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來到飯桌上一看,這滿桌子的菜可真夠豐盛的。


    幾個棒子麵的饅頭加上一桌子的鹹菜。


    她心裏想:棒梗和易中海平時吃的還算不錯吧,怎麽到了自己這裏就變成如此的菜色了。


    她坐下來之後臉都是挎著的。


    “吃呀!”


    易中海假模假式的給賈張氏遞了半個棒子麵饅頭。


    沒錯,隻有半個。


    另外半個他還分給了棒梗。


    賈張氏要不是太餓了,根本不會吃。


    “你做了半天飯就這啊?”


    她氣鼓鼓地說道。


    “這怎麽了?不是挺好的嗎?”


    易中海尷尬的笑笑解釋道:“現在糧食這麽緊缺,我跟棒梗平時也這麽吃的。湊合著吧。家家戶戶都沒糧食吃。有這個已經很不錯了。”


    賈張氏也沒法挑。


    慢慢的吃完了自己手裏的饅頭,就著鹹菜想再吃兩口。


    可是筷子剛伸過去就會被易中海給夾走了。


    他連個鹹菜都不讓賈張氏吃。


    一頓飯在這種你爭我搶的氛圍下終於結束。


    賈張氏起身離開的時候連個招唿都沒打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易中海看到她走遠了,趕緊把自己做好的肉端到了桌子上。


    棒梗看見肉眼睛都亮了。


    “爺爺!竟然還有肉!”


    “當然了。”


    易中海摸了摸棒梗的腦袋說道:“咱們家的肉隻能給你吃。別人可不行吃。”


    “奶奶也不行嗎?”


    棒梗忽閃著自己單純的小眼睛望著易中海。


    易中海意識到不對勁兒。


    賈張氏剛來了不過半個多小時,怎麽就把棒梗給俘獲了。


    從前棒梗可是一句都不會提起“奶奶”兩個字的。


    他警覺地問道:“奶奶剛才都跟你說什麽了?可不可以跟爺爺講講?”


    “奶奶考我算數了,我都迴答上來了!我厲害吧?”


    棒梗一副等著誇讚的樣子。


    易中海聽到這話更是一驚。


    賈張氏竟然還會承擔教育小孩的工作了?


    什麽時候轉了性,竟然都沒通知過自己。


    他苦笑了兩下,讓棒梗繼續吃飯。


    棒梗懂事的把肉夾到了易中海的碗裏。


    “爺爺,您也吃。”


    易中海感動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他趕緊又把肉夾迴了棒梗的碗裏。


    “你吃吧,爺爺不吃。”


    “爺爺為什麽不吃?”


    “爺爺不愛吃。”


    易中海說著自己夾了一個鹹菜送入口中。


    棒梗畢竟還是小孩子,根本沒想那麽多。


    他當真以為是易中海不愛吃肉。


    不一會兒的功夫,盤子裏的肉都被吃完了。


    爺孫倆洗漱好了之後上床去睡覺。


    易中海在關燈之前看到櫃門好像開了一點縫,心裏頭咯噔一下。


    他打開櫃子的時候就意識到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果然他的糧票直接少了十來斤。


    “棒梗,你們今天誰動過櫃子嗎?”


    “我拿出來給奶奶的!”


    棒梗天真地迴答道:“奶奶考我算數,我就把裏麵的糧票都拿給她了!”


    “你為什麽要給她?”


    易中海一著急,聲音都大了一些。


    一迴頭看到棒梗憋屈的都要哭了。


    他趕緊又過去哄。


    “爺爺不是故意跟你吼叫。我是想問你,奶奶今天拿走了東西,你為什麽不跟爺爺說呢?”


    “奶奶說這不是拿,這是偷!”


    棒梗的話直接把易中海嚇的夠嗆。


    小小的孩子說“偷”這個字眼兒竟然這麽順嘴。


    肯定是賈張氏跟孩子說了一些什麽!


    這下壞了!


    她來這一趟把孩子都教成了什麽樣子!


    “偷是不對的,棒梗。以後你不要聽你奶奶說的話。”


    “偷不是不對的。”


    棒梗辯解道:“奶奶說了,偷是拿走自己該拿走的東西。偷是對的!”


    “我告訴你了,她的話你不要聽。”


    易中海又急了。


    這下好了,直接把棒梗給嚇哭了。


    棒梗哭咧咧的捶打著過來哄自己的易中海。


    “爺爺壞!爺爺老是吼棒梗!嚇唬棒梗!”


