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真是有心了。”路清瑤誇讚。


    “哪有哪有,還是姐姐有心,做扇麵可不比繡活,繡活又費時又傷眼。姐夫得是對姐姐有多好,才能得姐姐如此真心。”路清翎笑著。


    她是路家最活潑不羈的一個,也是上京出了名的不學無術之女,總歸名聲可能是不大好聽的,不過礙於路家,不敢放在明麵上說罷了,私底下還是有人悄悄議論。


    可是他們也不想想,上京路家是何等名門,又怎麽會教出廢物,路家就沒有一個是吃白飯的。


    “二妹,凡事有分寸些,你是個懂事的,一切不用姐姐說,你也該是明白的。”路清瑤不會去說她什麽,卻也必須叮囑她。


    情愛不比其他,若是用錯情,總歸是女子受傷害最大。


    “我知曉的的,姐姐。我隻是沒心沒肺,不是傻,該有的分寸禮數,都不會忘。”路清翎知道姐姐是為她好,她也樂意聽姐姐教誨。


    用了午膳,路清瑤換了身粗布衣裳就去了山裏。


    並沒有讓柚蓉跟隨,她讓她多在家中學習賬務之事。


    昨日馬驚之事,軍中也有了結果,他們幾人此刻正在主帳內商討。


    顧應辰此刻正拿著一株長著五片葉的紫色植物,仔細打量。就是這物讓征戰沙場的戰馬受驚最後萎縮死去。不過就是一株植物,竟然如此猛拉,巴掌大的植物能讓戰馬受驚,著實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不過這植物氣味相當刺鼻,馬應該就是聞了這味所以受驚的。


    見顧應辰打量植物許久,未言語,堯席急了,說道:“阿辰,究竟如何定奪,你倒是說句話呀。”


    “這種植物以前從來沒有,應該是最近才有的。”軍營如家,多了什麽少了什麽,他們都能察覺的到,就是這物突然有了,居然讓他們無所察覺,顧應辰疑惑,不過一會,心中有了答案。


    看這物長勢,不過三個月左右,剛好是太子殿下來淮陽府的日子,太子身份尊貴,定然不會親自去種這些,羅公公也一直跟在他身旁更沒有時間,護送太子的千斤衛也另有住處,離軍營頗遠,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到軍營,排除這些可能,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軍中出了內鬼,有人為太子效力。


    思及此,顧應辰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堯席。


    堯席立馬會意,驚道:“軍中有內鬼。”是肯定,不是疑問。


    “軍營有內鬼?不能吧,這些人都是辰王殿下親測,應當是不會的。”路清益不太信。


    林矜苒想法恰恰和他相反,她覺得軍中本就人多,並不是每個人都是重用之輩。難免有些無名小卒,為了利益,出賣顧應辰。


    有利可圖和沒利可圖,人都是利己主義,所以不是不可能發生這類事。


    “我倒覺得王爺他們所想為真。軍中本就是魚龍混雜,什麽樣的人都有,大將你且是了解,可是小將就未必,誰若是給他期許了什麽大的利益,背叛也不是不可能。”


    “林姑娘說的不錯,阿辰,這事交給我去查,定能查個水落石出。”堯席說完,抱了拳,而後轉身出去。


    這事必須盡早解決,這次看似是對戰馬下手,可是馬是人騎的,最終目的還是人,這次在周邊發現的植物可不止這一株,少說也有幾十株。


    看來南方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釘了,還沒上位呢,就想著謀害南方。


    “兄長,林姑娘,你們的請求本王已知曉,我同意你們入軍營,本王這邊有幾處重要的城池確實是還找不到合適的人鎮守,你們加入正好有了人去。”


    堯席早已把路清益的訴求同他說過,他也已然明白。


    哪怕隻有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也同意路清益進軍營,去鎮守隴南。


    至於林衿苒,路清瑤在淮陽府,她自然也是會留在淮陽府一帶的。


    所以他不用擔心,哪怕路清益走了,隴南也不會無主。


    他們兩個人的情誼,他倒是聽路清瑤說過,他也能看得出來。不過一切隻會是鏡花水月,他們終是彼此的過客罷了。


    軍中之事讓顧應辰憂心,麵上自然也有表露。


    申初迴到府邸,府中並未見著路清瑤的身影,問了下人才知曉人又去山中采藥去了。


    天色不早,擔心她會有危險,便立即去尋她。


    山中,路清瑤今日收獲頗豐,背簍裏裝的都是滿滿的藥材。


    一隻手提著小鋤頭,一隻手不停的給額頭擦汗。


    雖說是秋日,該是沒有那麽熱的,但是耐不住人爬上爬下,挖這挖那的。


    下了山,入了林,聽聞有溪水的聲音,她聞聲而去。


    這會正是熱的緊,打算洗把臉再迴去。


    把背簍放好,走到小溪旁,手捧著水往臉上灑,一點也不嬌作。


    看著湍急的溪水,她莞爾一笑,心情很是美麗,沒有為什麽,就是莫名的。


    沒了偽裝,隻做自己,這種感覺真的真好,而且能讓她做自己的人還是喜歡的,這種感覺就更好了。


    站起身來,耳朵敏銳的聽到身後有樹枝被踩的嘎吱聲,這深山野林的,難免不會有惡人,她這怕是真的遇見歹徒了,眼疾手快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枝迅速朝後打去。


