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山住足了五日,軒轅尊每日和陶然交流劍修的心得,二人皆有所收獲,而一直一旁沉默的白灼也從兩人的對話當中學到很多,可謂受益匪淺,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悶聲不響發大財了。


    “陶然兄這幾日感謝你的熱情款待了。”


    “軒轅兄哪裏的話,兄弟招待不周還望你不要介意才是。”


    “哈哈,那我們就先行離去了,半年之後我們東皇城再聚。”


    “好的,到時候我一定不會再輸給你了!”


    “那你這半年時間你可得玩了命地修煉了,不然你可沒半點機會。”


    又是一番嘴戰,爾後二人一鳥便是踏上了前往東皇城的道路。


    時間尚早,軒轅尊也不急著迴東皇城,所以白灼和他一合計決定一邊遊曆一邊前往東皇城。畢竟軒轅尊出來一趟也不容易,而白灼若是到了東皇城之後也可能不大有時間像如今這般自由可以滿大陸地跑了。


    ……


    寒風連老枝,枯草接荒原。北行之路,冬意漸濃,雖無冰雪,依舊天寒地凍,兩人一鳥再次合體,行色匆匆。


    由於一路玩得太過忘情,兩人竟是忘卻了時日,不知不覺已是臨近春節。軒轅尊計劃著元宵佳節前夕必須趕到東皇城,不然耳朵得被磨出繭子來,但近千裏的山水道路還是叫他有些懷疑。


    冬日的太陽總是顯得疲憊不堪,早早便無力地朝遠處的山坳處沉去。黑夜將至,白灼二人決定先找個地方落腳,雖然急著趕路,但還是要吃飯休息的,夜行的路可不好走。


    幾十裏丘陵過後,行至一處山體頗大的大山山腳,白灼二人運氣不錯,遇見了一座村落。


    “星河兄,今晚就在村裏過夜吧。”


    “嗯。”


    進入村莊,可能因為天氣的緣故,家家戶戶大門緊閉,但還算大的村莊顯得毫無生氣,沒有一絲春節的氣氛,實在是令人詫異。


    “咚咚咚!”擇一戶門扉尚新的人家軒轅尊上前輕輕敲了敲門。


    “咚咚咚!”無人迴應,軒轅尊再次敲了敲。


    “可能家裏沒人,我們換一家試試吧。”軒轅尊正迴頭對白灼說到,不想此時從門縫內是傳出晃動的亮光。


    “嗯?”


    兩人正疑惑間,老舊的窗戶內是出現一張滿是褶皺的臉,一雙略顯混濁的眼睛中寫著滿滿的失望。


    白灼與軒轅尊對視一眼,二人滿心疑惑。


    “吱呀!”片刻之後門開了,一位有些佝僂的老婆婆站在門內。


    “孩子們,快進來吧。”


    “二萌你先待在這,等會給你好吃的。”叮囑一句白灼和軒轅尊是進了屋。


    屋內空間倒是寬闊,正位處是一張老舊的八仙桌,四下是一些簡單的家用器物,整個廳堂打掃得非常幹淨,看得出老婆婆是個勤快之人。


    老婆婆眼中的失望轉為悲傷,一邊幫白灼和軒轅尊倒熱水一邊問到:“孩子們,你們從哪來啊?”


    “阿婆,我們從穀雨鎮來的,要去東皇城。”雖然知道老婆婆不一定知道這兩個地方,但白灼還是實話實說了。


    “穀雨鎮……啊,西邊南邊那個穀雨鎮嗎?”老婆婆看來是知道穀雨鎮的。


    “是的。”


    “那你們來的路上可……”老婆婆眼中驚起一絲希望,但很快暗了下去。


    “阿婆,村子裏好冷清,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啊。”白灼總感覺很違和,好奇心讓他問了出來。


    “哎!”一聲歎息,老婆婆滿臉苦澀地說起最近村莊發生的事情。


    早在一個月前,村裏突然有人失蹤,此地四周皆是山林,也有些豺狼虎豹,最初大家都以為是那位村民太過不小心給野獸吃了,雖然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野獸傷人吃人的事情了。


    然而未過三天,又有人失蹤,且和前麵那位村民一樣,毫無聲息,什麽也沒留下就憑空消失了。


    雖然連續失蹤兩人,但大家夥還是沒怎麽放在心上,隻是相互叮囑出門要小心,最好能結伴。


    但接下來的二十來天陸陸續續又有村民失蹤,而且清一色的都是成年男性,集中為二三十歲的青壯年。


    如此,大家終於恐慌了,活著的村民,尤其是那些年輕男性開始陸陸續續離開村子前往別處“避難”。


    五天前一直“不信邪”的老婆婆的大兒子也失蹤了,她家老頭兒急著出去尋找,結果是一去不複返,也沒了音信。這一老一壯成為村裏最後失蹤的兩人。


    四天前老婆婆的小兒子帶著大兒媳和孫子孫女,同村裏的最後一批年輕人一起逃往了山那邊的五林鎮。現在,過百戶的村裏隻留下一些老頭老太太。尤其是像老婆婆這樣,家裏有人失蹤的老人苦苦堅守著,都希望那些失蹤的親人突然有一天會迴來,臉上帶著疲倦,罵一聲該死的。