    “好好好。”


    易中海哄著說道:“爺爺錯了,爺爺再也不吼你了。但是奶奶說的話以後你也不要聽。偷不是一件好事兒。偷是拿走了別人家的東西給自己用。你小的時候可能還沒什麽。但是等你長大了,如果你偷了別人家的東西那是要坐牢的!”


    “什麽是坐牢?”


    棒梗問道。


    “坐牢就是像之前爺爺那樣,會消失個好幾年去別的地方去。那裏沒有自由什麽都沒有。”


    “你騙人!”


    棒梗說道:“奶奶給我解釋過坐牢的事情。她說坐牢可好了,每天都有的吃還有地方住!更重要的是還不用花錢!”


    “賈張氏到底跟你說了多少混賬話?”


    易中海一急聲音就變大。


    他的聲音一大,棒梗就會哭。


    他又過去哄著棒梗。


    好不容易把棒梗給哄好了。


    他又不知道該怎麽告訴棒梗正確的三觀。


    隻好把這件事情作罷。


    繼續按照平時的流程給棒梗講故事,直到棒梗睡著了之後,易中海靠著床邊半天都睡不著覺。


    他想,如果再讓棒梗跟賈張氏有接觸。


    賈張氏肯定會把棒梗給帶壞的。


    其實他在裏麵待的那三年。


    迴來之後就發現棒梗有了變化了。


    沒有以前聽話了,做什麽事情還必須爭一個輸贏。


    他覺得棒梗已經長歪了。


    卻不知道該怎麽教育。


    他總覺得孩子大了自然就明事理了,自然就懂了。


    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樣的。


    賈張氏跟棒梗接觸的越多,棒梗就會學的越壞。


    他要杜絕兩個人的接觸。


    除非他搬出大院去。


    可這根本就不可能。


    他剛迴到廠裏,地位還沒有穩定。


    廠裏肯定不會給他新的房子。


    那該怎麽辦呢?


    易中海緊張的摳頭皮,半天之後最終決定去跟賈張氏聊聊。


    他摸黑穿了衣服。


    輕輕的下了床。


    開門之後立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走到賈張氏的家門口,想敲門可又怕被起夜的鄰居們聽到看到,之後會傳閑話。


    於是幹脆撿起來一個石頭子扔在了窗戶上。


    “誰?!”


    賈張氏嚇得從床上坐起來。


    她悄悄地走到窗口邊上。


    易中海的大臉突然出現在窗戶上,著實給她嚇了一跳。


    “是我!”


    易中海笑嗬嗬的。


    賈張氏看到他還有一些緊張嘞。


    難不成她偷了櫃子裏的糧票的事情讓易中海給發現了?


    他過來肯定是興師問罪的。


    可是她要是不開門,易中海在外麵站著,如果被別人看到了肯定會說三道四。


    她往窗外麵看了看,發現除了易中海就沒有別人了。


    心不甘情不願的給易中海開了門。


    易中海一下子就溜了進去。


    上來就開始興師問罪。


    “你為什麽教棒梗偷東西?”


    賈張氏心虛的要命,含糊其辭地說道:“話別說的那麽難聽嘛!什麽是偷啊?我這是拿!拿我該得的東西。”


    “那糧票是你的嗎?你就說是你的東西!”


    易中海急的都要拍桌子了。


    賈張氏嚷嚷道:“怎麽就不是我的?我們當初都說好了的。你撫養棒梗,每個月給我十斤的糧食。可是你都多長時間沒給我糧食了?我餓的前胸貼肚皮的!你說沒有我也信了。誰知道你竟然還藏了一手,你櫃子裏那麽多的糧票,你竟然還說沒有!而且我就拿了十來斤,多的我也沒拿。這個東西本來就是我的。”


    易中海聽到這話也的確心虛。


    兩個人是有協議在身上的。


    是他先違背了約定。


    可是賈張氏也不能當著孩子的麵這麽幹啊!


    這對孩子豈不是要造成不好的引導?


    他不說自己違反協議的事情,反而先說起了棒梗。


    “但是你也不能當著棒梗的麵兒幹這種事兒啊!棒梗還這麽小,你就教他偷東西。以後他學會了,長大了會成為什麽樣的人啊?”


    “棒梗的教育是你的事情。”


    賈張氏嘴硬地說道:“我這是替你教育了他,我還沒跟你算我的教育費呢!”


    “你這叫教育嗎?”


