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看了我良久,才緩緩地說:“宣兒,有些事情,其實你和為父心中都明白,隻是沒有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甚至,就連聖上也明白。聖上今天之所以這樣做,其實還有另外一層更深的含義。成大事者,必須要能夠統籌全局,平衡好各方麵的勢力。比如,為父的權力太大,就讓國師府來製衡。比如,皇後一族的勢力太強,就提拔我金氏家族的子弟參與軍政。為父這樣說,你懂了嗎?”


    由於一直吃不準成王的最終用意,所以我對他說的所有事情都抱有懷疑態度。然而,當他如此坦誠的將這件事說出來的時候,我竟然有些不敢相信。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這一係列的事情,都和王妃世子脫不了幹係。甚至,他們還動用了皇後和國舅的力量。這是赤裸裸的外戚幹政,是所有皇帝最不能容許的。怪不得,成王說皇帝還有更深層次的含義。或許,皇帝扶植我和李禦風,也是為了應對外戚勢力太大的問題。我點了點頭說:“好像有些懂了。”


    成王也點了點頭說:“好,一點就透,為父也沒必要把話說的太明白了。不過宣兒放心,這件事也不能就這樣算了,為父會想辦法敲打敲打王妃和世子的。至少,讓他們收斂一點。”


    晚上,我再次來到醉花樓。吳掌櫃對我已經非常熟悉,笑著給我行禮打招唿。我沒和他多廢話,徑直來到三樓。我先去看了丫丫和陳雪,發現他們都已經穿上了新做的衣服。都說人靠衣裳馬靠鞍,尤其是陳雪,之前我都沒發現,她穿上好看的衣服,再稍微這麽一打扮,還挺漂亮,像個明星。而且,屋裏也添置了許多東西,讓整個房間更有靈氣。或許是我給吳掌櫃的太多了,他良心發現,所以用剩下的錢買的吧。看他們生活的還不錯,我又來到李禦風的門前。


    我有些猶豫,對於上次玲瓏救我的事情,還是覺得慚愧。所以,我在門前站了許久,還是沒有鼓起勇氣敲門。沒想到,門居然嘩啦一聲,從裏麵打開了,李禦風站在門內,一臉疑惑的問:“左校尉,為何站在門口發愣,不敲門呢?”


    我肯定不能說是因為我睡了你老婆呀,於是尷尬的笑了笑說:“我遇到一點事情,想找李兄商議。但是到了門口,我又有些猶豫。每次遇到事情,都來打擾李兄。不知道,李兄和玲瓏姑娘,是否會介意。”說到玲瓏,我故意往裏麵瞟了一眼,發現玲瓏正在桌子旁邊沏茶,表現的很正常。


    李禦風哈哈大笑說:“左校尉,你我都如此熟悉了,何必這麽見外呢。快請進吧,在下特意為你準備了舒筋活血,修養內傷的藥茶。”說著,李禦風一把將我拉近房間,同時對玲瓏吩咐:“快,將我上次帶來的藥茶給左校尉嚐嚐。”


    一聽到藥茶,我就感覺脊梁骨一麻。我想要拒絕,卻發現我根本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我不能說我喝過了,喝了要發淫毒,發了要睡你老婆吧。但如果他真拿出來了,我也的確不能喝呀,喝了不得當場暴露。正在我慌亂的時候,不經意間瞥見了玲瓏。玲瓏的臉上並不慌張,而是去放茶葉的地方翻找。找了一兩分鍾,她疑惑的說:“怎麽迴事,藥茶怎麽找不到了。”


    李禦風一聽,也有些不可思議,連忙走過去和玲瓏一起尋找。找了老半天,還是沒有找到。玲瓏忽然驚叫了一聲說:“哎呀,禦風,可能是上次小二給我們打掃房間的時候,我錯把藥茶當作陳年舊茶,送給小二了。禦風,對不起。”


    李禦風雖然有些驚訝,卻並沒有責怪玲瓏的意思,反而是寵溺的看了玲瓏一眼,然後笑著對我說:“不好意思左校尉,今天喝不到藥茶了。”


    我連忙擺了擺手說:“沒事,沒事,我府上的太醫說了,我這種情況,不能吃補血益氣的食物,否則,會促進毒性的發展。”其實這個時候,我是非常佩服玲瓏的,我並沒有給她明確說過,我的毒發是和她的藥茶有關。但她卻能夠通過上次的事情,判斷出藥茶對我的身體有影響。甚至在李禦風主動提出要她給我泡茶的時候,用這樣的方式搪塞李禦風,給我解了圍。看來,能夠跟在李禦風身邊的女子,也絕不是泛泛之輩。


    李禦風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說:“看看我這個人,竟然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忘了。左校尉既然中的是火毒,就要盡量用寒涼的藥材對毒性進行壓製,怎麽能一味的補血益氣呢。幸好,如果不是玲瓏錯把藥茶弄丟了,在下可能要犯下大錯。”說完了藥茶的問題,李禦風忽然將話題一轉:“左校尉剛才說,是有事情找在下商量,不知道是什麽事?”


