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後的這一段話,大概是真的戳到成王的痛楚了。成王用兇狠的眼神盯著我,一字一句的說:“為父是諾夫,為父無能,那你呢,你今天在大殿之中的荒唐表現,差點丟了小命。若不是落霞在關鍵時候,讓太監給聖上傳話,答應了聖上納妃的要求,你以為,聖上會輕易的放過你?你說,你又算不算無能,算不算諾夫,算不算靠女人活命?”成王越說越氣,又高高的舉起手,又準備要打我。


    我聽的愣在原地,連成王即將落下的巴掌也忘了躲避。我說呢,為什麽長姐不經宣召就能夠進宮,為什麽早朝的時候,皇帝明明正要出手整理我,卻剛好跑進來一個太監傳話。也正是這個太監傳的話,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甚至可以說是救了我一命。原來,太監船的,竟然是這件事情。那是不是就意味著,長姐之所以會答應皇帝,完全是為了救我。或者說,是我親手把長姐推進深淵的。


    就在成王的巴掌即將落下的時候,長姐的聲音忽然從門口傳來:“父王手下留情。”


    我和成王都是一愣,不約而同的轉頭看著門口。長姐快步走進來,撲通一聲跪在成王麵前,哭著說:“四弟不懂事,求父王饒恕他口無遮攔,四弟之所以頂撞父王,全是因女兒而起,還請父王給女兒點時間,讓女兒好好給四弟說清楚。”


    成王自然是餘怒未消,但看著梨花帶雨的長姐,卻也不好發作。畢竟,讓她一個花季少女,嫁給兩鬢斑白的老頭子,確實是委屈了。而且,落霞進宮之後,可是要封妃的,還極有可能成為皇帝的寵妃。如此一想,最好還是在父女間留點情麵。想到這裏,成王收迴首長,對長姐說:“你自幼就是眾兄弟姐妹中最董事,最識大體的。你好好給這個逆子講一講,凡是要以大體為重,多想想後果。”


    長姐連忙答應:“女兒明白。”說完,長姐就過來拉我,想讓我退出書房。我雖然有一萬個不願意,但我看不得女人哭,長姐這一哭,我所有的硬心腸全都軟了下來,乖乖的就跟著長姐走了。俗話說,一物降一物,或許,長姐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降服之物吧。


    迴到暖閣,我一下子就有些傻眼了。三姐,四姐,六姐,七姐,全都已經等候在暖閣之中,隻有五姐沒來,大概還是因為不能和七姐長時間同處的關係。七姐甚至還準備好了冰塊,一見麵,就給我冷敷腫脹的臉頰。成王那一巴掌下手不輕,不但打破了我的嘴角,滲出了鮮血,而且整張左臉都腫了起來,像是嘴裏塞了個饅頭。這下可好,我右邊臉頰上怪鳥的抓痕還沒好,左邊臉頰又腫成了豬頭,說話都費勁。


    看著整個房間裏沉悶的氣氛,甚至連平時愛說笑的三姐,今天也不瘋鬧了,我有些抱怨的開口道:“你們所有人都知道,隻是瞞著我一個,對吧。”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最後,還是六姐打破了沉悶的氣氛:“四弟,你要知道,姐姐們之所以瞞著你,也是為你好。姐姐們都知道,四弟為人重情義。然而四弟的脾氣秉性,姐姐們也是清楚的。你看,如果不是長姐在父王麵前求情,四弟今日恐怕免不了皮肉之苦。父王將你打成這樣,姐姐們是會心疼的。”說著,兩顆晶瑩的淚珠,從六姐清澈的眼眸中溢出,順著絕美的臉龐滑落。


    六姐這一哭,四姐和七姐也開始抹眼淚。隻有長姐還比較淡定,或許是她才哭過,或許,因為她是長姐,在眾姐妹麵前,要保持克製。長姐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好了,大家都看到了,四弟也算沒有大礙。你們先各自迴去,我有些話,要單獨和四弟說。”


    長姐不愧有嫡長女之風,在眾姐妹中,她表現出了相當的威信力。眾姐妹也不多話,紛紛起身告辭。唯獨三姐,一言不發,看了我許久,才轉身離去。盡管她沒有說一個字,我還是從她的眼神裏讀出了一句話:“傻弟弟,你為什麽這麽傻,雞蛋碰石頭的事,怎麽能幹呢。”


    眾姐妹一走,長姐再也克製不住,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說:“四弟,疼嗎?”


