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戍是王家下一任族長,怎可能在外麵迎接小人物?


    要迎接,也是一洲刺史蕭峰這樣的人物,等到王渝之趕到大門口時,王元戍早就引著蕭峰進了主廳。


    當下在門口迎接賓客的,都是王渝之這一代的優秀子弟,有幾人正在閑聊。


    這幾人見王渝之來了,有人賠笑,有人冷笑,表情各不相同,


    並不是所有的王家三代,都看得上王渝之這種武夫。


    沒錯,在某些讀書人的眼中,王渝之這種人就是武夫,跟他多說幾句話,都覺得侮辱聖人門庭。


    不願搭理歸不願搭理,在場可沒人敢觸王家長孫的黴頭,那是自討苦吃。


    王家門口馬車不斷,都是周邊郡縣迴來參加家宴的王家人,也有晉陽地方官員,好不熱鬧。


    王渝之沒找到王元戍,見一眾下了馬車的晉陽官員向著他望來,慌忙的逃掉了。


    開玩笑,應酬,虛偽客套什麽的,王渝之最討厭了,有這會功夫迴屋補個覺不好嗎。


    “切,什麽東西,以為攀附上長公主的大腿,就是枝頭的鳳凰了?”


    “堂堂王家長孫,不去考取功名,不去經營家族,非要當個武夫,不知羞恥,敗壞王家門風!”


    “誒,你別人家走了背後說啊,剛剛怎麽不當著王渝之的麵說,那算你爺們!”


    “今天是王家家宴,管好你們的嘴,是想讓賓客看王家的熱鬧嗎?!”


    “三哥,我們就是氣不過,咱們老王家什麽大官沒出過,曆任家主也沒發布公告,讓外麵的族人迴來參加宴會。”


    “你瞅瞅,一個武夫,仗著自己是長孫,攀上了長公主的大腿,家主居然如此寵溺,連您都不給麵子,真...”


    “慎言,當心被人聽去,家主罰你睡祠堂!”


    王渝之前腳剛走,門口幾名聊天的王家人便抱著肩膀,對著他的後背冷嘲熱諷,嘴角都能掛油瓶了。


    一名王家三代中很有威望的中年人,名叫王渝文,


    他麵帶笑容迎接進入王家的賓客,對著背後說閑話的王家人報以嗬斥,後者不為所動,反而有著挑撥離間的意思。


    在世家中,隻有直係才可以繼任族長職位,其他旁係則是按照威望,在既定的年齡加入長老堂,專門輔佐家主做決策。


    說實話,王渝文曾私下底找過老家主,言稱王家為了一個三代召開家族宴,不合規矩,但老族長一意孤行。


    王渝文作為三代中最有威望的一個人,如果未來王渝之做了家主,他就是王渝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如今王渝之迴晉陽兩天了,王家三代們想找他聚聚,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按理說你個長孫歸家,是不是該抽個空,跟哥兄弟們見一麵,溝通一下感情!


    你到底是有意避開,還是真的忙?


    王渝文心中對於王渝之很有怨氣,這是王家長孫該做的事嗎,簡直是不務正業!


    目視王渝之的身影漸漸遠去,王渝文的臉色多了些許陰霾,


    之前找不到你人就算了,現在我們兩個人都碰麵了,你都不過來跟我打個招唿?!


    你王家長孫就這麽傲嗎,還是你王渝之,根本瞧不起我王渝文?!


    王渝之動身迴了別院,壓根不知道自己去門口一趟,已經被人嫉恨了。


    這一迴到別院,就見宋阿糜已經醒了,正在屋內收拾被褥。


    她見王渝之歸來,明顯露出一絲詫異,下意識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問道:“將軍不是去門前迎接客人嘛,怎麽迴來了。”


    王渝之打量著宋阿糜,見她行走時麵露痛楚之色,從玉帶中取出一顆養身丸,在宋阿糜下意識避開的目光中,給她喂到了嘴裏。


    丹藥入口即化,宋阿糜感受著一股暖流從口中遊入體內,在四肢百骸內不斷擴散,霎時間一股暖洋洋之意充滿全身。


    她一臉的驚異:“好奇特的丹藥,竟然入口便見效,阿糜謝過將軍賜藥。”


    “收拾屋子的小事,交給丫鬟去做就可以了,迴屋換件衣服,我帶你去赴宴。”


    該說不說,素顏狀態下的宋阿糜,偶爾發自內心的笑,真的是傾國傾城,讓人有一種看待初戀時,恨不得摟在懷裏揉捏的感覺。


    宋阿糜聞言搖了搖頭,拒絕道:“宴會時婦人不可上座,這是自古便有的規矩,阿糜是妾,家中舉辦宴會時,是不可踏出院落的。”


    “將軍若是帶阿糜去了前廳,別人會笑話將軍不懂禮數,嘲您是粗鄙之人,也會令家主臉上無光。”


    宋阿糜沒想到王渝之迴來,竟然是帶她去赴宴的,她就像一個真正的妾室般,替王渝之整理著衣領,笑道:


    “將軍快去吧,今日你是主角,莫要讓人久等。”


    王渝之皺了皺眉,他自然知道古代這些囉裏吧嗦,又毫無營養的規矩,懶得去迎合罷了。


    但看著宋阿糜並不想離開的模樣,便點了點頭,召來丫鬟服侍她,動身去了前廳。


    王府有十八道院落,正廳在第二道院落,別院在第七道院落,中間至少隔了近千米,天知道王府到底有多大!


    王渝之這一路趕到了前廳,見到了被人簇擁閑聊的王元戍。


    王元戍見王渝之臨近中午才出現,臉上多了幾分不悅,擠過人群,來到了王渝之身邊,低聲訓斥道。


    “你這孩子,都是做將軍的人了,明知道今天有家宴,怎麽還要睡到日上三竿?!”


    “父親,家中那些族人和賓客,十人我有九人不認識,渝之若是喜歡交際,當年又何必離家遊曆四方。”


    王渝之對王元戍的訓斥絲毫不感冒,他這一路行來,一直在各個院落中找尋著名錄上的優秀子弟。


    好家夥,二十多個人,他是一個都沒找到,天知道這些人都藏哪去了!


    今天王元戍都要忙飛了,他見王渝之一副不著調的模樣,低聲道:“你娘把名錄給你沒。”


    王渝之瞥了瞥左右,低聲道:“父親,我這找了幾個院子了,為何名錄上的人一個都沒見到,你不是框我吧?!”


    “別著急,名錄上的那些人此刻都在祠堂呢,由你祖父訓話呢,一會開宴會的時候,都會在前廳的院落參加宴會,到時候你就見到了。”


    王元戍聞言,知道王氏把名錄給了王渝之,便心中安定了。


    他拉著王渝之走向一旁閑聊的官員們,強硬的帶著王渝之插入了群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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