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掌櫃聽到貢宇的解釋,隻是一笑卻並不語。


    趙婉婉一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後,同意:“好像是誒!有道理有道理。”


    “掌櫃是說將軍的故事嗎?”趙婉婉追問,“可…這和我二哥有什麽關係?”


    秦子垣根本就不是將軍啊!


    趙婉婉暗暗想道。


    卻見那呂掌櫃仍是笑而不語,不免有賣關子的嫌疑,引得趙婉婉挑眉擠眼瞥著他。


    秦子垣與伯吉卻在聽完呂掌櫃這番說詞後,暗自大驚。


    伯吉更是有些情急,帶著一絲慌張的神色,望了一眼秦子垣。


    雖然這神情並未在他的臉上停留太久,秦子垣仍是感受到了他這份目光。


    秦子垣卻側了臉,淡然迴應了伯吉一眼。隨後迴頭衝著呂掌櫃開口:“呂掌櫃竟然還懂得作詩?”


    呂掌櫃恭敬起來,垂目道:“不敢說得太多,所以才用詩替代,叫公子見笑了!”


    趙婉婉聽到秦子垣出聲,不免詫異的望向秦子垣:“二哥你全聽明白了?”


    王兄還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呢?


    秦子垣朝她那處走近後,停下了腳步,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掌,輕撫過趙婉婉的頭頂,柔聲提醒:“咱們時間緊迫,還是想想如何找到屠大夫吧!”


    從他手掌傳來的溫熱,叫趙婉婉情不自禁的收起了先前的那些好奇。


    她抬著頭望著秦子垣,似乎意識到了她確實有些弄不清了主次與輕重緩急。


    趙婉婉“哦”了一聲後,飛快的抬著眼皮子望了秦子垣一眼,像個知錯的小孩子。


    這時,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眾人扭頭往進門處望去,見是枳兒姑娘領著一位弱冠之年的男子進來。


    “爹爹,我把丘大哥叫來了!”枳兒踏進門後便開口道。


    “好,丘平,你今日便不必在堂裏幫忙了!”呂掌櫃對那男子說道,“領這幾位往後山王婆家去一趟。”


    丘平應了一聲“是”。


    趙婉婉一行四人便向濟世堂的呂家父女告了別,很快又牽了馬匹,跟著丘平一道出了穀牙城,往西城外的後山行去。


    出了穀牙城西城門後,已是申時。


    丘平說騎馬的話大概酉時之前就能迴來,所以這一路上,貢宇便讓丘平與他同騎。


    貢宇便跑在了最前麵帶路,而趙婉婉則緊跟在貢宇的後麵,秦子垣、伯吉依次走在最後邊。


    縱馬跑了一陣後,便來到了上山的路。山路蜿蜒狹窄,沒辦法快行,眾人隻得叫馬兒緩慢的走了起來。


    上了山路後,趙婉婉一行人,仿佛出遊一般,看上去倒是有幾分悠閑自得。


    秦子垣卻瞧出走在他身後的伯吉,從先前聽到那呂掌櫃那段詩後,便是一副憂心忡忡的神情。


    不過是十幾日前,他與伯吉在北蒼軍汜水大營,費盡心機得到了兩國的停戰協議時,那北蒼國的軍師奚弋北也說了與那呂掌櫃一模一樣的話!


    秦子垣雖然一副垣然平靜的神情,心裏卻隱隱有些不安。


    這已是第二個毫不相幹的人,說他一副帝王之相了!


    若是說那奚弋北別有用心,想借他之手瓦解大秦的勢力,那這位呂掌櫃呢?


    他雖是生於帝王之家,皇室之嫡親,但他沒這門心思,所謂空有此相,也是枉然。


    可眼下伯吉這眉心皺得能夾蒼蠅了,若再不提醒他,隻怕趙婉婉與貢宇遲早也會追問緣由的。


    秦子垣刻意讓馬兒走得更慢一些,好讓趙婉婉與貢宇聽不到他在後麵同伯吉談話。


    見距離合適了,秦子垣一勒韁繩,馬兒便停了下來,他迴頭望著伯吉問:“你還在想那首打油詩?”


    “末將隻是……”伯吉飛快看了一眼秦子垣,又垂目望著遠處:“隻是擔心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咱們看不到的局。”


    秦子垣的表情不冷不熱,隻是平靜看著伯吉:“局?”


    “為什麽北蒼國的軍師會與這濟世堂的掌櫃說類似的話?如此大逆不道,他剛剛分明是在暗示殿下……”伯吉畢竟已是而立之年,那打油詩中藏著暗語,他一聽就明白了。


    伯吉越說越急:“末將擔心殿下背上倒行逆施,竊丨國之罪!”


    秦子垣不以為然:“伯吉你我相識多年,本王的心思你應該很清楚。”


    “是!”伯吉俯首抱拳,卻仍是一臉擔心。


    “如今隻要找迴皇上,本王便可洗清罪責了!何須理會其他?”秦子垣笑了笑,又道:“你這心虛的模樣反倒像是本王已經成了那個詩中之人一般。”


    “末將……”伯吉一臉愧疚,“末將自然明白殿下的心思!殿下一心隻希望自在,無奈身份在此,不得不躬身親為。”


    聽到伯吉這話,秦子垣竟然有幾分欣慰的情神,果然知他者,莫若伯吉將軍。


    他點了點頭:“快走吧,別叫娘娘他們發現咱們在這兒閑談了!”


    秦子垣見伯吉此刻眉心漸寬,才又迴頭去尋趙婉婉的身影。


    發現她和貢宇早已縱馬走到了山路的那一頭,秦子垣這才用腿夾緊馬腹,又一勒韁繩,輕喚了一聲:“駕!”馬兒便又往前行了起來,伯吉緊跟在其後。


    趙婉婉目不斜視,策馬跟在貢宇身後,卻有好一陣子沒有聽到跟在身後的馬蹄聲。


    她有些起疑,下意識迴了頭,看到秦子垣與伯吉急急趕了上來,二人神情並沒什麽異樣。


    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大哥二哥?你們方才在後麵磨磨蹭蹭的……是發現了什麽情況嗎?”


    不等秦子垣開口,伯吉已搶先迴了話:“這馬兒曾在山路上受過驚,如今上了山路,使了脾氣不肯走!”


    秦子垣也順勢安慰道:“四妹不必擔心!”


    趙婉婉放下心來,頓時眉眼彎彎笑了:“大哥也有沒法駕馭馬兒的時候?”


    伯吉可是堂堂的驃騎大將軍啊,還有拿馬兒沒轍的時候。


    她想想也覺得有趣。


    不過這一路山道崎嶇,雖不是高山險峻,也算得上是蜿蜒曲折,馬兒若是使了脾氣,也是常事。


    趙婉婉並未起疑。


    終於在抵達了一片竹林之後,趙婉婉透過貢宇的背影,隱隱看到有間草屋坐落在那竹林附近的陰影裏。


    丘平迴頭對趙婉婉一行人說:“那便是王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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