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能放大自家公司的優勢,讓采購方自己選擇。


    陳浩森個頭不高,腰板卻挺得繃直,抓著榮知予的小手不放還撫摸了一下:“榮小姐不要著急嘛,現在是下班時間,不論職稱不談工作。咱們隻論長幼,論大小,你都要叫我一聲哥。”


    榮知予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裏好一陣膈應,這年齡都特麽的快能當她爺爺了。


    她麵上不顯,不著痕跡抽出手,微微一笑:“陳副院您能放下身份和我這個小銷售員論兄妹,不是我高攀了嘛。我來公司這麽長時間還沒給部門創造收益,這批醫療器材完全符合您醫院要求的,那我可就等著和您這位兄長簽合同了,我先幹為敬,您隨意。”


    榮知予說得自己都想吐,她仰頭就把杯中的白酒全給喝了,抬起酒杯一滴不剩。


    陳浩森見狀,臉上的笑容更猥瑣了:“妹子,哥陪你幹了。”


    榮知予見他幹了,衝著一起來的郭經理使了個眼色,那人像沒看見一樣,和其他人一起相互敬起酒來。


    她本是想趁熱打鐵,讓這明顯想占便宜的老東西把合同簽了,無奈豬隊友不配合。


    榮知予一杯酒下肚便有些上頭,她大腦卻十分清醒,還沒忘去拿文件包裏的合同。


    她邁著醉步,臉上醉酒的紅暈盡顯,對陳浩森說:“陳副院您剛喝了這杯酒,我可就理解為您要簽這份合同,我沒有理解錯吧?”


    陳浩森看著眼前的女孩,淡淡的妝容,清純可人,不知道比外麵那些妖豔貨色美上多少倍,她微紅的臉頰帶著幾分醉態,讓他下腹猛然竄出一股欲火,現在就恨不得想把她壓在身下狠狠的征服。


    他伸手把合同拿在了手裏。


    榮知予心裏一喜,突然感覺好像做銷售也沒有那麽難。


    雖然她不會喝酒,一杯倒的酒量,在銷售這個行業就很吃虧。


    陳浩森同來的人看到這,忙插話道:“榮小姐剛才那杯酒喝錯了,你在下他在上,怎麽能讓陳副院在下呢,榮小姐跟咱們副院長喝個交杯酒賠罪吧。”


    此話一出,全體哄笑迎合,包括一起來的自家公司的銷售經理郭明飛。


    榮知予很想問問他,你是哪夥的?


    剛才榮知予把自己的酒杯放的很低,根本不存在失禮問題,酒已經喝下去了,這些人硬是顛倒黑白。


    豬隊友不僅不和她一致對外,還反過來幫客戶欺負她,真是既惡心又寒心!


    這些男人明著開黃腔,繼續糾結誰上誰下的問題,她更吃虧。


    榮知予反胃,她穩了一下心神:“各位是想讓我們陳副院難堪麽,他現在是我哥,哥哥和妹妹喝交杯酒,你們是想罵他禽獸不如嗎?”


    眾人一時語塞,陳浩森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在場有老江湖趕緊救駕:“哥哥也分很多種的,你和我們陳副院是情哥哥和情妹妹,喝個交杯酒是正常流程。”


    這人不懷好意,特意把“流程”兩個字說的很重,意思下麵還有其他步驟,喝過交杯酒下一步可是洞房花燭了。


    “嘔——!”榮知予聽到這兒,胃液翻滾,她捂著嘴往門外跑去。


    “這包廂裏有衛生間,不用出去。”


    “讓我們陳副院陪你去。”


    “這女孩酒量不行啊。”


    “酒量不行沒關係,工夫好就行。”


    “哈哈哈……你這人可真壞。”


    包廂裏的人露出了各色嘴臉,酒精麻痹了人的神經也幫他們壯了膽,終於有一隻小綿羊入了狼窩,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她呢。


    陳浩森和郭明飛兩個人先後跟了出去,他們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麽,很默契地達成了某種協議。


    榮知予是真被惡心到了,職場複雜她是知道的,但被別有用心的同事出賣,這就很卑鄙了。


    她不知道哪裏得罪過這位郭經理。


    遇上這樣的同事,要處處防範,一不小心就會掉進坑裏,你還不能撕破臉。


    要學會保護好自己的同時,還要讓采購方高興的簽下合同,這是她以後都要麵對的問題。


    難,天下沒有容易的事,更何況她還是個職場新人。


    榮知予如果隻是單純為了救母親,她會不會接受潛規則,她即使不想,但社會就是這麽現實又殘酷。


    醫院並不是慈善機構,沒有繳費就會停藥,會停止接下去的康複治療。


    她就會失去唯一的親人。


    但是為了達成目標,心不甘情不願去出賣色相,還不如讓她就地腐爛算了。


    榮知予在洗手間把喝下去的酒吐的七七八八,高度白酒灼燒喉嚨非常難受,愣是憋出了眼淚,半天她也沒想出應對之策。


    她還是閱曆淺了,需要多向前輩學習,以後這種場合都是免不了的。


    想到這裏,她突然意識到,她得罪郭明飛的地方在哪裏了。


    那是她剛到智捷公司報道,麵對眾多銷售精英,她誠懇地說:“我是新人,不懂那麽多銷售手段和技巧,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所有人都笑著應了,隻有郭明飛眼底閃過一絲寒意,認為這句話就是針對他說的。


    在這之前,郭明飛剛剛用了不光明手段從同事那裏搶來了單子,而榮知予說的“銷售手段”這幾個字,異常紮心。


    這男人就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裏。


    後來,榮知予才聽說郭明飛的事,當時還在顧興辭麵前吐槽,這個男人太沒品。


    現在看來,何止是沒品啊,德行都不要了,今天被他逮到機會了。


    榮知予一邊腹誹,一邊站起身,總待在廁所也不是個事,問題總是要麵對的。


    她不能做一個逃避的人。


    忽然,她很想念父親,如果他還活著,肯定會提點她職場注意事項,教她識別及應對酒桌和職場上那些套路,遇到這種不懷好意的酒局,絕對會直接帶她迴家,順便把一群老男人罵個狗血噴頭。


    那隻是如果,一切都迴不到原點了。


    現在,她要為母親撐起一片天,就要努力去適應各種惡心齷齪的人和事,生活從來都是荊棘叢生。


    所以,適者生存是很殘酷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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