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婉兩眼泛光,麵露出驚喜的眼神望向秦子垣:“爹爹已經攻下了淙越,去汜水了?”


    秦子垣見到她眼裏的光後,才微笑著溫柔說道:“是啊娘娘!本王懇請娘娘莫要再迴戰場,請隨本王到府上暫住!”


    趙婉婉一聽又有些猶豫。


    她知道此迴秦子淮如今就身在棟王府內,遙遙坐鎮。


    出了宮後,還要與他相處,那真是諸多不便。


    她小心翼翼問:“皇上他……也知道本宮在將軍府上?”


    秦子垣搖了搖頭。


    趙婉婉詫異:“那皇上?”


    “皇上的事……”秦子垣淡淡答道,又一拱手請示趙婉婉:“此事請容本王稍後稟報!娘娘先隨本王迴府上吧?”


    “要本宮去王兄府上?”趙婉婉喃喃說著,突然又追問道:“因為皇上也在王兄府上,是嗎?”


    “此事……”秦子垣勸說道,“還請娘娘先隨本王迴府,到府上再說吧?”


    趙婉婉隻以為在伯吉將軍府上談論此事不妥,所以也沒有再追問。


    她點點頭,轉身朝伯吉將軍與夫人道謝:“有勞將軍和夫人照顧本宮!”


    “皇後娘娘哪裏的話?”那婦人笑道。


    “此乃末將伯吉之幸!”伯吉也拱手道。


    秦子垣見趙婉婉同意前往,便朝趙婉婉跟前走了兩步,一俯首道:“請娘娘隨本王迴府!詳情等迴府後再一一稟報娘娘!”


    拗不過秦子垣的再三邀請,趙婉婉隻好點頭同意跟他先迴棟王府再說。


    上了秦子垣的車輿坐定後,趙婉婉又偷偷瞥了一眼秦子垣。


    想到上迴,與他同乘還是在皇城前往驛城的路上。


    她本以為至此之後,便再也沒機會與他同車,不知怎的,又想起那日在鸞凰殿裏,秦子垣對她的那番傾訴。


    還想起他身上的傷,趙婉婉不由得輕聲問道: “王兄的傷……好些了嗎?”


    秦子垣也沒想到趙婉婉還記掛著他身上的傷,心中竟有幾分愜意:“娘娘還記掛著本王的傷,本王的傷也不算白挨了!”


    “王兄這話……”趙婉婉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是要叫本宮為難嗎?虧本宮先前還想著叫雁安替王兄送藥……”


    “送藥?”秦子垣扭頭疑惑道,他並不記得她身邊的侍婢有為自己送藥啊?


    提起此事,趙婉婉不由得又想到梁王的詭計。


    隻此當時大軍出征在即,根本來不及將此事向秦子垣說個清楚。


    幸好她委托爹爹說服了皇上,皇上才沒有親自上戰場,才使得梁王的計策難以奏效。


    趙婉婉又擺了擺手:“沒事!後來雁安遇上了點小事,所以沒送成。”


    “原本娘娘當日還命人替本王送藥。”秦子垣一邊說著,一邊有意向趙婉婉靠攏。


    原本車輿就不算寬敞,趙婉婉意識到他突然向自己靠近,有些局促不安,頓時警惕起來,臉上頓時泛起兩朵紅雲。


    幸好此時光線不算太明亮,秦子垣應該看不出來她此刻的神情。


    她挪了挪身子,故作鎮靜說:“傷人是本宮不對,送藥是應該的。”


    秦子垣已用餘光,將她方才的反應盡收眼底。


    這才退迴了原位,坐正。深邃的眉眼湧出一陣迷霧,他看得出,她依舊在迴避著他。


    車輿內又是一陣沉默的氣息。


    乘馬車從伯吉將軍府到棟王府不過隻消半盞茶的時間,聽到駕馬之人對秦子垣恭敬地說道:“殿下,到府上了請殿下下車!”


    二人才相繼出了馬車,趙婉婉抬眼便看到碩大的“棟王府”三個字在門首。


    與皇城那裏王府相比,更加氣派巍峨,尤其是“棟王府”這三個字,似乎是用漢白玉雕刻而成,而圍繞在這牌匾四周,則是采用黃金雕刻的青鳥圖騰。


    趙婉婉不由誇獎道:“看來王兄在漠北的府邸,果然更勝一籌啊!”


    “娘娘過獎了!”秦子垣仍舊微微一笑,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趙婉婉點頭便走在了前麵,秦子垣緊跟其後。


    進府後,秦子垣吩咐府內的下人為趙婉婉的住所張羅,自己則與趙婉婉坐在前廳閑聊。


    趙婉婉知道秦子淮也在棟王府,心中難免有些異樣又複雜的情緒,本以為秦子淮會現身,卻遲遲沒有見到他出現,放下茶盞後,她問秦子垣:“皇上呢?”


    秦子垣聽到趙婉婉問起秦子淮,停了停正欲飲茶的動作,將手中的茶盞緩緩放在桌上,抬頭看向趙婉婉,猶豫了片刻,才說:“皇上執意要上戰場……本王沒能留得住他!”


    他又追加了一句:“沒有事先告訴娘娘……請娘娘恕罪!”說著就要起身賠禮。


    趙婉婉沒想到好不容易叫爹爹趙池說服秦子淮,千萬不要到戰場上,以免中奸人詭計。


    如今卻還是沒能阻止他親往。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依然擔心他。


    是因為在她還沒有與秦子淮見麵、相處的時候,她對這位國君,這位夫君是有過憧憬的?


    她渴望能像她母親那樣,有一份從一而終的婚姻與愛情。


    雖然當她完完全全與他相處之後,秦子淮對自己的冷淡與漠視,徹徹底底地讓她對他所有的幻想都消失殆盡。


    但當他說要廢後的時候,當他親口承認自己心早已另有所屬的時候,又是如此堅定。


    她也許對他隻剩下君臣之誼?


    秦子垣發現趙婉婉失了神,俯首道:“娘娘?請娘娘別擔心……”


    “皇上幾時離開的?”趙婉婉問。


    “兩日前……”


    果然!


    趙婉婉心一沉:自己與他果然是緣淺。也罷!


    趙婉婉一臉悵然所失後,又抬眸看著站在麵前的秦子垣,質問了一聲:“王兄就讓皇上一個人跑去戰場?”


    秦子垣發現趙婉婉一臉的失落,雖然隻出現了一瞬間,但已足以讓他感到意外。


    他以為趙婉婉對秦子淮是沒有動過感情的。


    至少在他看來,這兩人之間的互動,已經不止一次讓他知道,他們幾乎沒有什麽情感可言。


    為什麽她還是會有這樣的表情?


    “娘娘對皇上……”秦子垣一字一句將他心中猜測的事說了出口,“果然娘娘的心,記掛的隻有皇上……本王還以為……”


    出於自尊他沒有再說下去。隻是轉身背對起了趙婉婉。


    往門前走去,朝著下人問起:“來人!去看看娘娘的房間打理好了嗎?”


    “是!”


    聰明如趙婉婉,聽到秦子垣方才這番意味深長的話,自然是明白的。


    但她如今也難以說清,自己這份惆悵所為何事?


    雁安那日焦急萬分迴來向她稟報的事,還曆曆在目,雁安的話還言猶在耳:“……所以才聽到那隨從向梁王殿下保證,皇上此迴北伐會出意外!”


    情急之下,趙婉婉衝口說出:“王兄!皇上有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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