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非常認真的告訴我,說他真的夢到一個穿著古代衣服的女人,說已經把自己許配給你了,還要我給你要一件東西當彩禮。


    啊?這是什麽鬼?我爺爺那麽大歲數不可能給我開這種玩笑,難道是剛才那女人又去找我爺爺了?這玉佩得趕緊處理掉!


    爺爺問我是不是招惹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我說沒有沒有,我能招惹什麽!


    爺爺嚴肅的說,沒招惹?那你成天晚上做噩夢鬼哭狼嚎的怎麽迴事兒?孩子,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弄不好就得出大事。這樣吧,你明天別出門了,跟我去一趟下窪村,那裏有個老先生很有名,讓他幫你瞧瞧!


    我說我不去,那都是封建迷信,我一點事都沒有,我前幾天還去醫院檢查了,屁事沒有!


    爺爺急了,好小子,去醫院那是多大的事,也不跟我說,真的屁事都沒有?我說我騙您幹嘛,有事我還能在這躺著睡覺啊!您快睡覺去吧,我也要睡了!說完我拿被子蒙住了頭。


    爺爺卻沒有馬上離開,他隔著被子跟我說,爺爺手裏還有一萬多存款,本來是給你娶媳婦用的,不過你要是身體有什麽毛病,咱就趕緊治病,治好了病再掙錢也不耽誤娶媳婦!聽到了沒?


    我說聽到了爺爺,我真沒事!


    爺爺都那麽大歲數了,還得給我攢錢操心,我一定要在兩年內讓爺爺抱上重孫子。


    一晚上沒睡著,六點多我就起來準備溜出去,我不想去看什麽招搖撞騙的大師,一般沒事也能看出事來。


    當我躡手躡腳的打開院門,準備去找小寶的時候,沒想到爺爺已經騎著三輪車在門口等我了。爺爺說,臭小子,早就知道你會來這一手,上車吧,你要是再敢跑,屁股給你打開花!


    我隻能在心裏佩服,薑還是老的辣,然後乖乖窩在腳蹬三輪後麵等爺爺發車。


    下窪村跟我們村不是一個鄉鎮,能有個三十多裏的路,爺爺蹬了一會我就把他換下來了,一路過街穿橋,躲車避人,蹬得分外妖嬈!


    爺爺被顛的夠嗆,說你小子騎慢點,別再一腳蹬子給踹溝裏去!爺爺還指著這三輪車吃到飯呢!我說爺爺,幹脆我給您換一輛電動的算了,您老也省省勁兒!


    爺爺說,勁兒不值錢,電動車可值錢,不得好幾千,還是留著錢給你娶媳婦吧!我還蹬的動!等蹬不動的時候再說!


    爺爺太辛苦了,我得趕緊想個辦法,讓我掙的錢能光明正大送到爺爺手裏。


    蹬了四五十分鍾,我的身上都讓汗給濕透了,這才算到了下窪村。爺爺認識地方,不用打聽,在胡同裏七拐八拐的就到了一座小院前。


    小院很簡陋,牆麵上還能看見土坯的影子,跟四麵的房子排在一起,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大師就住這裏?


    爺爺說錯不了,我來過好幾迴了。


    我問爺爺,您沒事來這幹嘛?


    爺爺說,我那是算你有沒有媳婦命!哈哈!


    我問爺爺算的怎麽樣?爺爺說,你這輩子打不了光棍!


    這我就放心了!能算出這個結果,我覺得這個大師還是有那麽一點靠譜的!看他住在這麽破的地方,我覺得要麽是他沒什麽大本事,就能蒙蒙老頭老太太,要麽是他有本事,但對金錢方麵看的很淡,不想被銅錢汙染!我覺得前者可能性大一點,畢竟這世界上,對金錢沒有欲望的沒多少人,少數有免疫力的人還是因為金錢太多,沒有感覺了。


    爺爺提前買了些點心讓我提著,走到院裏喊了聲,馬大師在家嗎?


    過了一會兒,屋裏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來:“年輕人自己進來就行,長輩在門口等著!”


    呦!我心說,這大師有兩下子,還沒見麵就知道誰有問題了!不會是扒窗戶縫看出來的吧!


    爺爺又小聲交代我幾句,就聽話的去門口等著了!