    來人似乎沒有想到路清瑤警覺性如此之高,所以絲毫沒有任何防備,直接被路清瑤用木枝抵住脖頸。


    “王爺。”路清瑤趕忙把手中的木枝丟下,這樣的動作很大不敬。


    是的,來人正是顧應辰,聽到路清瑤出聲,他玩笑著說道:“早知王妃如此警覺,我就不用擔心王妃,親自來接了。”


    “靖瑤失禮,還望王爺勿怪。”


    “王妃說的哪裏話,王妃有如此警覺,我該是要高興才是。要迴去了嗎?”看了眼旁邊的藥簍,滿滿的,該是返程。


    “嗯,天色不早了,是要迴去了,不若晚膳時分,家主不在,豈不是不合禮數。”她笑著迴話,打算去拿藥簍,顧應辰卻先她一步提過藥簍背上。


    “還是靖瑤來吧,王爺。”看著顧應辰背著背簍,路清瑤總覺得不太合適。她背著大大的藥簍在他的背上變成了小小的一隻。


    “無礙,你是我的妻,夫為妻事,理所當然。”顧應辰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他也是經常做農活的人,所以不會覺得勉強,若是勉強,他定然是不會做的。


    “王爺軍中無事?得空來接靖瑤。”路清瑤試探性問著。


    昨日看他們那般神秘嚴肅,定然是有大事發生,難不成短短一天時間就解決了。


    “並無事。對了,我讓大哥和林姑娘入軍營了。”顧應辰不想讓路清瑤跟著擔心,所以沒有把真相告訴她,轉而告訴她另一件事。


    “真的,那兄長定然很開心。”路清瑤微微笑著,此刻她能想象得到兄長開心的樣子,這是兄長的願望啊,哪怕隻有短短兩月,她相信,兄長此生銘記。


    “嗯。”顧應辰輕聲迴應著。


    她步伐較慢,他便也慢下步子來等著她。


    “顧應辰,謝謝你。謝謝你這般幫我,謝謝你讓兄長參軍,謝謝你讓阿苒有事做,要謝你的事很多很多,總之多謝。”


    顧應辰發現,好像每一次路清瑤很鄭重的跟自己說話的時候,都會喚他全名,他自己好像也很喜歡她這樣叫自己,不會覺得她對自己不尊敬。


    “該是我要好好謝謝阿瑤才是,若不是阿瑤的到來,我怕是一直解不開對上京的心結,一直活在仇恨之中。可是阿瑤的到來,改變了我,讓我變得有了情感,喜怒哀樂都有,讓我慢慢釋然過去,若阿瑤不下嫁淮陽府,我恐怕永遠都不會放下那件事的。”顧應辰說的真誠,也是事實。


    就算他跟路清瑤有婚約,且顧家沒被貶,他們還在上京,還是皇室,他們倆因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了婚,估計也隻會過著相敬如賓的生活,而缺失那種共患難的情感,終究是遺憾。


    所以他願意為了她忘記上京的種種,同她好好在淮陽府過日子,以此來迴報她不遠千裏的長途跋涉,一路艱苦。


    他不願讓她因他陷入險境,身處危險,所以放下是最好的選擇。


    迴了王府,晚膳早已備好,路清瑤吩咐下人把藥材清洗晾曬在院子裏,自己則迴去洗漱一番。


    梳妝鏡前,柚蓉把一根木蘭簪子插入路清瑤的發髻,感慨道:“過不了幾個月,小姐的頭發就要全部盤起了,真快。”


    路清瑤摸了摸簪子,轉身笑著對柚蓉說道:“那柚蓉也爭取,跟我一樣。”


    一身藍衣襯的路清瑤皮膚白皙,猶如木蘭花一般清新淡雅。


    其實冷美人的稱號很適合她,隻要她沒有另一種性格。


    ……


    “阿辰,查到了…”


    軍營主帳,顧應辰坐在主位上,堯席站在一旁匯報,路清益和林衿苒也在,因為這事他們也有參與。


    “如何?”顧應辰麵色陰沉,他倒要看看是哪個不怕死的,竟敢背叛他。


    “是一個火頭軍,挺不起眼的,一開始我們也沒有發現他,隻是他鬼鬼祟祟的一直在發現植物的地方徘徊,所以才懷疑到他,人我已經派部下去抓了。”


    “可有同夥?”


    “並沒有,或許也是我們沒有發現,阿辰,若真如你所想,太子把手已經伸到了我們這裏,該當如何?”堯席問道。


    顧應辰本已不打算同上京那邊爭,可是太子是個不本分的,非要打淮陽府這邊的主意,那依顧應辰的性子,定不會縱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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