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我。”宴瑾煜推門而入,榮知予緊隨其後。


    宴奶奶放下手裏的書,從座位上站起來,笑嗬嗬的說:“我就說你今天會來看我這個老太太。”


    宴瑾煜上去拉住她的手,語氣溫和:“奶奶,我帶朋友來看你。”


    宴瑾煜把補品放下來,就看到老人家眼睛亮晶晶的盯著榮知予:“年年?”


    宴瑾煜無奈解釋道:“奶奶,她不是年年,她是榮知予。”


    榮知予微挑眉梢,年年是誰?宴瑾煜的青梅竹馬?白月光?


    宴奶奶聽了,眼中劃過一絲茫然,喃喃道:“知予樓……”


    榮知予笑著對上老人家的眼睛,甜甜的叫了一聲:“奶奶好。”


    宴奶奶瞬間眼睛變得亮晶晶的,眉宇間浮滿笑意,繼續說:“你都長這麽大了?快過來讓奶奶看看。”


    榮知予走過去,拉著老太太的手:“奶奶,您身體怎麽樣?”


    老太太看到她,瞬間又笑容滿麵,拍著她的手:“我好著呢,你這丫頭,我都多少年沒有看到你了。”


    宴瑾煜勾了一下嘴角,這叫好著呢,還能認錯人?


    老太太拉著榮知予不放,完全把宴瑾煜忘在一邊,她該問東問西:“你爸媽都好嗎?”


    榮知予心裏閃過一絲難過,想著老太太把她當成了“年年”,強擠出笑容說:“都挺好的,您老放心。”


    宴奶奶笑著點頭:“好好好,什麽時候帶來看看我,我也沒有幾年活頭了。”


    榮知予心中苦澀,她又何嚐不希望,父母好好的,能來看看老太太也不錯。


    宴瑾煜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以示撫慰。


    老太太卻繼續說:“記得你一點點大的時候,剛剛學會走路,跟在瑾煜後麵喊‘哥哥’,瑾煜從小就冷心冷肺的,沒有小孩敢靠近他,他呢,看到小孩子恨不得繞著走,你卻不怕他,我們都擔心他會不會推開你?”


    榮知予瞥了一眼冷漠的男人,想象他小時候一副拽拽的欠揍的樣子,彎了彎嘴角。


    這男人即使看不出什麽情緒,但也沒有人能忽視他的存在,那種氣場無形中在其他人心裏形成一種威壓。


    宴奶奶繼續說:“誰知道,他轉身把你抱起來,放在椅子上,告訴你不要摔下來。”


    宴瑾煜看著她拉著榮知予聊天,第一次感覺被自家奶奶遺忘了,他抿了一下嘴角,眉心舒展。


    但這些事他沒有印象。


    宴奶奶繼續說:“你‘咯咯咯’笑著,摟著他的脖子,口水灑在他臉上和衣服上,我們大人看得臉色都變了,真怕他把你直接摔在地上。”


    榮知予想想那場麵,那是宴瑾煜能做出來的事。


    “誰知道,他一點沒有嫌棄,用餐巾紙擦了一下,還細心的給你擦口水。”


    宴瑾煜微微挑眉,那根本就不可能是他。


    誰要是敢弄他一身口水,肯定被他甩一邊去了。


    不過,老太太說得高興,他也就沒有反駁。


    榮知予勾了一下嘴角,這個年年還真是宴瑾煜的小青梅。


    老太太說起他小時候的事很開心,完全把宴瑾煜晾在一邊,看見榮知予比看見他還高興。


    宴奶奶還翻出了他小時候的照片,跟她想象的出入不大,小小的一個人,幽深的眼神透著與年齡不符的冷靜和沉著,仿佛洞悉世界的神情。


    其中一張照片上有一個小女孩,粉粉的一團,穿著像個過年的喜娃娃,粉紅色夾襖,白絨絨的領邊,隻看到一個模糊的側麵笑臉。


    宴奶奶笑著指著照片說:“看,這就是你小時候。”


    榮知予沒有辨別是她,不過那套衣服她好像有過,小孩子都有的那種拜年服。


    老太太絮絮叨叨,講了好多,看著榮知予是滿眼滿心的歡喜。


    這讓宴瑾煜想起任年年,老太太也是喜歡的,那是長輩對晚輩的喜歡,多少帶著一點疏離。


    看來奶奶真是年齡大了,癡呆症狀會越來越嚴重。


    宴瑾煜走出房門,去找醫生了解老太太病情。


    他們中午陪老人家吃了中飯,老太太拄著拐棍拉著榮知予陪她散步。


    直到下午,老太太休息,兩個人才離開療養院。


    車上。


    榮知予看他把車開出了潤州,問道:“我們去哪?”


    宴瑾煜神色淡淡:“去邗州。”


    榮知予眨眨眼,去邗州做什麽,不過,她倒是想去看看付采薇。


    宴瑾煜問:“你不去看看你朋友嗎?”


    榮知予轉頭看他,這男人怎麽想到她心裏去了?


    潤州離邗州很近,兩個城市有城際公交車,開車不到一個小時。


    鏈接兩個城市的是一座潤揚大橋,由400多米的斜拉橋,近1500米懸索橋構成,國內排名第一。


    宴瑾煜的車剛剛上了大橋,他就發現後麵一輛黑色的車,不遠不近的跟著。


    他掃了一眼榮知予係好的安全帶,男人音色沉穩:“坐好了。”


    突然,他一個極速變道,榮知予身體跟著慣性狠狠一晃,她緊緊抓住車把手,嚇得兩側的車輛趕緊躲避。


    後麵跟著的人知道暴露了,也不再隱藏,迅速調整車速,緊緊跟上。


    宴瑾煜這次開了一輛奧迪出來的,因為榮知予在車上,他盡量躲避。


    但是,後麵跟著的車卻跟不要命似的,不顧周圍的車,像一條魚穿梭在高速公路上,惹得其它車輛紛紛躲避這個神經病。


    高速公路上,兩輛車你追我趕,榮知予觀察著後麵的情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看著後麵的車撞上了車尾


    “哐”的一聲響。


    宴瑾煜兩個人被撞得狠狠一頓,他緊打方向盤,又擦著旁邊的車,一陣火星子躥起。


    上千米高度的橋麵,後麵的車好像不要命一般,幾次都被擦撞上,兩輛車你追我趕,場麵堪比驚險大片。


    宴瑾煜一度被擠到了橋邊上,隨時都有可能會被撞下去。


    榮知予抓著車把手,指節泛白,眼神卻異常冷靜。


    “哐當”一聲,由於避讓前麵的車,後車狠狠撞了上來,宴瑾煜的車責撞上了大橋的護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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