    失去親人的痛苦白灼深有體會,雖然無法感同身受,但情感卻可以高度類似,隻不過老婆婆還留存希望,而他卻一絲希望也不複存在。


    這裏的山林並不算太茂密,存在一些魔獸也很正常,對於劍修者來說不堪一擊,但對於普通的老百姓來說卻等同死神,所以軒轅尊和白灼也沒做多想。


    有人陪著聊聊天,老婆婆沉重悲傷的心情也稍稍緩和了些,吃過簡單的晚飯,白灼將二萌安置好給了它一頓口福便是迴屋休息去了。


    ……


    是夜,風有些大,在屋外瘋狂的叫囂。也不知道究竟什麽時辰,白灼突然醒了過來,眼睛睜得老大,愣神三秒,他迅速爬了起來。


    “星河兄,怎麽了?”軒轅尊第一時間便跟著醒了過來。


    “軒轅兄,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去小解一下。一起?”此時白灼清醒得有些過頭,是不忘皮一下。


    “不了,我沒有。”


    “那算了。”


    白灼穿上外套出了門,外麵的風依舊如陣陣冰刃,割天割地割空氣。他眉頭微皺,朝二萌所在的茅草棚走去。


    很快白灼便是看到茅草棚內傳來一陣亮光,二萌正一臉呆傻的站在裏麵,眼中死死盯著遠處的黑暗,它的身前一道有些佝僂的背影正忙著往地麵添加稻草。


    “原來是阿婆!”白灼的眉頭舒展開來在心裏長唿一口氣。


    看到白灼出現二萌是輕輕撲騰了兩下翅膀,正在添加稻草的老婆婆聞聲是迴過頭來。


    “孩子,你怎麽起來了?”


    “我起來上個廁所,阿婆,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啊?”


    “這棚子原本是我家那頭老黃牛的牛棚,前幾天小兒子他們離開時是把牛也帶走了,之前我把這裏麵清理了下,剛剛突然才想起這事,天這麽冷我怕把你們的坐騎凍著了,所以過來加點稻草。”


    “阿婆,我來吧,外麵這麽冷,您趕緊迴屋休息吧。”白灼走上前,接過老婆婆手中的稻草,心裏很是感動,辛苦這世上還有很多像老婆婆這樣的善良之人,他不禁想到,如果沒有遇到金如海他們,自己現在會變成什麽樣子?


    “那好吧,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拿點稻草都腰酸背痛的。”老婆婆將鋪稻草的活交給白灼便是迴了屋。


    白灼將稻草鋪放整齊,拍了拍,而後對著一旁的二萌說到:“二萌,趕緊過來躺下吧,有了這些軟綿綿的稻草今晚你可就舒服了。”


    然而聞聲的二萌並沒有搭理白灼,而是繼續盯著遠處的黑暗。白灼見狀眉頭不由自主地再次緊蹙。


    “唿~!”一陣狂風掃過,一道黑影驟然出現在白灼的前方。


    黑影直撲白灼而來,速度飛快,白灼見狀知道來者不善,好在剛剛出門帶了劍,拔劍便是迎了上去。


    “砰!”


    雙方長劍相碰之際,一股巨大的吸力由劍上傳來,白灼一驚:“怎麽迴事?”


    白灼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魂力正在快速流向手中的長劍,且並非他自願的:“這家夥在吸取自己的魂力!”


    明白過來白灼立即想要抽迴長劍,但此時他卻發現根本使不上力氣,雙方的長劍就像兩塊吸力巨大的磁鐵,死死吸在一起。


    黑影亦是驚訝不已,本來隻想著吸取一些普通人的魂根,不想卻是逮住個劍修者,而且就吸取的魂力來看,實力還不錯。


    白灼心下大駭:“這究竟是什麽鬼東西?為什麽能夠吸取我的魂力?”


    然而就在白灼手足無措之時,他那沉默許久的右手突然發出微鳴,同時產生一股遠遠大於對方的吸力,反過來瘋狂吸取對方的魂力。


    短短數秒峰迴路轉,黑影驚駭不已,這迴輪到他想要抽身,但結果和白灼一樣,是有力無處使,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魂力通過手中的劍流向白灼的體內。


    “唿~!”此時一旁的二萌見狀是衝了過來,他也搞不清楚具體什麽情況,隻見白灼之前表情凝重,看來對手不弱,便是想著上前幫忙。


    “砰!”二萌巨大的衝擊將黑影狠狠撞飛出去。


    二萌本是好意,不想反倒幫了黑影,借著二萌強大的衝擊,黑影終於是脫離了白灼那股恐怖的吸力。


    “砰!”黑影重重摔在地麵。“唿~!”一陣疾速的破風,穿著睡衣的軒轅尊持劍直衝對方而去。


    白灼離開房間後軒轅尊再次睡去,可還沒睡足一分鍾屋外便是傳來一股危險的氣息,隨後便是一聲長劍的碰擊聲。軒轅尊連外套都顧不上穿拔劍便是衝了出來。


    “砰!”黑影聞聲抬劍抵擋,體內剩餘的魂力運轉,軒轅尊臉露驚駭,一股巨大的吸力由雷靈上傳來。


    “怎麽迴事?這家夥好像在吸食自己的魂力!”驚駭之餘軒轅尊劍魂開啟,強大的魂力是注入雷靈之內,隻聞得輕微的如鞭炮的“劈裏啪啦”聲,隨後一股焦灼味傳來,黑影的手上竟是冒氣火花。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火花黑影嚇得不輕,趕緊收了那股吸力,心裏不由地又恐懼又憋屈:“今天這是怎麽迴事?怎麽就沒有一個正常的?”


    恐懼歸恐懼,憋屈歸憋屈,趁著軒轅尊尚未反應過來,黑影黑袍一卷便急速朝著黑暗中遁去。


    白灼和軒轅尊持劍想要追去,但夜太黑,而且那黑影著實詭異,遁入黑暗的一刹那竟是連身上的氣息也隱去了。


    見狀白灼趕緊看向二萌,而此時的二萌也是一臉遲鈍地站在原地,看來它也捕捉不到黑影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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