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什麽?”


    趙沐之一臉疑惑問起,還打量著她:“皇上怎麽了?”


    趙婉婉仍望著堂兄,卻沒有再說一個字,但她一臉驚慌之餘強做鎮定的模樣,卻是趙沐之最為熟悉的。


    趙沐之忽然也明白趙婉婉話中所指,麵色大變,不覺間蹙了眉,嘴微向張著。


    “娘娘的意思是……”


    隨後,他也赫然又止語。


    在一旁已冷靜下來的趙池,打斷了二人的交流,聲色俱厲道:“不可胡亂猜測!皇上銳意求治,通達儒術又事必躬親,豈會如此小器?”


    聽到父親誇讚秦子淮,趙婉婉不服氣的撇了撇嘴,小聲道:“本宮倒覺得未必!”


    趙池又立即提醒起趙婉婉:“皇後娘娘!”


    他歎了口氣,勸道:“為父知道娘娘心思都在宮外,但皇上是君,咱們是臣,不可無禮!”


    趙婉婉一臉受教了的表情:“知道了……”


    “沐之謹記趙公教誨!”


    趙沐之也抱拳應聲,不再多言。


    趙池長長吐了一口氣:“二十八日的設宴,殿下一定會來!”


    他向趙沐之吩咐:“到時候,你與貢宇二人,設法避開皇上的耳目,帶殿下前來外院的樓閣水榭處便是。”


    趙池又轉頭對趙婉婉道:“娘娘便在那水榭處等候即可!”


    自從皇上下詔要秦子垣好好休養,他不必每日卯時不到就起身入宮上早朝,於是他喝酒也放縱了些,第二日直到辰時二刻方才起身。


    果不其然,還未等到他梳洗完畢用完早膳,皇宮的詔書已經再次降臨到了棟王府內。


    這迴的詔書卻叫他恍若夢中。


    “殿下接旨吧!”


    來人是在宣政殿裏服侍皇上的宮人,年紀約已有五十上下,說話又慢聲音又拖得老長。


    是秦子垣極不喜歡聽的聲音,但他仍是一臉麵無表情,單膝跪在地上,靜靜等著詔書裏的聖意。


    “天子淮詔諭。朕即位以來,密令北伐北蒼諸郡之後,朝野內受梁王覬覦,事君資於兄,雲霄布澤,朕思前想後,即日起收迴所有藩王管轄內設立驃騎大將軍的規定,驃騎大將軍的將直屬於大秦皇帝號令。則令漠北棟王秦子垣在新年正月十五日後離開皇城,迴到漠北屬地,如無皇帝旨令,不得擅自踏入皇城。”


    宮人一字一句清晰地念道,可匍匐著身子的秦子垣,仿佛像是親耳聽到了秦子淮對他所說的這一番話。


    而他心中悵然,冷汗從額上淌下,不由得背脊感到陣陣涼意。


    “棟王殿下!”


    宮人合上了那卷竹簡詔書後,雙手遞到了秦子垣的麵前。


    秦子垣仰頭雙手收下詔書後,卻冷靜了許多,他也越發的明白秦子淮的意圖了。


    皇上或許真是因為子翊的事,也對他起了疑心,竟然不過三日,竟然擬詔收了藩王的兵權。


    皇上心裏在盤算什麽,秦子垣心如明鏡,一清二楚。


    秦子垣垂目看著手中的詔書,心中百般盡是愁滋味。


    漠北廣袤遼闊,卻又是人戶稀少之地,若再收走將士,調走伯吉,萬一北蒼國人得了消息,對漠北出兵,如何應對?


    傳旨的宮人未離開,仍站在原地。


    秦子垣抬眼晲了他一眼,發現他心平氣和又開了口:“皇上還有一則口諭,要老奴轉告棟王殿下。”


    秦子垣心中雖是納悶不已,皇上還有口諭?


    但他並未顯山露水,臉上神情依舊淡漠如初,隻是收起手中的詔書,淡淡一問。


    “皇上還有何吩咐?”


    那宮人嘿嘿一笑,躬身道:“臘月二十八日午時,皇上在澠池台設宴犒賞三軍,皇上命殿下那日也前去赴宴,殿下千萬不要誤了時辰。”


    原來是這件事!


    幸好他昨夜已從趙沐之與貢宇二人口中聞得此事,所以並不詫異。


    於是微微頷首:“好,本王知曉了!”


    “那老奴便告辭了!”


    “請便!”


    待宮人離開之後,秦子垣滿臉陰雲總算不用肆意隱藏了,他瞥了一眼手裏那卷竹筒詔書,輕輕放在了案桌上後。


    王府上的下人,立即俯身詢問:“殿下,這詔書可要放迴書房?”


    秦子垣衝下人揚手,示意不必。


    那下人又道:“殿下……若是伯吉將軍被皇上召迴,那殿下在漠北豈不是猶如孤身一人了……這事兒不能請皇上再斟酌斟酌嗎?”


    秦子垣目光一凜:“你認為管用嗎?”


    秦子垣想不到的是,他們兄弟幾人,最後也免不了當年重複他們叔父與先帝之間經曆的猜忌與打壓的命運。


    “可殿下此迴為了皇上為了大秦,明明立下不小功勞!皇上不賞反罰,這也太不……”


    秦子垣目光灼灼瞪了一眼,說話的下人,下人才立即噤聲不言。


    “這話在本王麵前說說也就罷了,若傳到皇上耳朵,保不齊你腦袋就沒了。”


    秦子垣出言提醒道。但僅僅是一刹那間,他又理解皇上所有的舉動。


    換做是他,做為一國之君,一定要保證沒有後顧之憂,方可大展拳腳行事。


    想到澠池台的宴席是在三日之後,秦子垣心中不自覺又浮現起了趙婉婉的臉龐。


    不知她蘇醒了沒有?


    想到趙婉婉,他心中便是一軟,若不是皇上有命,他恨不得即刻就入宮去見她。


    一想到他們二人被困在西垂宮裏時,趙婉婉便無法氣沉丹田,望著她眼裏的絕望,他又坐臥不安起來。


    比起被皇上削弱了兵權而言,更讓他焦急惶恐的是趙婉婉此時的安危。


    還有那日在宣政殿上,皇上對他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殿下,你臉色有些不好,別是昨夜過度飲酒傷了身子……”


    府上下人的話,打斷了秦子垣的思緒,秦子垣抬眼看著他,若有所思。


    “你稍候去將軍衛府走一趟。”


    秦子垣吩咐道,“去請貢宇、趙沐之二位將軍,就說本王約他們今日戌時,在昨天那間食肆見。”


    “是!”


    “慢著。”


    那下小本要離開,又迴頭等候秦子垣的吩咐。


    秦子垣黑眸深深,閃著微光:“此事不可與他人提及,去吧!”


    “是,殿下!”


    半個時辰後,下人迴來複命,向秦子垣說,已經親自通知了趙沐之與貢宇二位將軍,二位將軍已應承了他的邀約,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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