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小姐可開心了些。”雖識不久,但崔士安能感覺到路清瑤的陰鬱不開心,唯有昨日她見到紅梅,他能感覺到她整個人的變化,是同旁時是不一樣的,他所做這些唯有想讓路清瑤開心,也是出於自己的私心,唯此而已。


    “謝謝你,崔公子,小女很開心,猶如身在仙境,今日梅園驚豔,小女永記於心。”似對路清瑤話的迴應,忽然一陣微風吹過,瓣瓣花葉吹落在兩人身上,路清瑤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接,看著手裏的花瓣,路清瑤會心一笑。


    “小姐開心便好。”看著路清瑤露出淺淺的笑容,崔士安也忍不住微笑。若說旁時他的笑是表象,那麽此時他的笑容皆是發自於內心的。


    明日他們便要離開,所以他想在今日的多為路清瑤做些。


    天上的孔明燈也都是他為她放的,上麵為她祈福的話全是他寫的。


    “崔公子如此,小女無以為報。”


    崔士安為她所做的一切皆是心意,用心付出的,可是她卻不知該如何迴報他。


    今日一切,路清瑤想她此生不忘,清河郡曾經有一位溫潤公子為她染紅梅,放明燈。


    “小姐無需迴報,明日小姐便要啟程離開清河郡,你我二人日後怕是再無機會相見,為小姐做這些,就當是為小姐送行了,也給小姐留下清河郡的足跡,士安此生得遇小姐,實屬有幸,卻也有憾,未能早些認識小姐。今日對著滿園景色,空中明燈,士安像天祈福,願路小姐此生安平,事事順遂,路無坎坷。”


    崔士安說著虔誠,雙手合十,真心向上天祈願,既然今生與路清瑤無緣,那便祝願她一世安平,願辰王是良人,待她安好。


    “崔公子的情,小女此生不忘。願崔公子早日覓的良人。”


    梅園觀景,很晚很晚,他們才迴去,他們彼此都知曉,明日一別,此生怕是再難相見了。


    路清瑤恨他們相識晚,若是能早些相識,她和崔士安定會是很好很好的知己,好友。


    到了路府門前,路清益在門口等候,若不是路清肅說路清瑤是同崔士安一同出去了,他怕是要將老三狠狠揍一頓,竟然敢讓妹妹同男子單獨出去,若是被人傳出去,豈不是要壞了名聲。


    “辛苦崔兄。”見人迴來,路清益走下階梯,率先開口。


    “無妨,倒是士安失禮,未經路兄準予,私自帶路小姐出去,是士安的錯,還望路兄見諒。”崔士安謙卑認錯,今日之事確實是他有失妥當,路小姐畢竟是女子,自己這番邀約,怕是會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崔公子言重了。”路清益倒是並未責怪,自己的妹妹,已經長大,凡事都是有自己的考量,她自己都沒有說什麽,自己這個做兄長的自然也不能言語。


    “已將路小姐安全送迴府,士安便不多做打擾,先行告辭。”已將路清瑤平安送迴,崔士安自然也不好繼續叨擾。


    “崔公子留步,小女有樣東西要給公子,還望公子等待。柚蓉,去把我為崔公子準備的禮物取來。”眼見崔士安要走,路清瑤趕忙開口叫住,隨後吩咐柚蓉去取禮物。


    柚蓉得令,快步入府去取禮物,今晨小姐就讓她裝好的,奈何午時崔公子走的匆忙,並未來得及相送,今夜便是他們在清河郡的最後一日,此時不送,怕是明日當著眾人麵,不好相送的。


    崔士安聞言在原地等著,同時心中充滿了好奇,不知路小姐會送何種禮物給他。


    “小姐可否方便告知士安,所為何物?”


    “崔公子稍等片刻便會知曉。”路清瑤話音剛落,就見柚蓉拿著禮物走出來。


    “崔公子。”柚蓉雙手將禮奉上。


    崔士安謙卑雙手接過,隨即征求路清瑤的意見:“不知小姐可否讓士安先打開看一下?”


    “禮既已給了崔公子,如何便是由崔公子自己做決斷。”路清瑤淺淺的笑著,並未給出意見,禮已經是崔士安的,不必過問她的意見。


    “多謝小姐。”崔士安征得同意,小心翼翼的打開禮盒,裏麵裝著一塊硯台,隻一眼他便知這塊硯台價值不菲,且難尋。“小姐,這是?”崔士安有些許震驚,他沒想到路清瑤會送他如此貴重之禮。


    “小女的祖父曾有有幸去過南國幾次,機緣巧合之下尋得這塊硯台,祖父西去,祖母便留給小女做了嫁妝。”


    “如此,小姐怎可送給士安,這可是萬萬使不得的,既是小姐的嫁妝,便是應當留給小姐的,請小姐收迴。”崔士安一聽是路清瑤的嫁妝,心中的歡喜也沒了,趕忙雙手奉上,打算將禮還給路清瑤。


