵分兩路,一隊前往洛風營救被困的林家老小,蕭倩楠和黑羽去尋林安才和紅琦。


    洛風城陳府。


    “爹爹,求你了,放了清歡吧,您不能傷害她,蕭家和林侯不會放過我們的。”陳靜淑和陳夫人跪在陳立跟前哭道。


    “你們帶著夫人和小姐從西門出去,有人會接應爾等。”陳立吩咐手下的人說道,如今自己已經踏上了不歸路,隻要有蕭奕的妻子在自己手上,自己的妻兒還能爭取一條活路,倘若那人言而有信,自己或許還能逃去南邦國。


    “爹爹,我不走,爹爹你放了清歡吧,她答應我會留咱們的性命的。”陳靜淑死死的抓著自己爹爹的衣服說道。


    “帶小姐和夫人走。”陳立大聲朝下屬說道。


    “爹爹。。。”陳靜淑的聲音越來越遠。


    林清歡獨自坐在陳靜淑的房間裏,一早就來了人將陳二小姐給帶走了,林清歡料到這便是送走妻兒之舉,也說明陳知府已經山窮水盡了,那如今自己也就離危險更近一步了,想到此林清歡開始在陳靜淑的房間裏翻找能防身或者萬一自己需要被迫…的東西,可是這閨閣小姐房裏能有什麽武器,她突然想起自己頭上的簪子。


    林清歡使勁將簪子上的綴飾給掰了下來,獨留一根光禿禿的能刺人用的簪子杆收到自己衣袖裏。


    林安才和紅琦被人多勢眾的山賊追了一路,幸運地碰到了從天門迴來的蕭奕和趙大方的軍隊,蕭奕才得知陳立私傳假消息。


    “完了,祖母姐姐他們勢必被控製了,沒曾想這個陳知府居然為了錢財做了通敵叛國之事,我還記得那會南邦刺客之事就是交給他的,沒過多久爹爹便去了義南。”林安才生氣地朝馬車來了一拳頭,“嘶~疼”一使勁,導致柳溪剛剛替他包紮的傷口又淤血了。


    “別亂動,再亂動你這個胳膊別想要了。”柳溪生氣的說道。


    林安才才發現給自己包紮傷口的竟是個女孩子,遂趕緊老實坐好。


    “迴去,姑娘危險!”紅琦看著蕭奕說道。


    “你也坐好,再亂動真的保不住命了。”柳溪上前按住欲要起身的紅琦,她此時的傷勢是最嚴重的,柳溪顫抖著手將止血藥給她胳膊敷上,“上衣脫了,你背上的刀傷我來看看。”


    紅琦愣了一下,沒有動彈。


    林安才突然想起了這女醫估計看紅琦裝扮以為她是個男子。


    “姐夫,我們先下去吧。”林安才說道。


    蕭奕也才反應了過來,遂下了馬車。


    “都是男子,有什麽迴避的,我都沒說什麽。”柳溪鬱悶地看著紅琦說道。


    紅琦看了她一眼,還是沒有反應。


    “你脫衣服啊,少俠,我隻幫你上點藥。”柳溪鬱悶地看著她說道。


    “藥,我自己上。”紅琦伸手,瞬間又疼的放了下來。


    “男子漢大丈夫扭扭捏捏的做什麽?”柳溪沒好氣的上前便給紅琦的上衣脫了下來,隨即聽到她冷吸了一口氣,她行醫這麽多年,從來沒見過背上傷痕這般多人,不由得沉默下來,隨即輕輕地將止血藥一點點的倒在紅琦的新傷上。


    柳溪拿起一塊布想從前麵幫紅琦繞一圈,紅琦抓住她的胳膊,“我自己來。”隨即自己咬著牙忍痛從前麵繞了一圈,隨即將剩餘的布給了柳溪,女醫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替她從後麵又纏了一圈遞給了紅琦。


    而後在紅琦身後替她將衣服拉上去,“少俠,你這傷口這些日子不可碰水,每天早晚都要換藥。”


    紅琦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避嫌的兩名傷員也上了馬車,一行人加緊了行程往洛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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