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聽到蔡瑁的話,不僅沒有放低速度,反而加速朝蔡瑁衝了過去。


    蔡瑁跟著劉備上了戰場,而且帶著軍隊掩殺曹軍。


    這就是敵人。


    之前蔡家站在曹休的一方,曹休願意相信蔡家,也願意給蔡家機會。可是劉備入主荊州,蔡瑁直接就改變立場站在劉備一方。


    如果說蔡家是被逼的,無奈投奔劉備,那還可以理解。可被逼無奈,不至於半點消息都送不出,偏偏從始至終,曹休沒有得到蔡家的傳信。


    孫尚香到了許都,曹休才知道劉備和孫權結盟。


    實質上,蔡家就是因為利益,轉而站在劉備一方。


    這就是背叛雙方的關係。


    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蔡瑁今天為了利益,背棄和曹休的關係。如果曹休饒了蔡瑁,未來蔡瑁遇到更大的利益,還會再一次背棄曹休。


    這是人性!


    也是現實。


    曹休眼中閃爍著殺意,霸王槍拎起。陽光照耀下,槍尖閃爍著寒光。


    蔡瑁注意到曹休殺氣騰騰來了,一邊策馬撤退,一邊喊道:“曹休,我們是親戚,我是你舅舅啊。看在大家都是親戚的份兒上,饒了我,讓我離開。”


    曹休更是不屑。


    親戚嗎?


    曹休對這種吃裏扒外的親戚看不上,再說蔡瑁遇到他,也不是下馬投降,而是讓曹休放他離開。放虎歸山,豈不是讓蔡瑁繼續和自己為敵。


    曹休沒有培養敵人的想法,當距離和蔡瑁拉近,霸王槍一抖,瞬間就刺了出去。


    蔡瑁嚇得亡魂大冒,咆哮道:“曹休,你要殺我,你也別想好過,我和你拚了。”


    蔡瑁一劍揮出,斬在槍杆上。


    長槍一抖,瞬間穩固了槍尖的方向,不受任何影響繼續往前。一點寒芒乍現,槍尖刺在蔡瑁的胸口,輕易貫穿甲胄,洞穿了心髒。


    蔡瑁身體疼得抽搐,臉上露出痛苦猙獰的神情,開口道:“曹休,你個白眼狼,虧我……”


    曹休麵無表情的抽出霸王槍。


    鮮血噴濺,蔡瑁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氣息斷絕。


    曹休殺了蔡瑁,帶著人繼續追趕。一路追趕下,沿途不斷斬殺荊州兵。又追了接近兩刻鍾,曹休發現前方官道上逃竄的荊州軍將領有些熟悉。


    似乎在哪裏見過。


    前方騎在馬背上的人身材精悍,體格魁梧,明顯是一員悍將。


    曹休仗著絕影馬是神駒,一路狂追,又跟著跑了兩百步左右,發現對方瞬間往迴觀察,曹休頓時眼前一亮。


    竟然是文聘!


    這是一員悍將。


    曹休來到襄陽,就見過文聘。要說武藝,文聘不是絕世猛將,可是他能帶兵,也能拚殺,也算是良將了,可惜沒有遇到好的主公。


    大好年華,都在劉表麾下蹉跎。


    曹休策馬加速,絕影馬進一步往前衝,拉近和文聘的距離。當雙方不到三十餘步,文聘也注意到曹休,連忙加速撤退。可惜文聘的戰馬,比不了曹休的戰馬。戰馬的裝備,也沒有絕影馬的裝備好。


    文聘想撤離,卻跑不掉,距離仍在拉近。


    文聘發現自己跑不掉,幹脆勒住馬韁,調轉馬頭朝曹休殺了上來,高聲道:“曹休,接我一槍。”


    一槍刺出,迅猛無比。


    曹休側身躲避,霸王槍順勢橫掃,一槍蕩開文聘的槍,霸王槍一往無前撞在文聘的肩膀上,直接把文聘打落馬下。


    “拿下!”


    曹休吩咐了一聲。


    士兵上前把落地的文聘摁住,迅速捆綁了起來。


    曹休生擒了文聘,仍舊帶著人一路追擊。連續追了一路,也就碰到一個逃竄的張允,曹休直接殺了。可惜劉備麾下的主將都跑遠了,一個個都秉承了劉備的跑路特性,跑得非常快。


    在曹休追趕時,張飛跑遠了,從曹軍大營撤迴來的陳到也一樣跑遠了。


    張飛、陳到都直接往荊州襄陽的方向跑。


    劉備帶著諸葛亮一路撤退,擺脫了後方的追兵,才稍微鬆了口氣。劉備環顧周圍, 發現身邊的士兵人數非常少,已經不到八百人。


    留守營地的三千人,沒有經過多長時間的廝殺,死傷卻很大,好在還有八百餘人逃出來。


    劉備迴頭看向後方遠處的戰場。


    隱隱似乎聽到了喊聲。


    劉備心中歎息,十萬大軍盡數葬送在這裏,就算能逃迴來一些人,可畢竟是少數。


    劉備搓了搓疲憊的臉,詢問道:“軍師,我們逃了出來,不知道落在後方的人能否迴來?不知道三弟和叔至是否迴來?不知道文聘和蔡瑁他們能否安全突圍?”


    諸葛亮神色自責,道:“主公,這都是在下的無能。是我算計失誤,沒有料到曹操的殺手鐧,更是我沒有安排足夠的兵力防守營地。如果多一萬精兵鎮守,都不會如此狼狽的落敗。”


    劉備搖頭道:“這一戰落敗,和軍師沒關係。不是軍師無能,是曹軍太兇狠。”


    “真要責怪,也是責怪我。當時戰事剛開始,你就說一切太順利,說情況不對勁,是我太急於求成,太想要擊敗曹賊,一力堅持開戰。”


    “按照軍師的想法,再多考慮一下,就不是現在的處境。”


    “這是我的過錯啊!”


    劉備鄭重道:“軍師,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我們雖然敗了,後方還有荊州襄陽,還能募集軍隊再戰。隻要是人活著,就有機會。”


    諸葛亮心中暖洋洋的。


    主公沒有怪他。


    可是他卻高興不起來,覺得自己太廢物了。之前和曹休開戰,被曹休算計,導致劉備落敗。如今和曹休開戰,還是敗了。


    諸葛亮慚愧道:“主公,都是在下無能。”


    劉備輕拍諸葛亮的肩膀,安慰道:“軍師,我們都已經逃出來,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人活著就有機會,這是我一以貫之的觀念。”


    “依我看,曹操和曹休不過如此。”


    “如果他們真的厲害,料事如神,就該安排人在我們撤退的路上布下埋伏,如今我們安全撤離,曹賊的謀劃就落空了。”


    劉備嘴上說沒事兒,心在滴血。


    即便如此,他也沒有半點的顯露,反而是安撫著諸葛亮。


    “殺,誅殺劉備。”


    忽然間,有急切的喊聲傳來。


    一支軍隊在前方的樹林中殺出來,兵力約莫有千餘人,浩浩蕩蕩的直撲劉備的方向來了。


    劉備瞪大眼睛,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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