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六姐,盡量讓自己看上去鎮定一點。我笑了笑說:“是嗎,我不記得有叫詩詩的人呀,大概是夢囈的胡言亂語吧。”


    六姐也沒再多問,連忙招唿丫鬟給我打來熱水,然後親自給我擦洗臉上和身上的汗水。她做這些的時候,同樣非常自然嫻熟,好像早已經習慣了一樣。我有些恍惚,明知道六姐一定是有問題的,卻並不對她感到厭煩。我相信,就算我去匈奴的事情是她告訴世子和王妃的,也一定有她不能說的苦衷。


    見我一直盯著自己,六姐疑惑的說:“四弟為何這樣看著我呀,怎麽,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我笑了笑說:“不是,六姐好久沒有給我擦過背了,我都有些不習慣了。”


    吃過午飯,我來到東郊外的造紙廠。陳瑞比我起來的早,已經在帶領大家幹活了。見我過來,陳瑞連忙拱手問:“殿下有什麽吩咐嗎?”


    我說:“給皇宮的一萬張紙,到了要交貨的時間了,準備的怎麽樣了?”


    陳瑞將我帶到倉庫,指著一摞碼放整齊的箱子說:“殿下請看,都準備好了,今天就可以交貨。”


    我點了點頭說:“那好,我去找一輛馬車,你將貨物再檢查一遍,一會兒跟我一起進宮。陳瑞聽說我要帶他進宮,有些惶恐的說:“殿下,屬下是卑賤之軀,恐怕不能進入皇宮呀。”


    我笑了笑說:“你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我。以後在外麵,你不能用陳瑞這個名字。這樣,以後在外麵,你就叫陳大,身份是我的貼身護衛。我的護衛,總可以跟我進宮了吧。”


    陳瑞非常感動,撲通一聲跪下說:“多謝殿下,屬下肝腦塗地,無以為報。”


    我一把將他拉起來說:“我說過了,在我麵前,不許跪。”


    一個時辰之後,我和陳瑞已經來到了皇宮之中。這一次不是麵見皇上,也就免去了許多繁瑣的禮節。隻需要將貨物送到禦書房,交給吳閣老,就萬事大吉了。去的時候一切都順利,吳閣老也痛快的驗收了貨物。但在出來的時候,還是遇到了麻煩。


    我和陳瑞有說有笑,聊著造紙廠的生產經營狀況,以及以後將如何擴張發展。聊的太起勁,竟然沒有注意到,迎麵走來了一個身材發福的中年人。一直到我們相隔不到兩米,我才注意到來人,一下子刹住了腳。我有些懊惱,這條路這麽寬,我沒看見對方,對方肯定看見我了呀,為什麽他不能讓開一點呢。


    我正想嚷嚷兩句,中年男人先開口了:“你就是成王家的老四吧,幾年不見,變化確實很大呀。”


    我心頭一驚,聽出這句話中的意思。如果是平輩或者是朝廷大臣,見到我多多少少該叫一聲殿下。這家夥可好,直接來個成王家的老四。而且,他說到成王的時候,語氣也是非常輕蔑,完全不像其他人那樣,恭敬中還帶著一絲恐懼。看來,對方來頭不小。我一下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中年人。稍微這麽一看,我心中就有了點數。這家夥別的沒有什麽,一對三角眼倒是非常突出。王府中,王妃,世子和長姐都有這種三角眼。想必,這是他們這一家族的遺傳基因。加上這家夥如此大的口氣,我基本上可以斷定,對方應該是王國就,也就是被我打斷了下頜骨的,那個王恆的老爹。


    我頭皮有些發麻,暗罵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但事已如此,我也沒有別的選擇,隻好雙手抱拳,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見過國舅。”如果按照家族關係,我應該跟隨世子,叫他一聲舅舅。但我是不願意這樣稱唿一個陌生人的,想必在他心中,也絕對沒有把我當成外甥。


    王國就點了點頭說:“在軍隊中曆練了幾年,看上去倒是比以前懂規矩了。可是不知道離開了這皇宮大內,還是不是一樣的懂規矩。”


    我知道他在陰陽怪氣的說我打人的事情,我占了便宜,沒必要和他計較,便笑了笑說:“該懂的規矩肯定要懂,沒有規矩何來方圓呀。”


    “好一個沒有規矩,何來方圓。”王國就逐漸收起了笑容說,“na 你亂打人的時候,可曾想到過上下兄弟的規矩?”


