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帝君目光深邃,緩緩開口道:


    “眾人皆知,魂族與魔族相近,但又有誰能明白,其實魂族乃是心懷天下、悲憫蒼生之族群!數十萬載歲月悠悠而過,若無魂族全力鎮壓,這片廣袤無垠的天穹大陸恐怕早已支離破碎無數次,豈能呈現出今日這般繁榮昌盛之景象?


    自古以來,人族勢單力薄,難以得見仙人蹤跡,更無人為人族仗義執言。數次降低生命閾值之舉,皆是輕而易舉之事。


    然而,天書並不似那冷酷無情的天道一般,正如魂天道友所言,所有災禍劫難的降臨,皆會遵循因果循環之道,絕不會有無緣無故、肆意妄為之情形發生。”


    他稍作停頓,接著說道:


    “再者,九幽現世已然無法阻擋,此乃大勢所趨,僅為時間早晚之分罷了。此時此刻,倘若再度削弱人間之力,無疑將給予九幽以可趁之機,勢必會加快其解封之速。


    不過,天書亦有所考慮。雖說九幽帝族是否出世,並不在天書直接掌控之下,但現今的它卻能夠從中插手幹預一番,權當是對人間的一種彌補吧。”


    魂天帝不置可否,迴應道:


    “人族固然孱弱不堪,但世間自有其運行之道。天道這般肆意打壓、盤剝,必然會遭受反噬之苦。你們幽冥界雖具特殊性,卻萬不可倚仗權勢欺淩他人,有些界限絕對不容逾越,還望爾等深思熟慮啊!


    至於那雲憐星的印記,魂宇務必得到手,此乃他應得之物。這次之事,我不會追究追究,但不能再也下一次!”


    酆都帝君麵露苦澀,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著說:


    “應當不會再有此類情況發生了吧。此番天書所承受的壓力亦是極大,你們二位皆如此強橫施壓,又有誰能夠承受得起呢?闖入浮屠煉心塔實則並無害處,對於他而言,或許反倒是一樁美事。


    畢竟他修行速度過快,心境盡管因某些事端而曆經磨煉,然而終究還是顯得浮躁不安。倘若他能夠成功闖過煉心塔,心境勢必會更上一層樓,屆時自然可以忽略這種高強度突破所引發的後遺症狀。


    若當真在此處刁難,那就不該是煉心塔了,恐怕就得換成十八層煉獄了!”


    魂天帝說道:


    “幽冥葬神花是怎麽迴事?沾了魂宇血跡,它即將枯萎,還能不能用。”


    酆都帝君微微搖頭,語氣凝重地迴應道:


    “此事著實出乎意料啊!那大腦袋的反擊異常兇猛殘暴,實非眾人所能預料到的。要知道,但凡沾染上任何一絲雜質之物的幽冥葬神花,皆已喪失其神聖之性,幾近淪為平凡無奇的幽冥之花,自然也就絕無可能治愈古靈兒的傷勢了。”


    一旁的魂天帝緊緊皺起眉頭,目光銳利地凝視著酆都帝君,沉聲道:


    “他此番前來,正是為了此事。如今卻替你們擋下這一劫難,連葬神花都失去了神性,我們又該如何向他交待呢?”


    酆都帝君一臉無奈地歎口氣,緩聲說道:


    “事已至此,別無他法,世間萬物皆有其既定之數和冥冥中的宿命安排,我上次便已同魂天道友提及過。


    即便我幽冥界有意設局算計魂宇一次,此乃合乎法則與因果之道,並非強行為之。然而現今葬神花失卻神性,確屬意料之外之事。


    不過嘛,據我推測,這段因果理應存在於幽冥界之中,而幽冥葬神花終將得以修複,隻是具體通過何種方式,目前尚不得而知罷了。”


    “這一次,徹底解決了這個麻煩,天書的規則和秩序會漸漸顯露完善,到時候,幽冥界或可有一戰之力。”


    魂天帝顯然不甚滿意,盯著酆都帝君,認真說道:


    “你這純屬說了些廢話,魂宇幫了你們這麽大的忙,他一點兒好處沒撈到不說,還身受這麽重的傷。


    到後麵,連幽冥葬神花都無法獲取,我不信你們偌大幽冥界,會拿不出其它幽冥葬神花?


    酆都啊!我看你是帝君做的太久了,變得有些膨脹了啊!我魂天親自前來替魂宇撐腰,你幽冥界都如此敷衍嗎?”


    酆都帝君臉色也沉了下來,說道:


    “我自然知道你來是什麽意思,借著魂宇這一次為我幽冥界出力,要為他或者為你們魂族爭取最大的利益,這無可厚非。


    可現在,天心十尾鳳麟狐已經被你帶走,散落的符文和規則之力隻有一半歸於幽冥界,最重要的是,雲憐星五道真靈印記,這已是最大誠意,魂天道友卻還不滿足?”


    “嗬……


    再者,原本這就是他應該做的,給了他這麽多迴饋,已然是仁至義盡了,若不是你來次來此,除了五道真靈印記外,這些東西應該都是幽冥界獨占的。


    已經給了魂天帝你很大的麵子了,你可不要得寸進尺。”


    魂天帝笑道:


    “嗬嗬……,他應該做的?他是我魂族之人,至今也還沒有為魂族出一份力,怎麽到了你幽冥界,被你們算計倒成了理所應當的事?


    我若不來,魂宇若是因為這些規則之力泄露,被天道發覺他體內的混沌青蓮,那樣的災難性後果,誰來負責?其中兇險,你應當很清楚,我多替他要些東西,很過分嗎?


    還是你覺得,我的分量不夠?要不要請動天書來試試鎮壓我?還是說,讓那位素平心出來?”


    酆都剛想迴擊,突然止住,說道:


    “少的了便宜還賣乖,哼!”


    魂天帝擰眉,卻在這時,看向虛空。


    虛空之門大開,穿著新娘喜服的素平心自虛空之門中走出,她邁出第一步的瞬間,整個幽冥界都陷入了寂靜,所有變化和能量混亂在這一刻戛然而止,悄然俯首。


    魂天帝詫異,她怎麽來了,還這身打扮?


    下一刻,魂天帝都呆愣當場,滿臉錯愕。


    隻見出現在天地間的素平心,沒有向魂天帝打招唿,而是率先衝到魂宇身邊,輕聲喊道:


    “相公!”


    隨後,將他抱在懷裏,感應著體內穩定的生命體征,她微微放下心來。


    這才抬頭看向魂天帝,對他微微點頭示意,沒有言語,隨後消失不見。


    直到素平心抱著魂宇消失,魂天帝這才反應過來,看向酆都帝君,可這位傲嬌撇過臉去,不願迴答他,消失不見。


    魂天帝卻沒有因此不滿,反而麵色怪異,呢喃道:


    “相公!


    嗬嗬……”


    隨即,身影也消失,進入古鏡中,鏡子破開虛空,離開幽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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