    我咳嗽了一聲,想了想說:“不知道李兄對孫季常和孫幼常這兩兄弟是否了解。”


    李禦風疑惑的說:“左校尉怎麽突然問起這兩個人了,莫非上次陳瑞的事情,他們又借題發揮,給殿下製造麻煩?”


    我笑了笑說:“這次可不是小麻煩,這次連皇上都驚動了,進了宮差點沒出來。”於是,我將今天進宮的事情,原原本本和李禦風說了一遍,又問:“李兄以為,青鋼劍的事情,會是在什麽地方暴露的?”


    李禦風臉色也嚴肅起來,想了想說:“青鋼劍雖然不凡,但要認出來,必須要近距離觀察劍身與劍柄的結合處,隻有看到兩條四爪金龍,才能夠完全確定。如果在下猜得不錯的話,當時在下和左校尉討論青鋼劍的來曆的時候,外麵或者隔壁一定有孫幼常的手下偷聽。否則,單單憑我們和孫幼常見麵的那點時間,他絕不可能認出來。孫幼常能夠將這件事直接匯報皇上,也說明他是有絕對的把握。”


    我點了點頭說:“不瞞李兄,我也是這樣認為的。而且,我父王在與我的聊天中,還隱晦的提到了皇後的勢力,但他並沒有說的很明白。我這次來找李兄,就是想問一下,孫氏兄弟,一個敢在我巡查軍營的時候發難,一個敢在我背後給皇上打小報告,他們身後一定有強大的勢力支撐。那他們的身後,到底隱藏著什麽人。”


    李禦風看著我說:“左校尉既然都猜到了,何必還來問在下。不過,朋友既然問起,在下也不得不如實相告。當年皇後還未出嫁的時候,王氏家族已經是天下數一數二的豪門望族。他們這樣的世家大族,都喜歡豢養門客。其中就有一個門客,名叫孫奎。這個孫奎,不但武藝高強,而且深知兵法。二十年前,匈奴進宮天朝的那一戰中,孫奎被啟用為騎都尉,率領天朝騎兵迎敵。然而,我天朝騎兵羸弱,戰馬也不如匈奴,因此節節敗退。據說,孫奎為了掩護王氏族人撤退,身中數十箭,依然奮勇殺敵,最終壯烈殉國。為了感念孫奎的勇猛,皇後便建議啟用孫奎的兒子。孫奎一共有三個兒子,長子孫伯常,現在是兵部侍郎,正三品。北營騎都尉孫季常是老二,那個邊城左大營步兵都尉孫幼常,是老三。這兩個,都是正四品的武官。”


    我點了點頭說:“果然如此,一個小小的四品武官,居然敢明目張膽的和我這個三品侯作對,背後一定是個大人物。放眼京城,除了成王府和國師府,也就隻有皇後有這麽大的勢力了。隻是沒想到,堂堂皇後,居然也能做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


    李禦風歎了口氣說:“左校尉此言差矣。生在這個世道,弱肉強食,成功的人才有資格說話,誰會在乎他們用的是什麽手段。在下與左校尉在北境戰場相識,就是看重左校尉率真坦誠的真性情,和那些詭詐陰險的朝堂中人不一樣。”


    我笑了笑說:“李兄自己,不也和他們不一樣嗎。我認識的人中,除了我那幾個足不出戶的姐姐之外,就隻有李兄,是待我最真誠的了。”


    李禦風哈哈大笑說:“既然如此,左校尉可要答應在下,無論發生什麽是,都不能欺瞞在下。你我之間,一定要做一對坦誠相待的摯友。”


    我一下子竟然有些語塞,下意識的看了看玲瓏。玲瓏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我靠,我一下子有些憋屈。不說吧,違背了我和李禦風坦誠相待的初衷,可說了吧,我們三個人的關係一定會發生微妙的變化。說不定,李禦風會突然暴起,拔出快刀,一刀將我斬落當場。看得出,他是深深的愛著玲瓏的。


    見我半天沒有反應,李禦風疑惑的說:“怎麽,左校尉不願意與在下坦誠相交?”


    我連忙說:“當然不是,我的所有秘密,幾乎都告訴李兄了,李兄也多次救我。我們早就已經是坦誠相交的摯友了。”說完,我連忙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但是,我喝的太急,一下子嗆了一口,茶水被我全部噴了出去,噴的到處都是。


    李禦風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失態,哈哈大笑說:“好,好,我李禦風今天有一個真正的朋友了。玲瓏,去準備一桌酒菜,我今天要和左校尉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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