    見對方已經將話挑明,我知道躲是躲不過去了,便也正色說:“規矩是給懂規矩的人製定的,如果對方先不守規矩,那就沒有必要拿規矩來說事了。”


    王國就顯然也知道,是他兒子挑釁在先,我動手在後。他臉色因岑的說:“你從軍四年,本來變化挺大,那天還身穿布衣,臉上又有傷痕,恆兒沒有認出你來,也情有可原。可你能認不出你的表兄嗎,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尋找機會和表兄動手。你以為,你斬殺了洛達達,被冊封為三等侯,我們王家就治不了你了是吧。”


    我一聽,好像是這個道理。畢竟,我們成王府和國舅府有王妃這門姻親相互連接,我和王恆肯定多多少少是見過麵的。那天我的穿著扮相確實難看了點,但王恆的穿著很正常,我作為金世宣,沒有理由認不出他。這樣看來,確實好像是我故意偽裝,故意找事。我靠,我怎麽沒有想到過這一點。難怪皇後和國舅對我如此痛恨,原來症結在這裏。但事到如今,我總不可能說我不是金世宣,沒有認出自己的表哥吧。我隻好死鴨子嘴硬,強撐著說:“國舅嚴重了,我當時的裝扮雖然土了點,但不至於認不出來。國舅說我是故意找茬,我還說表兄是看我穿著寒酸,故意針對我,想讓我當眾出醜呢。退一萬步講,就算表兄真的沒認出我,他就應該囂張跋扈,到處欺淩弱小嗎?何況,我也不是故意穿成那樣的,當時,我遭到匈奴王氏刺客的追殺,如果不裝扮一下,我哪裏還能活到現在。”


    王國就已經被我氣的臉色發青,但礙於在皇宮中,他並不好發作,隻好咬牙切齒的說:“就為了這點小事,你就敢打斷表兄的下頜骨?我家恆兒,現在還在府中養病,每天隻能靠喝流食生活,話都不能說。你說的這些,就是你對表兄下手這麽狠的理由?”


    聽到王恆這麽慘,我不但不愧疚,反而覺得很爽。既然對方都把話挑明白了,我也不再掖著藏著,於是訕笑著說:“哎喲喲,確實是我下手太重了,沒想到把表兄打的這麽慘。不過既然國舅都把話說開了,我也想問問國舅,我隻是打斷了表兄的下頜骨,國舅都如此咄咄逼人,一副要找我報仇的樣子。那如果我說,我前幾天遭到刺客襲擊,差點丟了命,又該找誰算賬呢?”


    聽到我說起刺殺,王國就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顯然是沒有預料到我會提起這個。他沉默了良久,這才含糊的說:“你遭到刺殺,你找刺客去呀,在這裏給我說什麽,又不是我派的刺客。”


    我笑了笑說:“哦,是這樣嗎?國舅不用擔心,刺客我已經全都找到了,到底是誰派來的,我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等我查出來,可就不要怪我下手狠毒了。”


    王國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話,便哼了一聲說:“懶得和你在這裏廢話,我還要去見皇後。”說著,他也不再搭理我,自顧自往前走了。


    陳瑞在我耳邊小聲說:“殿下,那可是國舅,殿下得罪了他,恐怕會有麻煩呀。”


    我歎了口氣說:“早就得罪了,也不多這一兩句話。”


    我本來以為國舅會找機會報複,沒想到,過了一兩個月,都沒有遇到任何麻煩。這一兩個月中,我按照成王的安排,沒有再接觸過朝堂和軍營,隻是每天紮在造紙廠裏,監督大家進行生產。忙不過來的時候,我還親自上手操作。因為閑來無事,我還開始寫一部小說。我將《紅樓夢》的故事,結合王府中七個郡主和金世宣的關係,寫成一部名為《金陵七釵》的故事。好吧,我承認我連書名也是盜版的,但那又怎麽樣呢,這個世界的人,根本沒有看過那些故事。不過,我寫這些的初衷,是為了給姐姐們看,給她們打發無聊的時間。誰能想到,她們既然將故事傳了出去,以至於各大王工貴族,名流富紳都知道了這本書。甚至,還有相當一部分世家小姐,每天都派人到王府中來打聽,問我的書有沒有更新,她們等著要看。正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承行。說實話,開設造紙廠,隻是我當時走投無路,確實需要大量的資金流轉。現在看來,造紙這份產業,掙錢的速度還是太慢。而且,紙的單價還是偏低,顧客大量采購的時候,甚至還要讓出一些折扣。我想到一個辦法,幹脆用自己造出的紙,將我自己寫的小說,印刷成書籍,在市場上賣。這樣一來,我不又多了一份產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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