    易中海氣的不行。


    他沒想到賈張氏竟然會這麽說。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他知道跟賈張氏這種人根本沒辦法用強硬的方式溝通。


    隻能哄著說話。


    他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我來找你也不是要定你的罪的。隻是我想跟你說,棒梗還小,你的一些觀念會給他造成不好的影響。我們當初也是說好了,孩子交給我撫養。你是不能跟他有接觸的。你也不是他的親奶奶,你就當沒他這個孩子存在不行嗎?”


    “你話說的好聽啊!”


    賈張氏歪裏歪道的說道:“是誰把我放進你們家的?還不是你!你要是不想讓棒梗跟我接觸,那你就不要讓我進你們家的門啊!”


    “還不是你扭著要進去!這能怪我嗎?”


    “門是你開的,人是你請的。我進去的時候你不說什麽。我在你們家吃了一頓飯你就開始批評我了!你幾個意思?”


    “我能有幾個意思?”


    易中海氣鼓鼓地說道:“我是告訴你了,你以後不要跟棒梗接觸。你能不能做到?”


    “那再加十斤的糧食!”


    賈張氏脫口而出。


    “你什麽意思?”


    “我沒什麽意思。”


    賈張氏趁火打劫,說的有理有據。


    “你當初給我十斤糧食是從我手裏把棒梗搶走的錢。但是現在你又要求我跟棒梗不要接觸,那肯定是另外的價錢了。要不然你說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棒梗叫我一聲奶奶,我還能真不答應嗎?讓鄰居們看到了也不成樣子。這十斤糧食是我的麵子錢。你要是不給,以後你不在家,我天天去教育棒梗。看到時候是誰吃虧。”


    “你!”


    易中海都無語了。


    天底下怎麽會有賈張氏這麽不要臉的人?


    她上嘴唇下嘴唇一張開就說一些胡話出來。


    好像覺得別人都理所應當一樣。


    “我什麽我啊?”


    賈張氏看易中海敗下陣來,繼續說道:“反正我條件擺在這了,答不答應是你的事情。我反正是不吃虧,我隻不過是跟棒梗說幾句話。好歹我也帶了他幾年,人和人之間總是有感情的嘛。我跟孩子聯絡聯絡感情你也管不著。”


    易中海吃了癟。


    腿長在賈張氏的身上,他想不讓她去找棒梗也不現實。


    嘴巴也長在賈張氏的身上,他想讓賈張氏不跟棒梗說話也不現實。


    為了棒梗的教育。


    他也隻能花錢去堵賈張氏的嘴巴。


    無奈之下,他隻好說道:“五斤把,十斤實在是太多了,你也知道現在這種環境……”


    “十五斤。”


    “你怎麽還獅子大張口啊!”


    “二十斤!”


    “不是你……”


    “三十斤!”


    “行行行!”


    易中海果然上當了,趕緊說道:“十斤就十斤,但是你要履行你的承諾。絕對不可以跟棒梗說一句話!”


    “你也要履行你的承諾啊!”


    賈張氏說道:“你答應我的給我糧食什麽的,你一直都沒有做到。要不然我也不會上你們家去拿你的糧票。你以後要是晚一天呢,我就肯定要找棒梗說兩句話的。看看到最後咱們誰受損失。”


    易中海為了棒梗。


    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隻好答應道:“你放心以後你的糧食我會按時給你。但是你別得寸進尺。以後不管棒梗跟你打招唿還是怎麽樣,你都不可以答應,也不可以跟他說話知道嗎?”


    “其實也不用這麽麻煩的。”


    賈張氏突然離易中海特別近說道:“你平時上班也照顧不到棒梗什麽。我也是想混口飯吃。要是我真的把棒梗當成自己的孫子,我肯定會好好教育的。那棒梗現在是你的孫子。我肯定……”


    “你到底想說什麽?”


    “要不然我們倆一起過吧。”


    賈張氏的話給易中海嚇的腿都要軟了。


    “你閉嘴吧你!”


    易中海嗬斥道:“全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也不會看上你!我該說的話都說完了,我走了!”


    說完,易中海拔腿就跑。


    賈張氏也沒攔著。


    隻是小聲嘟囔了一句道:“德行!你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你呢!”


    易中海逃也似的離開了賈家。


    殊不知他忙著跑路都沒有看到角落裏竟然藏著一個人。


    他兩隻眼睛盯著易中海從賈張氏家裏進去又出來,驚訝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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