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臉上笑容綻放,說道:“有伯父的話,我就寬心了,我再敬伯父一杯,請!”


    “請!!”


    程昱也是興致高昂喝酒。


    曹休年紀輕,酒量好,一杯一杯下肚沒什麽影響。程昱上了些年紀,酒量差了些,雖然自我感覺頭腦很清醒,實際上喝得差不多了。


    曹休沒有徹底灌醉程昱,賓主盡歡後親自送程昱迴府。


    程昱迴家後喝了一碗醒酒湯,又休息小半個時辰,才恢複了一些。


    程昱去洗漱一番,迴到書房中落座,思考著在曹休府上的事情。現在看來,曹休處處捧著他,口口聲聲喊著‘伯父’,是為了讓程武去關中。


    程昱忍不住輕笑。


    曹休這一步棋兜圈子繞彎子,真是聰明!


    “砰!砰!!”


    敲門聲傳來,程昱的兒子程武推開門走了進來。


    程武年近三十,已經是有了兒子的人。可是在程昱的麵前,卻絲毫不敢逾越,恭敬行禮道:“父親!”


    程昱捋著胡須道:“武兒有什麽事?”


    程武行禮道:“父親喝醉後被冠軍侯送迴來,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程昱說道:“冠軍侯主政司隸地區,需要人跟著去治理地方。明天上午,你去侯府拜見,聽從安排。”


    程武瞬間皺起眉頭。


    如今的程武,還沒有出仕,還在養望的階段,通過讀書養名望,為未來出仕做準備。


    現在卻要出仕了。


    程武仔細的想了想,沉聲道:“關中貧瘠,在關中做事沒什麽前途。而且冠軍侯是司空的侄兒,雖然受寵,身份終究有些敏感。目前沒有什麽問題,等到司空年邁,冠軍侯的身份就就可能引發矛盾。”


    程昱哼了聲道:“冠軍侯擔任衛將軍兼司隸校尉,司空讓他挑選人才,現在看上了你。如果以司空的名義,走征辟和征調的安排,你去不去呢?”


    “去,你不樂意。”


    “不去,你得罪司空。”


    “冠軍侯繞開司空的名義,單獨請老夫赴宴,這是給老夫麵子,讓老夫點撥你,省了很多麻煩。”


    程昱感慨道:“這就是冠軍侯高明的地方,避免引發衝突。官場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武兒,你太嫩了,雖然比冠軍侯年長,實際上你差了太多。”


    程武眉頭深鎖。


    他不希望隨隨便便的出仕。


    程昱看著程武遲疑的姿態,繼續道:“你個混賬玩意兒,覺得司隸地區貧瘠,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跟對了人,再貧瘠也沒什麽影響。”


    “跟對了人,未來前途無量,會少走彎路。”


    “跟錯了人,是致命錯誤。”


    “冠軍侯的確不是司空的兒子,可是據老夫觀察,司空對冠軍侯視如己出,當作親兒子看待。”


    “昂公子戰死,衝公子病死,剩下丕公子和植公子最年長,他們都不錯,可是和冠軍侯相比差了不是一星半點。最像司空的人,反倒是咱們的這位冠軍侯。”


    “甚至是青出於藍。”


    “如果昂公子在,你直接追隨昂公子,沒什麽好說的。”


    “現在沒了這些人,就暫時不考慮這些,隻考慮前途。”


    程昱擲地有聲道:“在冠軍侯麾下做事,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獨有的機會,為什麽不去把握呢?要考慮長遠,也要考慮當下,不要一味的好高騖遠。抬頭看天上的時候,還要埋頭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


    程武若有所思道:“父親的提點,兒子明白了。”


    程昱擺手道:“去吧,明天上午去拜見。”


    “喏!”


    程武行了一禮就轉身離開。


    程昱眼神幽深,思考著曹休的情況。目前來說,讓兒子去曹休的麾下是最佳的選擇,因為能有足夠的機會曆練。


    至於未來,等未來再說。


    一夜過去,第二天上午,程武朝衛將軍府去。當程武來到府外,剛下馬車的瞬間,卻注意到荀家的馬車停下,看到荀惲從馬車中下來。


    程武眼神疑惑,問道:“荀惲,你怎麽來了?”


    荀惲不卑不亢道:“程兄來侯府做什麽呢?”


    程武沒有隱瞞,直接道:“冠軍侯請我去司隸地區做事,我來拜見。”


    “我也是!”


    荀惲微笑著迴答,他雖然才十三四歲,卻天資聰穎,頗有荀彧之風。


    程武不再多說,和荀惲一起等候。


    不一會兒,曹休大步走出來,看著聯袂來的程武和荀惲,笑道:“我就說今天一大早,喜鵲怎麽叫個不停,原來是程兄和惲弟來了。”


    荀惲行禮道:“冠軍侯!”


    程武也跟著拱手行禮。


    曹休領著程武和荀惲進入大廳,等兩人落座後,直接道:“程兄和惲弟既然來了,肯定都知道隨我去司隸地區的事情。”


    “你們是自己人,我不虧待自己人,都有任用。”


    “程兄年紀大,早有賢名,直接出任河南尹,治理河南尹。”


    “惲弟你的年紀小一些,還要再磨礪一番,就先擔任長安縣令,治理長安。”


    曹休笑問道:“你們意下如何?”


    啊!!


    程武和荀惲齊齊驚唿出聲。


    河南尹是帝都洛陽所在的地區,比一般的太守都高一級,現在直接就給了程武。


    荀惲十四歲不到,就擔任長安縣令,也是出人意料的任用。


    兩人都很震驚。


    曹休看著兩人震驚的模樣,繼續道:“你們兩位的賢名,我早就耳聞。程兄有程公之風,惲弟也如荀尚書般能力出眾。我相信你們,一定能治理好地方,難道你們沒自信嗎?”


    “當然不!”


    程武瞬間昂著頭,擲地有聲道:“請侯爺放心,保證治理好河南地區。”


    荀惲也是激動道:“我一定治理好長安,不負侯爺厚望。”


    曹休臉上露出了燦爛笑容,頷首道:“偌大的司隸地區,需要無數的人才。偏偏我一直在軍中,沒有太多的人脈關係。”


    “比如荀攸先生的兒子荀緝、賈詡的長子賈穆,還有典韋的兒子典滿,以及其他的諸多年輕俊傑。”


    “隻要願意去司隸地區的人,我都收下。”


    “你們一直在許都生活,對許都熟悉,人脈關係也廣,我卻是沒有什麽人際關係。唯有你們出麵,才有機會把這些人都聚攏過來。”


    “你們意下如何?”


    賈詡一直在曹休的麾下做事,讓賈詡兒子賈穆去長安,其實理所應當。可是表麵上,賈詡仍舊隸屬於曹操,曹休不好挖賈穆,有曹操允諾就好辦了。


    這次曹休的目標,是把所有的二代一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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