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頓注意到趙雲一往無前的大槍殺來,心中更是急切。他雙手撐在後背,支撐著身體後退,高唿道:“我是三郡烏桓大人蹋頓,我投降,不要殺我。”


    “殺得就是你。”


    趙雲冷漠的聲音傳出,手中的龍膽亮銀槍沒有絲毫停滯。


    撲哧!


    槍尖洞穿蹋頓的甲胄,一往無前的刺穿蹋頓的心髒。


    蹋頓身體抽搐,臉上的神情更是猙獰可怖。他忍著痛,鼓起全身的力氣道:“你為什麽敢,為什麽敢?”


    “烏桓,該殺!”


    趙雲猛地抽出龍膽亮銀槍。


    一個肉窟窿浮現,鮮血從蹋頓的胸口噴出。他更是清晰感到生機的迅速消散,僅剩下最後一絲意識的蹋頓,心中忽然生出了悔意。


    早知道曹操麾下,有能夠殺得烏桓騎兵人馬俱碎的步兵,有兇狠無比的騎兵,有絕世無敵的猛將,他何必要來摻和呢?


    待在遼東不好嗎?


    幫曹操不好嗎?


    不管怎麽選,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蹋頓眼神充斥著絕望,當最後的一絲意識消散,脖子一歪就沒了氣息。


    趙雲收起了龍膽亮銀槍,拔劍斬下蹋頓的腦袋係在腰間。換做一般的烏桓將領,那也就罷了,不需要去管。可是殺了蹋頓,就必須要梟首。


    趙雲殺了蹋頓,迅速撤迴和虎豹騎匯合,一邊高唿蹋頓被殺,一邊又去和曹休匯合。


    雙方的力量匯合,進一步斬殺群龍無首的烏桓騎兵。


    虎豹騎要殺烏桓騎兵不難,可是要大範圍斬殺就比較難了。


    因為烏桓騎兵太靈活。


    烏桓騎兵的骨子裏,就傳承著一種習性,打不贏就跑,而且分散開了跑。以至於大範圍的烏桓騎兵往東郡的東麵逃散,給虎豹騎的掩殺增加了難度。


    曹休和趙雲不管這些,繼續掩殺,能殺多少就殺多少。


    虎豹騎和陌刀營取勝,烏桓騎兵大規模潰敗的消息,很快傳到曹操的耳中。


    曹操捋著胡須大笑,無比的歡喜,高聲道:“蹋頓死了,烏桓騎兵敗了,該結束黃河南岸的戰事了。”


    “傳令下去,全麵進攻!”


    曹操下了命令。


    與此同時,張遼、馬超,以及曹仁等將領盡數出動,大範圍反攻。


    曹軍攻勢,再無保留。


    大軍全力進攻的同時,還有無數的士兵高唿烏桓落敗蹋頓被殺,喊聲迴蕩不休,進一步使得曹軍士氣恢宏,袁軍士氣開始迅速崩潰。


    蹋頓率領烏桓騎兵殺來,消息經由袁紹下令傳出,袁軍士氣提振,大範圍的反攻。如今蹋頓身死,袁軍提振的士氣狂瀉,士兵已經是人心惶惶。


    大批士兵被曹軍殺得撤退,戰場局勢發生劇變,不到一刻鍾,袁軍就已經大範圍的撤退。


    這一幕,落在了袁紹的眼中。


    袁紹難以置信。


    怎麽會?


    蹋頓是三郡烏桓大人,驍勇善戰,率領的騎兵也是所向披靡,怎麽就崩潰了呢?而且竟然死了。


    袁紹始終不相信。


    他認為曹操不該這麽強,如果曹操這麽兇猛,官渡一戰就不會僵持一兩年的時間。


    逢紀急躁了起來,勸說道:“主公,局勢不妙,先撤迴鄴縣去。”


    袁尚之前一貫是桀驁兇狠。


    經曆了袁熙被殺,被曹軍吊打後,袁尚也沒了廝殺的鬥誌,急切道:“父親,我們抓緊時間撤迴鄴縣。否則,曹軍大範圍殺來,我們的處境更難。”


