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金吾衛中郎強竟然去而複返,這次並無蘇無名跟隨。


    短時間內解鎖大量記憶,即便有係統幫著消化,王渝之還是困倦無比,便躺在枯草上睡覺。


    這入夢剛鼾,就隱約聽到腳步聲和鐵鏈聲,本能的睜開了眼睛,就看到牢門口處,一身金甲的盧淩風,邁步走了進來。


    四目相對,王渝之上下打量著盧淩風,盧淩風也在審視著王渝之。


    現實中的盧淩風,比電視劇裏要帥氣很多,身材也更加挺拔魁梧,配上閃爍著點點光芒的金色鎧甲,當真宛如天神降臨,酷的有些沒邊了。


    長槍立於身側,盧淩風聲音中滿是傲然:“你既是太原王氏子弟,為何枉顧長安宵禁,寧可受鞭撻之刑也不肯暴露身份?”


    “若不是有人認出了你,本將軍竟渾然不知這金吾衛大牢中,還關押著一個大人物!”


    “金吾衛中郎將,範陽盧氏盧淩風有禮了,還請先生隨我離去。”


    “這身份來的真及時。”


    王渝之嘴角勾起冷笑,這邊剛綁定太原王氏的身份,那邊就有人認出自己了?確實有點意思。


    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站起身雙手交叉,對著盧淩風行了一禮,搖了搖頭故作歎息:


    “盧江軍誤會了,並非在下枉顧宵禁,隻是初到長安尋故友,卻得知故友病故,悲痛至極下飲酒多了些,忘記了時辰。”


    “我雖是太原王氏之人,也是祖父直係長孫,但我身為大唐子民,犯了法,理應受罰。”


    “中郎強還請離去,不要念在我是太原王氏子弟,就對我另開後門,這是對我的侮辱,也是對王家的侮辱。”


    深吸了一口氣,王渝之說的是義正辭嚴,差點把自己都給說感動了,他一揮手,下了逐客令。


    “嗯?”


    盧淩風聞言臉色一怔,遂雙手交叉,對著王渝之行了一禮:“先生之情操,盧謀深感佩服,隻是有一事不明,還請解惑。”


    王渝之盤腿坐在枯草上,叼著一根枯草,逗弄著一旁的小白鼠,頭也不抬,幽幽問道:“何事?”


    盧淩風打量著小白鼠,眼中異色閃過,問道:“先生既已是太原王氏,為何不在觸犯宵禁時表明身份,即便是觸犯了大唐律法,也可少受些皮肉之苦。”


    “以盧謀看來,即便先生視大唐律法為鐵律,乃我輩楷模,可隱藏身份受了這頓鞭撻,卻是有些無辜了。”


    “太原王氏如何,祖上蒙陰罷了,這些年我遊曆山川,從未表露過自己的身份,更不願走到哪裏,都用太原王氏的身份去抬高自己。”


    “雖說按大唐律,凡五姓七家之貴族若無大罪,可免部分杖責,我犯了宵禁,不願假借世家身份逃避律法,也有錯?”


    “中郎強見笑了,請吧。”


    “先生大義,盧某自愧不如,告辭。”


    王渝之話中有話,聽得盧淩風臉皮子發燒,行了一禮之後便離去,但還是留下了安排,讓獄卒多多關照王渝之,畢竟太原王氏的身份在這擺著呢!


    太原王氏直係長孫,若是王渝之在金吾衛的大牢裏出點什麽危險,恐怕整個太原都要炸鍋,於社稷安危不利。


    瞥了瞥已經離去的盧淩風,見兩名獄卒一改往日囂張跋扈,無比諂媚的站在一旁不曾離去,王渝之對他們勾了勾手指。


    “先生可是有命令安排我等?!”


    瞥著兩名獄卒湊到近前,那副諂媚的樣都要撲麵而來,王渝之揉了揉肚皮,冷笑道。


    “之前我並未表露身份,你們欺負我也正常,現在身份已然暴露,我餓了,需要朱雀大街上的最好的酒肉才能舒緩心情,你們看著辦。”


    從腰間摸出一串銅錢丟給獄卒,王渝之打了個哈欠,側身麵壁,打起鼾聲,兩名獄卒見狀,拿著錢去買吃食了。


    “宿主與盧淩風友好度上升100點,獲得積分2點,聲望值100點。”


    聽著心中響起的係統提示音,王渝之舔了舔嘴唇,按照友好度等級劃分:


    1-2000點友好度為點頭之交,2001-點友好度為惺惺相惜,點-點友好度為莫逆之交,


    此時王渝之與盧淩風之間的友好度隻有可憐的100點,勉強進入了點頭之交的行列,跟路人甲乙丙沒什麽區別,但聊勝於無,總歸是個好開端。


    作為已經二刷唐詭的鐵粉來說,盧淩風的什麽性格,王渝之心知肚明,


    之前故意那番說辭,擺出一副不願搭理盧淩風的表情,甚至還要在牢獄中苦熬一天,無外乎想在盧淩風的心中留下一枚種子,一枚很不起眼的種子,


    你盧淩風不是總把範陽盧氏掛嘴邊嗎,每每驕傲的不要不要的,範陽盧氏是牛逼,可比不過太原王氏啊!


