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尾山,當年錢通天偶然發現的這座小山的名字,山體並不高,垂直落差不足六百尺,但地勢奇險,整體狹長,形若鳳尾,故此得名。


    鳳尾山植被茂密,因其離百夜大森林不遠,地下脈絡相通,所以和百夜外圍環境頗為相近。通天派就建在主山頂部,整個門派依山勢而建,巔峰時甚是雄偉。


    通天門繁華時,整片山都是門派的活動範圍,而時至今日隻有那一畝三分地,金戈和他師父還在走動,餘下絕大多數地方都漸漸被植被吞沒迴歸了自然。


    獨占一片山足見通天門當初何其輝煌,隻可惜“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繁華如煙似霧,轉瞬即逝。


    雖然落寞至此,但作為存在數百年之久的古老門,派通天門底蘊依舊尚有餘溫,就看你能不能慧眼識珠、擁有一雙善於發現的眼睛。


    第二天一早,白灼和木小林便相約四下走走,一來熟悉熟悉山上的環境,二來見識見識當初名震龍岩的一流門派有何特別之處,這三來嘛看看自己能不能突然走個狗屎運,撿到點什麽值當的寶貝。


    行走於山間,看著雖然荒蕪卻依舊恢弘的門派建築,白灼突然有種山大王的感覺,也不知這感覺緣何而來。


    一番走下來,白灼二人再次感慨萬千,整個山頭無處不透露著滄桑和落寞,偌大的門派內唯有掌門的住處、廚房的一小部分以及藏書閣是幹幹淨淨的,看得出有人時時勤拂掃、未使惹塵埃。


    白灼很愛書,看著幾乎一塵不染的藏書閣他心情大好,對金戈這個看上去瘦瘦弱弱、長相奇美的少年又有了些許改觀。


    通天門門派雖大,但值錢的東西幾乎已經尋不出半點,原先有些值錢的東西大部分已經被當初那些離開的弟子給順走了,餘下一小部分為了維持生計,也是被金戈和他師父給變賣了。


    走了大半個山頭一個銅板也沒撈著,木小林不禁有些泄氣了:“啊,不找了不找了,這地方已經窮得隻剩空氣了,一點意思都沒有,還不如我家……真是浪費我的力氣。”


    白灼倒是樂此不疲,笑嗬嗬的說道:“我倒不這麽覺得。小林師弟,跟我來。”


    “葉師兄啊,你就不能叫我木師弟嗎?”


    “好的小林師弟,知道了小林師弟,下次不會了小林師弟。”


    昨日白灼二人入了門,與金戈暢聊以便相互熟悉,其中便涉及到各自的年紀,結果出乎三人預料,看上去最小的金戈居然年紀最大,已經“芳齡”十七了,白灼和木小林則同歲,均為十六,而木小林的出生月份比白灼還要小上三個來月,所以屬實最小。


    都說無巧不成書,三人的年紀正好與入門的時間對應上,順理成章,排資論輩金戈為大師兄,白灼第二,而塊頭最大、最顯成熟的木小林則是小師弟。


    木小林疑惑不解,但沒做多想便跟了上去,不久,一股奇異的香味便是竄進他的鼻腔。


    白灼停了下來,木小林跟著駐了足,順著白灼目光聚焦的方向望去,隻見在離兩人不遠處,一塊較為平整的岩壁上開著一朵巨大的赤色花朵,濃鬱的香味由花中不斷湧出。


    “好香啊,葉師兄,那到底是什麽東西?”


    “血岩一尺紅,也有人稱之為血岩一夜紅,一種較為珍貴的藥用草本植物,成熟的花朵具有消腫止痛、舒筋活絡、益氣生血、淬煉筋骨……”


    “……其主要生長在血岩這種岩石表麵,以岩石中富含的鐵類物質為主要營養來源,因成熟的花朵為紅色且植株一般僅有一尺高而得名一尺紅,而又因花朵完全綻開僅需一夜——頭天傍晚還是嫩綠的花骨朵,第二天一早便完全綻放成為成熟花株——所以又被稱為一夜紅……”


    木小林聽得津津有味,就像小孩聽說書先生說故事一樣。


    “簡單來說就是有病治病沒病強體,是個好東西。”白灼怕木小林聽不懂,最後又做了個簡單易懂的總結。


    “懂了!”木小林聽罷給白灼一個“ok”的眼神,隨後猛地朝著那血岩一尺紅所在的岩壁衝去。


    “喂,小林師弟不要……”木小林的速度很快,白灼不想他竟如此著急,出言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嘩嘩嘩嘩……”木小林一腳踩在岩壁上,看似堅硬無比的岩石竟是如豆腐般脆弱不堪,木小林是隨著破碎的岩石一同墜了地。


    “哎,我說你急啥,我還沒說完呢。”


    “嗬嗬!”木小林拍著臉上的灰傻傻一笑。


    “因為岩石中的鐵質被這花吸食了所以表麵變得很脆,一碰就碎,而且這花正在授粉期,我們聞到的香味就是它在招蜂引蝶,吸引昆蟲來傳播花粉,如果授粉效果好的話明年這裏將長出一大片……”


    “師兄!葉師兄!”木小林一直低著頭白灼本以為他是因為剛剛的魯莽而慚愧,不想卻是另有原因。


    “怎麽了?”


