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匿在馬幫?!”趙沐之與貢宇複言道。


    大概也正是因為聽到了秦子垣的這一番推測,貢宇與趙沐之忽而相視對望之後,陡然放下手中木著。


    又同時站起身來,朝秦子垣一抱拳:“今日我等多有打擾,又蒙殿下款待,感激不盡!方才聽殿下所言,想起還有要事要辦,我等先行告辭!”


    趙沐之的話音剛落,貢宇也頷首道:“正是!殿下,我等先行告辭了!”


    秦子垣抬眼看著二位將軍似乎去意已決,他也放下了手裏的木著,未再作挽留。


    淡淡道:“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再相勸!二位將軍請吧!”


    趙沐之與貢宇二人便一俯首行禮後,轉身離開了王府的膳廳。


    望著二人急急離開的背影,秦子垣也好似沒了胃口。


    他索性站起身來,緩步走到了膳廳門欄處,仰頭望著夜闌靜處。


    隻覺夜裏晚來香,夜風刺骨,一輪彎月斜掛在高樓處,而他卻滿腹心事,看不清前路,心裏感覺亂糟糟的,沒有頭緒。


    眼下實在是有太多讓他煩悶的事,還接連不斷的湧來,任他縱使有三頭六臂,也沒有法子顧全所有。


    大秦與北蒼之間好像停戰了,可轉眼又湧起了暗浪,依皇上的性子,說不定又會大舉北上?


    如今出動了滿城的將士搜捕了一整日,卻逮不到一個劉祁,皇上哪會有心思兌現當日的廢後承諾?


    趙婉婉手臂的傷口雖已止了血,但若是讓她知道今後她將再也不能拿動長槍,她又會如何麵對?


    想著這一切,秦子垣隻得長長歎上一口氣。


    正在這時,他身後傳來奚弋北的聲音:“棟王殿下是在擔心秦淮王的安危呢?還是擔心皇後的傷勢呢?”


    秦子垣聽到奚弋北的問話,停了兩息,迴頭望著看著他。


    這一刻,秦子垣覺得眼前這個奚弋北突然出現在皇城,或許並非如他所說的那樣,僅僅是因為北蒼國內發生了政丨變這般簡單。


    想到此時,秦子垣的眼色亦有所波動,但他仍如實迴答道:“不瞞奚軍師,兩者都有!”


    奚弋北聞言,目光帶著一絲笑意看向了秦子垣:“棟王殿下果然仁義,隻可惜……”


    奚弋北頓了頓,朝著秦子垣走來,又補充道:“人生進退取舍隻在一念之間,如今淮王將他的皇後交與殿下照顧,殿下不僅不拒絕,反而欣然接受,就不怕他日淮王翻臉無情嗎?”


    秦子垣合目凝眉,不知是因為此時夜風刺寒凜冽,還是因為奚弋北的這番話,引得他背脊一陣冷汗。


    半晌,他才睜眼掃了一眼奚弋北:“奚軍師,你會不會說得太多了?”


    秦子垣眼裏閃著寒光,目不轉睛的盯著奚弋北那張被燭火微光照得半明半暗的臉。


    他越看越覺得不安,越看越讓他懷疑起奚弋北來大秦真正的意圖。


    奚弋北似乎也看出了秦子垣的疑惑,轉眼又向秦子垣俯首,恭敬地說道:“棟王殿下對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不過是擔心殿下,恐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秦子垣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奚弋北的話確實也有些道理,雖然他見到趙婉婉負傷之後,沒有顧忌其他人的感受,強行帶走了趙婉婉。


    保不齊等秦子淮將那劉祁抓住之後,會又找他清算今日之舉。


    想到這裏,秦子垣定定的看著奚弋北,帶著一絲笑意,故作輕鬆道:“本王再怎樣,也是皇上的長兄,能有何危險?”


    奚弋北卻哈哈大笑起來:“哦?若殿下帶迴之人隻是阿貓阿狗,或許淮王不會追究。但殿下帶迴之人可是秦皇後啊!”


    奚弋北收斂了大笑,但嘴角仍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隨後還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殿下以為呢?”


    秦子垣耳根一熱,頓時啞口無言,臉上的笑意也淡去,他感到手指尖已被冷風吹得涼透了。


    奚弋北又續道:“雖然在下不知殿下為何會對淮王的皇後有興趣,如此關心著緊,正所謂,關心則亂,殿下實在不該……”


    “夠了!”秦子垣打斷了奚弋北,他的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有什麽情緒。


    但他臉上的神色卻繃得很緊,極不自然,還一揮衣袖問道:“你究竟是為何來我大秦的皇城?!難道就是為了向本王說教?”


    秦子垣微微仰起下頜,斜睨著眼前仍是流生打扮的奚弋北,等著奚弋北迴答他的問話。


    發現奚弋北似乎唿吸一滯,目光雖然仍是落在秦子垣的臉上,但眼神卻突然變得敬畏起來。


    奚弋北垂下了眼皮,恭敬道:“在下方才多有冒犯之處,還請殿下恕罪!”


    秦子垣冷哼一聲,側了身子不去看他,聲色俱厲道:“本王不妨提醒一下奚軍師,你身為北蒼人,對於我大秦的事,最好少言為妙!”


    “何況……”秦子垣垂目掃了他一眼:“敢過問本王私事?你有幾個腦袋?!”


    秦子垣說話言談之間,語調雖是不重,卻字字鏗鏘有力,猶如利刃劃破長空,刺向奚弋北。


    奚弋北額角不免冷汗涔涔,又向秦子垣作揖賠罪道:“殿下教訓得是!在下剛才僭越了……”


    見奚弋北收斂了起來,秦子垣臉上的神色才恢複了平靜。


    “罷了!”


    秦子垣話音一落,便要離開膳廳。在膳廳內侍奉的下人們見狀,便熟練地打算收拾桌上的殘羹、盤碟。


    “殿下——”奚弋北卻又叫住了他,“請殿下稍作停留!”


    秦子垣頓住步伐,微微側了臉,蹙了眉:“奚軍師還有何事?”


    “在下聽說正月初一,是秦國舉國祭祀之日,殿下也會隨秦淮王親往,是嗎?”


    秦子垣眉峰微斂,眼角浮過一抹肅穆之意,卻並未出聲。


    奚弋北見秦子垣未動,也未阻止他說下去,於是又緩緩開口:“殿下定要多加注意!”


    秦子垣原來隻是微微側目,聽到這裏,挑了眉迴頭仔細的審視著奚弋北。


    發現奚弋北臉有憂色,但又帶著恭敬的神態。


    這讓他想起了伯吉將軍,以前在勸誡他要注意自身安危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副神情。


    秦子垣不解:“奚軍師又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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