    盧淩風的身份在範陽盧氏中並非直係,而王渝之可是太原王氏直係長孫,拋開中郎強和隱藏的公主兒子身份不談,盧淩風的背景是比不過王渝之的。


    我堂堂太原王氏直係長孫,明擺著的家族繼承人,都不在乎自己太原王氏的身份,你一個範陽盧氏的旁係,整日把範陽盧氏掛在嘴邊,這不是高下立判?!


    你盧淩風傲,我王渝之更傲!


    你盧淩風是金吾衛中郎強,整日把社稷和百姓掛在嘴邊,人人都尊敬你。


    我一個太原王氏直係長孫隻是觸犯了宵禁,寧可受著皮肉之苦都不肯暴露家世來免除杖責,這難道不是孤高的表現嗎。


    我口裏的大唐律法,我尊重的大唐律法,是不是與你盧淩風意氣相投?!你還不對我另眼相看?!


    收獲盧淩風的友好度,早在王渝之的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才可憐的100點,看來想靠bug快速獲取友好度,著實有些困難!


    金吾衛大牢門口,郭莊一臉的不忿,在盧淩風的身邊疑惑道。


    “中郎將,這個王渝之也太傲氣了些,他真是太原王氏嫡長孫嗎,根本不把您放在眼裏啊!”


    “的確是太原王氏嫡長孫王渝之無疑,早些年本將軍曾與他有過一麵之緣。”


    “最初我以為是密探錯報,特親自來驗證,他的那個酸臭脾氣,倒是始終未變。”


    “我二人算是故人,理應接他出獄,但他既然想待在裏麵,那就讓他待著。”


    “你派幾個兄弟照看著,畢竟是太原王氏,如果他在長安出了事,於社稷不利!”


    翻身上馬,盧淩風持槍離去,留下郭莊一人沉默不語。


    不多時,獄卒買來了餐食,香氣四溢,正在熟睡中的王渝之嗅了嗅鼻子,蘇醒。


    “先生,我二人特意在醉仙居買了美食,還有好酒,您嚐嚐,看看合不合口味?”


    有獄卒搬來桌椅,放上了美味佳肴,引得四周牢房內囚禁的獄友們不斷張望,狂咽口水,卻無人敢喧嘩。


    坐到了椅子上,王渝之擺了擺手,示意獄卒滾蛋,便撕下一隻雞腿放在餐盤中,推到了小耗子的麵前,又拍開酒壇子的封頭,給它倒了一碗酒。


    封頭一開,酒香四溢,令王渝之眼神發亮,迫不及待的仰頭便灌,片刻後停歇,皺了皺眉頭。


    “這就是所謂的好酒?確實又香又甜,但度數不超過米醋,也就五六度的水準,跟飲料一樣,我這酒量喝個幾壇子都不會醉!”


    舔了舔嘴唇放下酒壇子,王渝之盯著桌上的佳肴,用筷子夾起一塊糕點打量著,上麵花紋精致唿之欲出,漂亮極了。


    糕點入口即化,頓時一股濃鬱的桂花香氣在喉嚨中上下翻滾,讓人口舌生津,迴味無窮。


    “這桂花糕也太好吃了吧,跟我以往吃過的桂花糕味道完全不同,簡直是天壤之別!”


    迫不及待的再次放入口中一塊桂花糕,感受著口腔內翻湧的桂花香氣,王渝之捧著酒壇子又悶了一大口酒水。


    “痛快,原本我以為到了唐朝,這邊吃的東西一定不和口味,看來多慮了,不愧是花團錦簇長安城,單就這一塊桂花糕,我怕是連吃幾個月都不會膩。”


    “嗯,這是...喔,這就是饆饠?”


    王渝之打量著手中的饆饠,輕咬了一口,又酥又脆,入喉的櫻桃味道,簡直好吃死個人。


    “櫻桃饆饠,想不到我這麽快就吃到櫻桃饆饠了,確實好吃。”


    接連幹掉四個櫻桃饆饠,王渝之拿起一塊夾著羊肉的胡餅咀嚼著,讚不絕口。


    “真正的唐朝,官方是禁止食用牛肉的,因為唐朝的牛大部分都是耕牛,得種地,誰吃牛肉就犯法,輕則挨板子,重則下大獄。”


    “唐朝人不許吃牛肉,所以對羊肉情有獨鍾,這羊肉胡餅也就成了家喻戶曉的美食。”


    “也不是說在唐朝完全吃不到牛肉,達官貴人和土財主還是能吃到的,但都是偷偷摸摸的吃,誰也不敢露白,絕對不會像電視劇中,隨便來個人,走到酒樓就點牛肉。”


    “電視劇就是電視劇,如果現實中誰敢這麽幹,分分鍾被人舉報,然後抓進大牢裏來上幾十板子,再監禁。”


    連續啃了兩天的糙米餅,王渝之都快變成糙米餅了,眼看著麵前任何菜肴都是香氣四溢,味美精致,


    王渝之也不繃著了,裂開腮幫子這頓炫,跟他沾了光的,還有一旁桌子上猛塞的小白鼠。


    一個時辰後,桌子上杯盤狼藉,撐的王渝之直翻白眼,小白鼠也躺在枯草上,用小爪子不斷揉肚子,像個小皮球。


    王渝之躺在枯草上,用手指撫摸著小白鼠的肚皮,真怕這小家夥因為貪吃把自己撐爆了。


    小白鼠似乎感受到了王渝之的疼愛,吃力抓著他的手指,爬到了王渝之的懷裏,睡覺了。


    “嘿,你這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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