    “下麵,我下麵……”


    “小林師弟,你沒事吧。”見木小林表情嚴肅凝重白灼以為他受了重傷趕緊跑了過去。


    “我下麵有東西。”


    “嗯?”白灼朝木小林身下望去,隻見他雙腿之間的地麵上是出現一個皮球大小的黑洞。


    木小林和白灼對視一眼隨後改坐為跪,他大力將那些岩石碎片掃開,一塊巨大的石板出現在兩人麵前。


    木小林找了找並沒有什麽把手之類的,於是站了起來,對著石板便是大力一腳。


    “啪……啪啪……”石板被一擊踹裂,不久便是徹底破損,一個三尺見方的入口出現在二人麵前。


    二人不語,心領神會,相繼從口子進入,往下兩丈有餘落了腳。下麵一片漆黑,還好白灼和木小林都帶有照明,打開照明很快兩人便是被眼前的景象給鎮住了。


    很顯然這是個地下密室,隻見密室麵積有將近一畝之地,四周放著許多架子,一部分空著,還有一部分架滿了各式長劍。很多架著長劍的架子因時間久遠已是腐敗,被劍的重量一壓是徹底破爛開來,原先架在上麵的長劍是落了一地。


    密室的正中間是一塊坳地,差不多有四十個平方,裏麵空著,隻有一些或大或小的土堆。


    白灼正好缺劍,劍修劍修,沒有劍如何劍修,而木小林對於自己手中的劍也不甚滿意。毫不客氣,兩人如進了村的土匪開始在那劍堆中瘋狂翻找起來。


    密室內長劍雖多,但很大一部分都已生鏽敗壞,隻有不到十分之一仍然可以作為正常的劍來使用。


    正翻找著,白灼的右臂突然發出一陣陣微弱的嗡鳴,有點像怒吼,又有點像哭泣,但他並未太過在意。可是隨著白灼來迴走動,那嗡鳴聲是時大時小,令他心緒有些躁動,根本無法平靜下來繼續尋找。


    木小林找得是不亦樂乎,幾分鍾後在那堆落地的劍中他便有了發現。他找到了一把劍鞘很殘破的劍,而從那劍鞘的破損處他是看到了一絲白光,拔劍出鞘,一道寒光瞬間閃耀整個密室。


    該劍寬過四指,劍長四尺一寸,劍上附著一枚六印魔紋,那耀眼的寒光便是由那六印魔紋發出。


    “發了發了,哈哈我木小林的春天就要來了!”看著劍上那枚六印魔紋,木小林簡直樂瘋了。


    “葉師兄,你快來看啊,我發現了……嗯?葉師兄你發現了什麽嗎?”木小林興奮地迴身尋找白灼,想要分享自己的發現和喜悅,卻看到他不知何時跑到了空蕩蕩的坳地處。


    “小林師弟,你過來看看,這裏還有些埋在土裏的劍。”


    “哦?”木小林聞言拿著剛剛發現的那把六紋大劍走了過來,隻見白灼徒手扒開了一個小土包,裏麵橫七豎八地躺著一些生鏽的劍。


    白灼全神貫注地扒著土,不久他手中是抓住了什麽,用力一拔,一把玄色的長劍是暴露在了空氣中。


    這是把尚未完成的劍,也可以說說是一把半成品的劍,劍寬三指有餘,劍長三尺七寸,雙刃未開,劍身厚實,整體有些糙,看得出是鍛造到一半便被廢棄了的。


    白灼將其握在手裏,右臂的嗡鳴聲頗為震耳,甚至令他有些心悸。


    看著手中的長劍,感受著右臂的躁動,白灼眼中精光閃耀:“此劍必有特別之處!”


    “葉師兄那邊還有好多不錯的劍,你不會要這把都還沒打造完成的劍吧。”木小林看著白灼臉上露出的表情猜測到。


    “嗯,此劍與我有緣,就它了。”被木小林的話語驚醒,白灼迴過神來,右臂的嗡鳴亦是漸漸變弱並很快消失。


    “哈?”木小林真心覺得看不透白灼,有時候看上去非常睿智穩重,有時候又頗為愚笨隨性。


    “看來這裏原本應該是個地下鍛造處,不知何故卻是被廢棄了。”白灼指著腳下剛剛被自己翻出來的、那些生鏽的劍說到,而這些生鏽的劍,從他們殘存的部分來看,和白灼手中的那柄玄色長劍一樣都是未完成品。


    “管他呢,對了,師兄你看,我找到了一把六印魔紋附魔的劍,漂不漂亮,帥不帥氣!”


    “嗯,是把好劍。”


    “不說了,我再去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個七印、甚至八印附魔的寶劍,那到時候就真的發達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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