    我並沒有迴答她的問題,而是做了一個決定說:“長姐,要不我們走吧,把所有的姐姐都帶上,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過最平凡的生活。。什麽和親,選妃,都統統拋開,誰愛去誰去。”


    長姐看著我的眼神中,心疼的滋味更多了幾分,她沒有迴答,而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疑惑不解的問:“難道長姐不願意?難道,長姐真想嫁給老皇帝,當老皇帝的寵妃?”其實盡管我真正和長姐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憑借我敏銳的判斷力,我能夠自信長姐絕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我之所以這樣問,是想激一激她,說不定長姐被我一激,腦子一衝動,就答應和我遠走高飛了呢。


    然而長姐卻根本不吃我這一套,長歎了口氣,這才緩緩的說:“我和老三已經是確定的入宮與和親的人選,為了保證安全,時時刻刻都要受到禁軍的保護。名義上是保護,實際上是監視。隻要有絲毫的不軌,就會引起皇帝的注意。當然,這裏是王府,皇帝顧及兄弟情誼,禁軍不進王府,隻在外圍看護。但盡管如此,隻要我們一出王府,無論去哪兒,就會有禁軍全程跟隨。這天子腳下,皇城之中,禁軍可以說無處不在。四弟以為,我們能逃脫皇帝的掌控嗎?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們運氣好,真的逃了出去,可我們是走了,整個王府怎麽辦,眾姐妹的母親,兄弟,幾百號的家丁奴仆怎麽辦?我們一旦出逃,天子必然震怒,到時候,就算父王和母妃能以王族之身,免除一死,可其他幾位夫人,以及幾百號家丁奴仆,必定受到牽連,死無葬身之地。到那時候,就算我們餘生能過的安穩,但於心而論,真能心安嗎?”


    長姐的確還是善良,凡是總把別人的疾苦考慮在自己的前麵,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意讓別人為自己受苦。當然,我也是這樣的性格,如果真要我在自己的自由,與幾百人的生命之中做出抉擇,我同樣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或許,長姐正是出於對我的了解,才能以短短的幾句話,直接命中我的軟肋。


    我還是不死心的說:“既然不能逃走,那我們再去球球父王,父王是最疼愛長姐的,隻要長姐肯開口求它,父王或許能夠改變主意。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有哪個父親,真心願意將女兒推入火坑呢。”


    長姐再次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四弟,你錯怪父王了。其實,為了我的事,父王已經煞費苦心了。”在我驚訝的目光中,長姐繼續了她的講述:“其實,自從匈奴戰敗以後,匈奴與我天朝就一直在洽談停戰之事,和親也早在準備之中。而最先被定為和親對象的,其實是我。我作為王府的嫡長女,身份高貴,冊封為公主,也更加體麵,與匈奴王的身份也更匹配。然而正如四弟所言,父王對我,是有些偏愛的。為了不讓我遠嫁北方荒漠,父王特意在皇帝寵妃去世這個關鍵時間進宮,想要博取皇上的眼球。因為,皇上決定的和親人選,隻有皇上才能改變。果然,我被皇上一眼看中,想要冊封為妃。和親之事,自然就落到了老三頭上。與老三相比,長姐算是幸運的。”


    我聽的震驚,想不到這件事情背後,還隱藏這麽多的內幕。“既然逃也不行,求也不行,我也無奈的說:可是,皇帝年近花甲,又是長姐的長輩。長姐進宮之後,要怎麽樣去麵對。”


    長姐輕描淡寫的說:“四弟不用擔心,長姐自小進宮,對宮中人和環境都比較熟悉,應付起來沒有多大問題。至於我和皇上的關係,也不是四弟該操心的。我既然入宮為妃,便會做好皇妃的本分。況且,有我在宮中,也可以時常為王府說說話,探聽宮中的消息,對父王和四弟,都有好處。”


    說到這裏,我再也忍不住,淚流滿麵的說:“長姐,如果早上我在大殿中不犯錯,不惹皇帝生氣,你是不是就不會答應皇帝納妃的要求?”


    長姐摸了摸我的頭說:“傻弟弟,你想多了。長姐答應皇上,和你沒有直接關係。實際上,我答不答應,對於皇上來說都沒關係。天底下隻要是皇上想要的女人,沒有誰敢說不字的。隻不過皇帝是看在父王的麵子上,假裝讓我自己選擇。可四弟認為,我真的能拒絕嗎?之所以拖到今天,也是父王安排的。父王早就算到,以四弟的秉性,進宮難免會惹出什麽亂子。而我在這個時候答應皇上的要求,一定能讓皇上在處罰四弟的時候有所顧忌。果然,皇上對於四弟的冒失,隻是口頭批評了幾句,並沒有駁迴左校尉的官職,和三等侯的爵位。這也算是父王的一個小小的後手,或者說皇上給我們的一點額外的聘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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