    我一臉好奇的掀開了大師家的門簾子,走了進去。


    屋裏很暗,這很窗戶上都釘著用於保溫的塑料布有關。屋裏陳設很簡單,除了一組歲月感很強的布藝沙發木製茶幾外,就是一排塞滿古舊書籍的破舊書架了。書架旁放了一張比課桌大一點的舊桌子,桌子後麵有一個戴著圓框眼鏡的白胡子老頭正在打瞌睡!


    我不敢直接喊他,就輕輕咳嗽了一聲,走過去小聲說:“您好馬大師!我叫方尚!今天我是來……”


    “坐下吧!”大師直接打斷了我的話!指指桌子對麵的椅子。他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後伸了個懶腰。


    在馬大師睜開眼睛的一瞬間,我忽然覺得我可以相信他了,因為我在他眼睛裏看到了一層內斂的華光。


    馬大師看起來有七十多歲,這是從他灰白的頭發,灰白的眉毛,灰白的胡子看出來的,但他臉上沒什麽皺紋,如果把毛發都染黑的話,看起來也就五十多歲,難道這是他的偽裝?


    我坐下之後還沒開口,大師就問我,是不是被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我說大師您可真厲害,不用問就知道什麽問題!


    大師哈哈大笑,說不是我厲害,來我這兒的都是這個因為這個,就像你去醫院耳鼻喉科,醫生當然得從這幾個方麵問你問題,難道問你長沒長痔瘡嗎!哈哈!


    我雖然覺得這笑話挺冷的,出於禮貌也隻好跟著幹笑,不過也從側麵反應出這大師不是故弄玄虛的人,有什麽就說什麽,這挺好,就是掙不到錢!


    既來之,則安之!我決定好好跟他談談,也許真能有所收獲也不一定。


    我不好意思告訴他,自己經常做噩夢,還是那種噩夢,就是在夢裏跟女鬼那個…


    大師認真的聽著,忽然問我,女鬼漂亮嗎?


    我說還行吧!


    大師莞爾一笑說,我逗你玩呢!你繼續!


    我就從被偷屍的女孩說起,到蠱道蘭花門三姐妹,再到那個唐代僵屍貴婦都說了一遍,不過牽扯到我盜墓的細節,我都含糊帶過,隻著重講了女鬼壓身的事!


    大師再也沒有打斷我,反而聽得津津有味。


    等我講完了,大師麵色凝重的說:“天地間,萬物萬事都有因果關係,你跟前幾個女鬼之間的糾葛已經完結,不過最後一個,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拿了她什麽東西?”


    我看他說的鄭重,就說了實話,是拿了她一點貼身的東西!


    大師說,有些東西不能亂拿,更不能隨便放在身邊,有的東西陰氣重邪氣重,拿了會影響自己跟家人的氣運,還有的東西看著是很好的東西,沒準裏麵就住著東西!以前有過一個年輕人來找我,那年輕人麵黃肌瘦,精氣全無,看著已經死了一半了。可他的家人說他半個月前還麵色紅潤,生龍活虎,就這短短十幾天的時間就變成了這樣,去醫院檢查也沒檢查出什麽病因來。後來我單獨問他,是不是最近買了什麽特殊的東西放在身邊了,他猶豫了半天才說實話,原來他半月山出門旅遊,在路邊看見一個賣仿古瓷瓶的攤子,他相中了其中一個畫有嫦娥奔月的小花瓶,就花錢買了下來,放到了自己的書桌上,沒想到驚奇的事情當天晚上就發生了,花瓶上的嫦娥每天晚上都會從花瓶上走下來,與他談天說地,交流解悶,一連幾天皆是如此,這不由得讓他驚喜交加,以為自己得了寶了,這事他從未向家人吐露,一是事情太過玄奇,說了別人未必肯信,再有,他已經跟那個“嫦娥”有了感情,不想與人分享花瓶的妙處,因此始終一字不提,就這樣,他麵容一天天開始憔悴,直到他家人發現他的變化,這才算救了他的命。


    後來他把瓷瓶拿來之後,我幫他看了,這個瓶子本身並無怪異之處,怪劉怪在,此瓶出窯之時正好被子女鬼給借了身,這女鬼就隨著花瓶來到他家,每日與他深情交合,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我讓他把花瓶拿來,用陰時陰刻所生黑狗血灌滿花瓶,又選了一處陰陽想交之地深埋九尺,這才解了他的換命之危!


    你的情況雖與他不同,但有些東西再好,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去換!


    那玉佩我並未帶在身上,就說迴去考慮考慮再來。臨出門我又想到一件事,問大師,我這一世姻緣如何?


    大師意味深長的說:“你的命格,叫天煞孤星桃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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