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所有人都是起得早早的。


    吃過早飯之後元海兩兄弟帶著元旭和元壯開始去宗親家裏拜年,周氏和田氏便分別在家裏接待來他們家拜年的人。


    元夢跟著自家娘親坐在炕頭上嗑著瓜子,寧洲一早說去鎮上辦點事,她沒有多問什麽。


    隻問了一句中午需要做他的飯嗎,寧洲點點頭表示自己中午肯定迴家吃飯。


    村裏來了拜年的看到元夢家裏桌上擺著的瓜子花生,居然還有糖塊,再想到之前他們在鎮上做生意。


    心腸好的就說一些恭喜的話,眼紅的就說些酸不拉幾的話,周氏沒有說什麽。


    巳時左右,門外忽然熱鬧起來,仔細一聽,好像有人在罵著什麽。


    出於好奇,她們出門看了看,這一看發現,那吵鬧中心的不正是老王氏和小王氏婆媳兩個嘛。


    周氏不欲多問,正想轉身迴家,卻被一個婦人叫住了:“元老二家的。”


    這下也不能迴家了,隻好走近兩步,上前問道:“嫂子過年好呀,這是怎麽了?”


    “老二家的,你婆婆帶著她那大兒媳婦,挨家挨戶要錢呢?”婦人的丈夫也姓元,都是元氏這一族的。


    “要錢,要什麽錢?”周氏好奇,挨家挨戶的要錢,這婆婆和大嫂又想做什麽。


    “說起來和你家還有關係呢......”


    元夢跟在後邊聽了一會兒,才弄明白怎麽迴事。


    原來是老王氏一大早挨家挨戶上門要錢,說大家修的火炕是她二兒子想出來的法子,要是二兒子不說,大家都用不了這個火炕。


    所以需要每家每戶給她二十文錢,前邊的幾戶人家都是元家的,聽到老王氏這麽說,雖然心裏不滿,但是念在是宗親的份上便沒有多說什麽。


    取了二十文錢給了老王氏,老王氏見到錢了頓時氣焰更加囂張,帶著小王氏一家一家的要錢越發熟練。


    隻不過走到這邊胡同的時候,進門的這家是張家人,這家的媳婦是個厲害角色,一聽說這是來要錢的,隻說沒有。


    這也就是在過年期間,大家都想著以和為貴,要是擱在平時,這家的媳婦能和老王氏吵吵起來。


    誰知道老王氏不知道收斂,也不顧及過年,直接開始耍賴撒潑,非得讓人家掏出來三十文錢。


    嘴裏還振振有詞說道張家和元家不是一族,所以得高十文錢。


    這婦人聽了怎麽可能給,她家本就過得艱難,她男人身體不好,常年吃藥,本身花銷就大。


    “村長當時並沒有說壘這個火炕需要拿錢出來啊,這火炕是我們自己家壘的,又沒用你家的材料。”婦人據理力爭道。


    “大樹他娘,你別不識好歹,要不是我家老二把這火炕的法子說給村長,你們怎麽可能想得到這取暖的方法。”


    “沒有這火炕,你家男人能撐得過這個冬天嗎?”老王氏扯著嗓子,嘴裏的話也是格外難聽。


    叫做大樹娘的這位家裏男人身體不好,以往每年冬天都是各種湯藥吊著,去年冬天差點就過去了。


    聽到這話,大樹娘直接不樂意了,這大過年的這是在咒她男人死嗎,多不吉利。


    正好看到周氏在這邊站著,大樹她娘頓時嚎叫起來:“元家嫂子,你來說說,當時你們家把這壘火炕的方法告訴大娘,還得事後收錢不成?”


    她家本就過的艱難,這三十文錢她得繡多少帕子才能掙迴來。


    “張嫂子莫哭了,過年呢,我們家從來沒說分享給大家的火炕的方法要收錢這一說。”周氏安慰這個婦人道。


    “張家伯娘快別難過了,當時我們和村長說了,這個火炕是免費教給大家的,不收取一文錢的。”元夢抬高嗓門朗聲說道。


    旁邊圍觀的人也竊竊私語,剛開始聽說要收錢的時候,大家都十分不滿,當時也沒說要收錢啊。


    這下聽到元夢的說法,頓時對著老王氏婆媳兩人開始指指點點。


    小王氏見狀簡直要氣死了,指著元夢就罵道:“你這賠錢貨,大人之間有你說話的份嗎?”


    “大伯娘,這法子是我們二房提供給村長,讓村長教給大家的,即便收錢,也應該是我們二房來收,有你們老宅什麽事呢?”


    “再說了,當時我們和村長說好的,我們免費教給大家,我們二房從來沒有想過借此牟利,隻想著咱們村裏人都能過一個暖和的冬天,不必再像以前,總有命苦的人熬不過去。”


    “不知道大伯娘和奶奶兩個人又是以什麽立場來要的這錢呢?”元夢一番話說下來,圍觀的村民都是感激的看著她。


    元家二房的人品真的沒話說,看看人家的這個想法,再瞧著老王氏那婆媳兩個,頓時眼神兇狠起來。


    老王氏還想再說什麽,確實看到村長帶著一群人過來了。


    走近一看,村長後邊的幾位,這不正是宗族裏的幾位族老嗎。


    老王氏頓時神色一變。


    “王氏,你在做什麽?”其中一位族老怒聲問道。


    大年初一,宗族裏出現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實在是讓他們氣極。


    “二叔,我......我......”老王氏雖然平時對著元海一家蠻不講理,可是此時麵對宗族裏的這些族老卻好像一個鵪鶉,


    “元海元老弟本就和我說好的,這火炕的法子是造福百姓的,不收一文錢,你這老婦何來立場收這錢。”村長對於老王氏的行為痛斥道。


    村長轉身對著元氏宗族裏的幾位族老抱拳道:“幾位元家族老,這老王氏今日的做法,簡直是置我和元老弟於不義之地,還請幾位做主,如若不然,我定將其扭送官府,告她一個敲詐之罪。”


    族老臉色有些難看,卻不是針對村長,這件事實在是丟臉,造福民生的一件好事,卻讓這無知婦人弄成這般狀況。


    剛剛發話的那一位抬手示意村長,這件事他們管了,“開祠堂,將這兩個刁婦帶去祠堂,再把元青山這一支都叫來祠堂。”


    說完便在小輩的攙扶下緩緩走向村裏的元家祠堂。


    老王氏和小王氏現在害怕極了,但是容不得他們多想,早有人上前扯著她們朝祠堂走去。


    周氏聽著族老的意思,她們都得去祠堂,看著剛剛趕過來的田氏,妯娌兩人對視一眼,眼裏都是無奈。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向元家祠堂,後邊還有一些看熱鬧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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