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子垣鐵了心要趕他們離開,趙婉婉眼中原本忍住的眼淚,終於繃不住從臉頰滑落。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喊道:“我不走!你又是這樣,你總是在這種時候,要我走!我不走!”


    秦子垣聽到趙婉婉哭得聲淚俱下,唇角繃得越發的向下,卻不忍心側臉望向她,隻怕一看到她心便會軟掉。


    是他一意孤行將漠北軍的將士們拉到戰場上的,如今將士們受盡欺辱,他做為這漠北的藩王,豈可坐視不理?


    更不提朝中有人千方百計想要給他製造麻煩,要他的性命!


    他若是還渾渾沌沌不做反擊,便是真讓人給看扁了!


    他克製住內心的澎湃又激蕩的情緒,低低的說道:“皇後娘娘,本王……任性妄為令漠北將士們隨軍出征,便受此大侮,若不替他們討迴公道,本王還稱得上是他們的殿下嗎?”


    趙婉婉眼裏的霧氣並未散去,她依然紅著雙眼,鼻中酸楚隻有她自己知道。


    秦子垣這番話她自己也明白,但是,她呢?她要怎麽辦?


    他們要怎麽辦呢?


    趙婉婉仍側著臉,看著他,發現他並沒有看向自己,而是緊緊的閉起了雙眼,但他睫毛卻顫動了幾下。


    趙婉婉不知道秦子垣為何總要這樣,遇到危難隻想著要趕她離開,難道在他心中他們不可以共患難嗎?


    還是秦子垣他不願意與她共患難?


    趙婉婉輕聲問道:“所以,王兄對本宮一點不舍都沒有是嗎?”


    “不是!”秦子垣聽到趙婉婉問起,立即否認,他終於扭頭與趙婉婉對視。


    看著趙婉婉臉頰掛著淚珠兒,眼睛紅紅,鼻子也紅紅,但卻是一副冷淡的表情,看著他,秦子垣的心像被狠狠地宰了一刀似的,一陣鈍痛襲來,直往心裏鑽。


    他下意識的就擰緊了眉心,一臉擔心的說:“娘娘,請別曲解本王的意思!”


    “本王隻是不想讓娘娘跟著本王受委屈!”秦子垣解釋道。


    所有的事都是衝著他一個人來的,從頭到尾就不關趙婉婉什麽事,他堂堂八尺男兒,又是漠北藩王,怎可如此被人一再算計坑害,而不還擊?


    這些男人之間的齷齪事,他一個人承擔就是了,怎還能汙了趙婉婉的眼?


    “你又知道是委屈了?”趙婉婉反駁道,“總之,你不要想著又像上次在汴梁城的時候,遇到危難就趕本宮走!本宮不是累贅!”


    趙婉婉氣唿唿的瞪著他,又開口:“你不要以為本宮不知道你想做什麽,你是不是打算做傻事情?”


    秦子垣沒了辦法,隻要一麵對趙婉婉,他便狠不起來了。


    貢宇見狀,立即幫腔道:“是啊,殿下,千萬不能做傻事情,別有用心的人就盼著殿下你上套呢!”


    貢宇的話不光提醒了秦子垣,還隨便點醒了在場的一幹將士,連同穀川也若有所思起來。


    穀川沉吟了片刻,恍然大悟道:“貢將軍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製造混亂,想要反將殿下一軍?”


    “穀校尉不愧是伯吉將軍的屬下,一點就通!”貢宇誇口道。


    這話更是叫隨穀川一並前來的百名將士們麵麵相覷,議論紛紛。


    秦子垣詫異的是,就連貢宇也有同樣的感覺,發現軍中有人刻意在刁難漠北軍,為的就是讓他們沉不住氣,自亂陣腳,如今果然穀川中計。


    這與秦子垣想的不謀而合,他歎了一口氣,雙肩微微垂了下來,咬著牙道:“咱們就算知道,又有何用?背後的那個人,還沒露出狐狸尾巴!”


    “殿下,不如咱們迴去把他給揪出來!”伯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沉聲道。


    趙婉婉聽得他們一人一言,也止了淚,用手拭去了臉龐的淚水,抬眸問:“伯吉將軍有何辦法?”


    “娘娘,咱們可以將計就計!”伯吉神秘一笑。


    秦子垣與趙婉婉聽後,相視無言,心中本有疑團想在追問伯吉“如何將計就計”,卻看到伯吉此時將目光移向了穀川,於三幾人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過一日的時間,秦子垣、趙婉婉、貢宇、伯吉押了穀川來到了睢陽,馬不停蹄的想追趕上廉將軍的大軍隊伍。


    卻發現他們並沒有起程迴師,反而就在睢陽鎮外駐紮起營地。


    而趙家軍的大營,正在離廉將軍大營不過幾裏外。兩處軍營遙遙相對,遠遠的還能看著彼此營中的將士走動。


    伯吉勒緊了捆在穀川雙臂的麻繩,小聲對他說:“一會兒你隻需要不住的賠禮道歉便是!”


    “卑職明白,隻是……”穀川應聲,扭頭望著伯吉:“將軍這樣真能引蛇出洞?”


    伯吉沉聲道:“咱們死馬當成活馬醫,先試試!”


    貢宇也一拍穀川的肩膀:“對方的目標若真是棟王殿下,自然會借題發揮!到時候,我和皇後娘娘趙公請來,自然不會真送你去死的!”


    秦子垣看著他們三人一言一句,不由得也走到了穀川麵前,沉聲道:“穀校尉,本王自然不會讓他們取你性命!”


    貢宇向秦子垣抱拳道:“末將就不隨你們進去了,末將在此等候皇後娘娘與趙公前來,再隨他們一並來。”


    他說明原因後,又關切提醒起秦子垣:“棟王殿下,你與伯吉將軍進去萬事當心。”


    說罷他還遙遙眺望了一眼離他們不遠處的大營。


    此時,天邊紅雲低垂,夕陽的餘輝為其鑲著金邊,揮灑在這睢陽小鎮外的郊野處。


    借著這難得的冬日夕陽,隱隱能看到廉將軍麾下的將士們在營內來來往往的穿梭,似乎營中有些忙碌之事。


    見到此情景,貢宇不免生出幾分詫異,卻沒有開口。


    秦子垣、伯吉與穀川側著了臉望著那營內,三人自然也瞧出了營中異樣。


    秦子垣的眉深皺起,眸光忽轉犀利,沉聲道:“伯吉、穀校尉,咱們走!”


    “是,殿下!”二人應聲後,伯吉便押著被捆綁著雙臂的穀川走到秦子垣後側不遠處,而跟隨著他們迴到此地的那一百多名漠北輕騎將士們,便在原地待命。


    趙婉婉與秦子垣、伯吉、貢宇等人趕到此地後,顧不得與幾人多說什麽,便縱馬直接迴到了趙家軍的大營。


    她急於立刻見到爹爹趙池,好一起去廉將軍的大營,替王兄秦子垣做說客。


    趙家軍大營的哨衛很快就認出這騎著馬,一襲鵝黃色長裙在身的女子正是皇後趙婉婉。


    掩蓋不住一絲驚訝的同時,他已經迅速的放行,還忙高唿道:“參見皇後娘娘!”


    哨衛的唿聲很快驚動了趙家軍大營的不少將士,不少將士們都聞聲望去,竊竊私語道:“皇後娘娘迴來了。”


    “原來皇後娘娘果然沒在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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