    這硯台怕不隻是價值不菲,恐怕整個大周也找不出來第二塊,可謂是真硯難尋。如此貴重之禮,又是路清瑤的嫁妝,即便是心中有所喜歡,他卻也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崔公子收著便是,聽聞崔公子喜愛吟詩作畫,此物送給崔公子最合適不過了。小女不喜這些,留著隻會埋沒它的用處。倒不如送給公子,也算是讓它有用武之地。”送出去的禮,怎可再收迴來,崔士安有意退還,她亦是不能要的。況且崔士安如此招待他們,無論說什麽,備一份謝禮也是應該。


    “小姐,不…”


    崔士安還想拒絕,話剛說到一半,一旁的路清益著實見不得他這副婆婆媽媽的樣子,一把把硯台推到崔士安懷裏。“作為一個男人,讓你收著你就收著,如此婆婆媽媽,莫非你們清河崔氏的男子都是如此性子。”


    “路兄慎言,個人莫要上升家族。”崔士安有些結巴的迴道。


    路清瑤還是第一次見崔士安差點被兄長懟的說不出話來,沒忍住抬手掩唇輕笑。


    崔士安見此,忍不住看呆了,他發現了路清瑤笑起來真的是很好看的,極好看極好看的。


    “好了,禮已送到,崔公子也收了,時辰也不早了,崔公子早些迴去吧。”路清益見崔士安盯著自己的妹妹發呆,趕忙站在兩人中間,擋住崔士安的視線。


    “那士安便先迴去了,小姐,士安先走了。路兄,士安告辭。”察覺自己失態,崔士安有些不自在,隻得先行離開。


    “兄長這是做何?”


    “他盯著我妹妹看,兄長不喜。再者明日啟程早,你也不看看現在時辰幾何,夜裏可能起得來。”路清益沒好氣的念叨。


    “那靖瑤便先迴屋歇息,兄長也早些迴去歇息。”路清瑤沒有多想,隻覺得兄長是為她好。


    帶著柚蓉入了府,還未走到歇息的屋子,柚蓉就被路清樂叫走了,那個揚言要晾她好幾天的二少爺,不過一日便變卦了,又願意搭理她了。


    柚蓉跟在路清樂身後,來到涼亭裏,路清樂背對她望向池麵,盡管他什麽也看不見。


    柚蓉見路清樂遲遲不開口,隻得先開口:“不知二少爺喚奴婢來所謂何事,不如明說,若是無事,奴婢便先行退下,夜裏啟程,小姐那還有許多事需要奴婢。”


    “今日佳節去哪了,尋你半日都未見人。”路清樂沒轉身,淡然開口,無非就是想找個借口同她說說話。


    “二少爺這不是明知故問?”柚蓉沒好氣的開口,小姐在台上彈奏的時候,她分明就看見路清樂在台下人群裏,這會問這,怕不是沒事找事。


    “咳~本少爺說的是結束後。”謊言被拆穿,路清樂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


    “哦。迴二少爺,崔公子帶小姐和奴婢去了梅園,便是昨日我們一同去的那處。”柚蓉老實迴答。


    “梅園,夜裏去梅園做什麽?”路清樂轉過身,一臉疑惑的看著柚蓉。


    這大晚上的,黑燈瞎火的,這崔士安把自己妹妹帶到梅園去做什麽?


    柚蓉還未來得及解釋,就聽路清樂又說道:“你可知小姐身份,她是深閨小姐,夜裏同一男子出去,若是傳入旁人耳裏,特別是淮陽府那邊,靖瑤日後怎麽辦,婆家會認為她不守婦道的,你怎能容許崔士安獨自帶著小姐出去。”路清樂語氣有些重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淮陽府顧家的態度他們都吃不準,一直於路家書信來往的人一直都是淮陽王妃,提起姻親之事也是淮陽王妃,至於傳說中的辰王殿下,可是從始至終都未曾表過態,所以他到底對這樁姻親有什麽想法他們都不知道,若是他以此做文章,說靖瑤不檢點,那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崔公子問過三少爺,三少爺也是準予了的,崔公子也未對小姐做什麽,隻是送了小姐一份禮物,怎麽到了二少爺這裏,就變得如此不堪了呢。”路清樂語氣嚴肅,柚蓉也好不到哪去。當時她那有想這麽多,隻覺得崔公子是好人,現在迴想起來,就算崔公子是好人,他也是男子,如何也不能讓小姐同他出去的。


    可是後悔歸後悔,總是不能在路清樂麵前表露出來,隻不過柚蓉在心裏告誡自己,再無下次。


    “嗬,老三。你不是不知曉,老三他因沈姑娘之事後,何事都不放在心上,你又如何聽得他的。”路清樂嗤笑,語氣有些無奈。


    “奴婢錯了。”自知有愧,柚蓉也不跟路清樂頂嘴,越說她越覺得自己是有錯的。


    “罷了,你也隻是聽命行事,我怪你做甚。”路清樂語氣無奈,他承認他剛才是有些太著急了,完全忘了柚蓉不過是奴婢,又能做的了誰的主。


    路清樂突然溫和的話語倒是讓柚蓉不知該迴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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