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後已尋迴,並無大礙。”


    秦子淮繼續說著,“棟王若無其他事,便退下吧!將她交給朕。”


    宣政殿上隻剩下了秦子垣與秦子淮二人對立,但這也不是頭一遭了。


    然而,這卻是秦子垣頭一次,親耳聽到秦子淮強調趙婉婉是他的皇後。


    這著實令他吃驚不已。


    秦子垣愣了愣,看著眼前這位年少的帝王,也是他的六皇弟。


    如今秦子淮在鳳袍的加持之下,整個人早已褪去了少年的稚嫩。


    “本王不放心!”秦子垣涼涼的一聲,算是迴答。


    秦子垣發現眼前這位帝王的雙眼裏,早已見不著那日在皇城街市上,被他碰見時的那副警惕的模樣。


    取而代之的是隨性又傲視一切的樣子,這也是秦子淮原本的模樣。


    “你不放心?!”秦子淮嗤笑,“你有何不放心?”


    這自然激起了秦子垣胸中的躁意,他明明早就已經熟悉秦子淮以這樣的方式與他談話。


    隻不過,他一廂情願地以為在漠北時,與秦子淮短暫相處過了,兄弟倆會有所改變。


    然而今日在宣政殿上秦子淮的態度,似乎又讓他明白,這一切又迴到了原點,秦子淮對他仍是充滿敵意。


    頓時,秦子垣的眉心也壓得低了,他極力遮過眼底的怒意,平靜問道:“本王還記得,皇上曾經是打算要廢後……,不是嗎?”


    然而秦子淮卻毫無征兆地來了一句:“這是朕與皇後二人之間的事,不勞棟王費心!”


    “皇、上、與、皇、後?”秦子垣雖然麵色仍是冷淡,也直視著秦子淮,但他心中隱忍的話就要憋不住。


    他想起趙婉婉在西垂宮跟著梁王離開他之前,曾向他提及她連拿長劍的力氣都沒有。


    他眼睜睜地看著趙婉婉在她懷中,氣息微弱,而他根本喚不醒她。


    隔著她長裙下微溫的體溫攀上了他冰涼的手掌,可不知為何,秦子垣心中湧出一種隔山隔海的淒楚之意。


    他不太相信秦子淮口裏所說的話。


    婉婉並無大礙?


    若是婉婉真出了什麽事,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越是這般想著,他也就越發地不顧及君臣之禮,衝秦子淮大聲質問。


    “皇後就躺在皇上殿內,皇上竟能不察,又何必在本王麵前惺惺作態?”


    “放肆!”


    秦子淮眼裏的怒火越來越烈:“棟王你是不是以為朕不能問罪於你?”


    “先前宮人還在殿內,你便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公然抱起皇後?你置朕的顏麵於何地?”


    秦子垣這才恍然明白秦子淮在意的竟然是他帝王的顏麵。


    不由得輕蔑一笑:“原來,皇上不過在意的是顏麵。”


    這著實讓他鬆了一口氣。


    在麵對皇上一再的強調趙婉婉是他的皇後時,這真叫秦子垣極為震驚。


    他差一點就要以為皇上對趙婉婉的態度轉變,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秦子垣這才向秦子淮示軟,聊表歉意道:“請皇上恕罪,本王隻是情急。擔心皇後娘娘的安危……”


    他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秦子淮,又問:“娘娘當真無事?!”


    秦子淮擰著眉,仍是不悅的神情:“看來棟王是在質疑朕的醫術?”


    “本王不敢!”


    秦子淮瞥了他一眼,繼續道:“皇後沾染過傷脾肺的藥物,不過所幸這藥物並算不得太過猛烈,雖傷及髒腑,但假以時日仍能恢複。隻不過,她又受了濕寒之氣,身子易發困發沉,需要休養。”


    秦子垣仍有些疑惑,微眯起雙眼看向秦子淮:“所以娘娘她現在……沒有大礙了?”


    “大、礙?”秦子淮納悶,苦笑道:“有朕在宮內,皇後能有什麽大礙?”


    秦子垣默不作聲,目光再次擔憂地看了看懷中的人兒,暗忖:婉婉……你真的沒事嗎?


    緊接著,他又聽到秦子淮越發不耐煩的問起:“棟王你這話,是信不過朕嗎?”


    秦子垣雖未抬眸,但心中卻大為詫異。


    他總覺得秦子淮與出征之前,有所不同了,可他卻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裏不同。


    就好像剛才,秦子淮的這一番話,讓他感到似乎是話裏有話一般,卻又叫人含糊不清。


    這使得秦子垣忍不住想抬眼看他,更希望能通過觀察讀懂他話裏的含義。


    然而就在他抬起眼皮朝秦子淮望去的時候,他發現秦子淮的神情複雜,眼裏還帶著些審視的意味,與自己對視。


    於是,秦子垣有些為難,卻隻得向秦子淮解釋道:“本王並非這個意思。隻是皇後她……她身子虛弱成這樣,本王想親自送皇後迴寢宮!”


    秦子淮卻立即打斷了他的話:“既然棟王還知道她是朕的皇後,那便應該注意分寸!這裏是朕的皇宮,不是你的漠北!”


    不可否認,秦子垣這一次徹底明白秦子淮話中的意思了。


    皇上這是在向他宣誓主權?


    但他心中仍然詫異,為何皇上突然會這樣說?


    皇上不是明明知道他與趙婉婉之間早已心相許彼此嗎?


    而那日在驛城時,他也允諾將會成全兩人。


    為何皇上突然變了態度、換了說法?


    難不成皇上想反悔?


    他不敢再想下去,秦子垣垂下頭,眉心收得很緊,他的雙逼仍然環抱著這個昏睡不醒的人兒,但他的雙手卻不自覺地將趙婉婉抓得更緊了些。


    但他轉念又想起與趙婉婉同生共死的那些經曆,便又給了他源源不絕的勇氣和力量。


    秦子垣本來以臣子附身之姿麵向於秦子淮,此時卻站直了身子。


    豁然仰麵平視著秦子淮:“本王自然明白!但皇後娘娘是本王的摯友,皇上莫非不記得了?”


    他頓了頓又道:“擔心摯友安危,豈有罪乎?”


    秦子淮聞言,目光銳利地瞪著他,語氣也越來越嚴厲:“宮裏有宮裏的規矩!朕相信棟王自然明白,也理應知曉,身為藩王不可隨意出入後宮,更何況是皇後的寢宮?”


    秦子垣不由得冷哼一聲,啞口無言。


    秦子淮見他不再應聲,便又開口命令:“來人,護送皇後迴寢殿!”


    話音剛落,大殿外忽然走來幾名宮婢,頃刻就來到了秦子垣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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