    袁譚看袁尚一貫是不喜歡的。


    甚至很敵視。


    如今,袁譚也站在袁尚的立場,勸說道:“父親,此戰落敗,不是我們無能,是曹賊太狡詐太兇狠。”


    “大軍潰敗,不可遏止了。”


    “問題是我們的大軍,全部都背靠著黃河,渡河臨時搭建的浮橋狹窄。”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渡河,自然沒問題。”


    “可是,我們的大軍驟然潰敗,無路可退了,成了背水一戰的局麵。因為大軍無路可退,士兵會被逼到跳河逃生,會死傷無數。”


    袁譚急切說道:“我們敗了,趕緊撤退,不能再繼續耽擱了。”


    轟!


    袁紹腦中仿佛是炸了。


    他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背水一戰!


    這是曹操的意圖。


    袁紹不是愚蠢的人,想著曹操現在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如果曹操要擊敗他,在他昨天渡河進攻的時候,曹操就完全能一鼓作氣擊潰他的大軍,乃至於殺到黃河北岸。


    曹操之所以撤退,不是當時不敵,是因為要誘敵深入,讓他的大批軍隊渡河,成為背水一戰的軍隊,以便於借助黃河一鼓作氣摧毀他的軍隊。


    “好歹毒的曹操啊!”


    “曹賊,你的心何其歹毒?你簡直毫無人性,喪盡天良啊。”


    袁紹怒罵著。


    一場大敗下來,袁紹本就不怎麽好的身體,更是渾身難受,隻覺得心中堵得慌。他看著曹操的方向,可以想象到曹操是何等的自得和歡喜。


    而他,卻敗了。


    一念及此,袁紹心中鬱結難受,抬手捶打著心髒的位置。一拳抬起狠狠的捶下去,猛烈的撞擊下,袁紹臉色變得潮紅,隻覺得喉頭一甜有鮮血湧上來。


    袁紹咬著牙硬生生憋了迴去,再度看著南岸的袁軍。


    昨天晚上,袁紹大批的軍隊都渡河,不管是騎兵或者是步兵都如此。


    他的大軍都在南岸。


    現在南岸戰場的袁軍主力超過十萬人,袁紹北岸的兵力也就四萬多人。就算南岸的兵力逃迴來一些,袁紹也是損失慘重。


    無力迴天了!


    敗了!


    袁紹心中頹然,更是沮喪,無奈下令道:“撤軍!”


    命令下達,袁譚和袁尚兩兄弟迫不及待的下令撤退,不再敢耽擱。


    一眾人簇擁著袁紹,在四萬多袁軍的保護下撤退。袁紹一撤退,南岸的袁軍徹底崩潰,有許多士兵無處可逃,直接跳河。也有更多的袁軍絕望,幹脆就投降。


    袁軍徹底崩潰了。


    曹操沒有放過袁紹,下令繼續追殺,張遼、馬超、曹仁和曹洪等人都進入戰場,帶人渡河繼續追趕。


    袁紹逃跑的速度快,跑了大半個時辰,漸漸甩掉後方追來的曹軍,拉開了一定的距離,短時間不會被追上。


    袁紹急促喘息幾聲,看了眼撤迴士兵的狼狽模樣,心中無奈。


    可是,袁紹不能任由士氣渙散,必須鼓舞士氣。他打起精神,強顏歡笑幾聲,高聲道:“我們雖然又敗了一陣。可是,我們還能再戰。”


    “曹賊如果真厲害,在這裏布下埋伏,我們如何能逃走呢?”


    “我們現在沒有遇到埋伏,可見曹賊不過如此。”


    袁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隻能鼓勁兒道:“我們數萬人撤迴鄴縣,憑借鄴縣防守,依舊還能再戰。”


    “殺!殺啊!!!”


    喊殺聲忽然從北方的官道上傳來。


    “黑山軍張燕,奉司空曹操的命令,在此剿殺袁紹。”


    此起彼伏的呐喊聲傳來,黑壓壓的大軍出現,堵住了袁紹北逃的路。張燕帶著黑山軍的主力出現,直撲袁紹的方向來了。


    袁紹笑容僵住,身體如墜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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