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垣與伯吉走出廉將軍大營,與貢宇作別就徑直往漠北營趕去,一想到自己已身處漠北境內,秦子垣就放鬆了不少,路人二人也顧不得交談,很快就迴了營。


    漠北軍大營駐紮在睢陽鎮外不過數裏的一塊平地,為的是不驚擾鎮內的百姓,所以穀川校尉當時命全軍在此處安營。


    守在大營門前的哨衛看清來人是棟王殿下與伯吉將軍時,又驚又喜,連忙衝著二人行禮,又打開閘門:“屬下參見棟王殿下,伯吉將軍!”


    營中不少將士聽到哨衛高唿的聲音,都探了頭朝閘門處望過來,借著閘門處的火把,果然發現是棟王殿下與伯吉將軍的身影,營中將士們紛紛圍攏過來。


    “參見棟王殿下,伯吉將軍!”


    “殿下、將軍二位終於迴來了?”


    秦子垣與伯吉進入大營,見將士們湧來,心中陡然神傷,竟然有些酸楚。


    秦子垣更是神情凝重,一想到營中出了這等卑劣之事,尚未解決,他不得不兵行險著將穀校尉置入廉將軍大營之中,隻為查出事實真相。


    他淡淡的掃視了一圈麵前的將士們,“免禮,怎麽大家都沒歇著?”


    將士們不作聲,隻是搖頭。那張副將也在人群中,替大夥兒開了口:“殿下,穀校尉他、他不過是為了咱們的將士,去向廉老將軍討個公道……殿下一定要救穀校尉啊!”


    張副將的話,似乎引起了其他所有漠北將士的共鳴,大家也紛紛哀求道:“殿下,一定要救穀校尉啊!”


    突然有個不一樣的聲音:“是廉將軍的人欺人太甚,他們根本就不把咱們漠北放在眼裏!”


    “就是!”


    聽著將士們七嘴八舌的叫嚷起來,群情越來越洶湧,伯吉厲聲喝止住了眾將士:“大家都靜一下!”


    漠北營內眾多將士聽到伯吉出聲,才停了下來,不再議論紛紛,但在將士們的臉上,仍舊充滿著不甘心與怨憤。


    看著這一張張熟悉的麵孔,被營中忽明忽暗的篝火照耀,五官變得決絕又堅定。秦子垣明白他們心中的傷痛。


    他看著眾將士:“大家的心情,本王全都明白!本王自有分數!”


    “殿下!他們幾次三番踩過界,一定不能就這樣算了!要他們得到應有的教訓,他們才會老實!”有將士氣衝衝道。


    是了!


    秦子垣望著那名將士,雖然沒有迴答他的話,但這將士的話,其實也說出了他心裏的聲音。


    其他的將士們也附和:“是啊,殿下!您對他們禮讓三分,他們便是得寸進尺!憑什麽受這氣?”


    ……


    秦子垣聽著將士們的話,心中更加有了動力,又不自覺望了一眼身邊的伯吉,看到伯吉也目光篤定迴了他一個眼神後,他便下定決心,不會再這些沒有分寸之人,心慈手軟。


    那麽,眼下立即就有一件事,是他秦子垣可以開始做的事,審問薑嬈。


    去穀牙之前,他便讓薑嬈跟在漠北營中,如今是時候,問個明白了!


    她與梁王背地裏,究竟有些什麽勾當?梁王要派她來除掉自己?!


    “行了!”秦子垣眸子一沉,沉聲道:“都退下吧!”


    將士們不敢再擾,隻得應聲後散去。


    秦子垣這才移了步子,打算前往他的營帳,伯吉便跟在他身側。


    “伯吉,命人帶薑嬈來見本王!”秦子垣吩咐了一聲,此時已抵達營帳外,伯吉抱拳應了聲,轉頭就走開了。


    迴到營帳內後,侍衛將營內的燭火點亮後,秦子垣走到了案桌前,一邊將手中的木箱放於案桌前,一邊緩緩坐了下來,靜靜地等著伯吉帶著薑嬈出現。


    他盯著那個木箱,不自覺又伸出手,觸摸著那木箱上的雕紋,長長歎了一口氣,卻聽到營帳外的守衛似乎正在與人交談。


    不等秦子垣聽清楚那些交談內容,守衛已經掀開了帳簾前來稟報:“啟稟棟王殿下,皇宮內的斥候史求見,說是有太後急詔!”


    秦子垣的思緒原本還沉浸在穀牙城濟世堂內偏院那間東房,不知究竟皇上去了何處,是否安全。


    見守衛已前來稟報,他抬頭看向守衛,猛然一怔,太後急詔?


    來不及做過多的思考,他已出聲:“傳!”


    果不其然,來人的穿著打扮正是皇宮內的斥候史,來人的樣子極為麵善,秦子垣可以肯定他不是第一次見過這斥候史了。


    他急忙站起身來,繞過了麵前的案桌,迎上前來之人。


    那斥候史衝著秦子垣行了禮後,隨即開了口。


    “棟王殿下,請接詔!”


    秦子垣整理了著裝後,便俯首等著聽詔,一臉不知所措,蹙眉暗忖:“太後怎會在此時,命宮中斥候史來傳詔?莫非皇宮內發生了何事?”


    想到此,不免心中驟然緊張起來,手心竟然微微冒了冷汗。


    “辛卯年庚子月辛醜日,哀家悲切,惶恐不安,謹奉聖上書,敬告漠北棟王,吾皇兒子垣,吾皇子淮,君之六弟,出征北蒼,中丨道丨崩丨殂,長眠於異國他鄉,哀家肝腸寸斷,憂思難平……”


    聽到斥候史一字一句念道,秦子垣恍惚了半晌,他越聽越詫異,越聽越惶恐,顧不得躬身,已陡然抬起了頭,直直望著那宣讀急詔的斥候,一臉的瞠目結舌。


    “辛醜日?!”秦子垣打斷了斥候的宣讀,問道。


    他沒有聽錯吧?皇上他……駕崩了?!在辛醜日?!


    斥候停下宣讀,同時他也望向了秦子垣,迴應道:“是,棟王殿下!”


    “今日……是什麽日子?”秦子垣雙眼遊移不定,腦子沒法思考,更想不起今日是何日。


    秦子垣隻覺得一陣暈眩,唿吸也頓時停了下來,原本他心中還充滿著希望,卻在這一刻完全落了空。


    他明明剛剛從穀牙迴來,雖然沒有查到皇上的下落,但怎麽會……?


    “迴棟王殿下,今日已是丙午日了!”斥候戰戰兢兢迴答道,也隱隱察覺到秦子垣的不妥,又補充道,“是五日前的事了!”


    “五日前?!”


    秦子垣緊緊皺了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將方才這斥候宣讀的詔書細細的迴想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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