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禮教,沈南不得不返迴村子祭祖,當然這也是沈母想要的,她兒子就是厲害,不吹牛逼都不行。


    兩天的車程,三人終於迴到了村裏,裏長已經得知沈南考中秀才的消息,見到他恭敬地鞠了一躬。


    “裏長,您這不是折煞小子了嗎?”沈南急忙將人扶起,親切的引著人往村裏走。


    “哎呦,這沈家小子可出息了。”


    “可不是,這姑爺我可得趕緊攀下。”


    “要點臉吧,你家那姑娘啥德行你心裏沒點數嗎,還沈南,我兒子都看不上你姑娘!”


    “滾滾滾滾滾,不過這迴沈家那娘們得氣死了吧。”


    “那肯定,全家都得氣死哈哈哈哈!”


    “裏長,我還要趕迴去讀書,所以明日一早可否安排祭拜祖先一事?”


    “自然可以。”裏長點頭,“既然你已經將老房子賣了,那今晚就住在我家裏,也讓我家小孫好好沾沾秀才郎的喜氣。”


    “那就多謝裏長了。”


    三人走到一半,隻見前方一個刁蠻老太太,一個刻薄中年婦女,一個陰損的少年橫在了路中央。


    “沈南,你個死崽子,竟然敢把沈家的老房子賣掉,我看你活膩歪了。”沈老太太掐著腰對著沈南噴口水。


    他們聽到沈南三人迴來就衝過來了,壓根沒聽到他中了秀才的事,而裏長也沒提前告訴她。


    “大膽,怎麽和秀才郎說話呢?”裏長怒吼道,沈南未來不可限量,這個無知的農婦竟然如此得罪。


    “秀才?”孫迎睇張大了嘴,“不可能,我兒子都沒中,他憑什麽能中?”


    “你兒子連童生都不是,還想中秀才?要點臉吧你,呸!”沈母神氣的反駁。


    “不行,你這個秀才趕緊讓給我大孫,不然我就去上麵告你不敬長輩。”


    沈老太太眯了眯眼睛,這個沈南和她關係不好,有了出息也沒用。


    “裏長您聽見了。”沈南冷哼,“此等藐視科舉,藐視皇威之舉,是否應當嚴懲?”


    “你可知你這幾句話,老夫就能將你送進牢裏?”


    裏長恐嚇沈老太太,畢竟沈南的意思很明了了,就是讓他幫忙處理,而他自然不會得罪秀才郎。


    “我胡說八道呢,裏長你別生氣!”沈老太太縮了縮脖子,她沒文化,最怕的就是犯事。


    “我們走。”沈南沉聲說道。


    “不行,你走可以,把那個丫頭給我留下。”沈西色眯眯的笑了笑,沒想到大丫現在這麽好看了。


    “給你留下?”沈南陰沉的盯著沈西,“我的人憑什麽給你留下?”


    “她是我的童養媳,自然是要伺候我的。”


    沈西說完還要對姚子意動手動腳,可姚子意早就不是曾經那個唯唯諾諾的大丫了,沈南教過她要自強,要懂得保護自己。


    還沒等沈南出手,姚子意直接掰過沈西的手腕,順便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腳。


    常年幹活的人,自然比一個腎虛的書生有力氣。


    “啊啊啊啊,疼,娘、奶,這個死丫頭打我,你們可得為我做主啊!”沈西連忙告狀。


    “你個賤蹄子……”沈老太太和孫迎睇剛要動手,就被沈母和沈南製止了。


    “子意是自由之身,隨意毆打良民也是要坐牢的。”沈南慢悠悠的警告著。


    “好了,真是作孽!”裏長歎氣,他揮了揮手,將姍姍來遲的沈老頭叫了過來,“管好你家婆娘。”


    裏長的眼神讓沈老頭會意,如今的沈南他們可得捧著,這樣他家以後也會有好日子過。


    “你個死婆子,淨給我丟人!”沈老頭生氣的踹了沈老太太一腳。


    “南兒迴來了,真是爺的好孫兒,有出息,今夜就在家裏住吧,明天爺給你擺宴席慶祝。”


    “你父親若是泉下有知,也算瞑目了。”


    看著沈老頭假情假意的樣子,沈南勾唇冷笑著拒絕,“裏長邀請我們住他家裏,他家離祠堂也近一些。”


    “這……”


    “行了,你們都迴家了,明日再說。”裏長打著圓場。


    吃過晚飯,姚子意走進裏長專門為沈南騰出的屋子,“他們鬧事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古往今來,孝道尤為重要。


    “不會。”沈南將點心遞到她手裏,“一家子欺軟怕硬的人罷了,連鎮上都很少去,更何況去縣裏找我麻煩?”


    “再說了,當今聖上從小被孝道束縛,現在可未必會喜歡人人提及此事。”


    “那我就放心了。”姚子意笑彎了眼睛,讓沈南晃了神。“你想什麽呢?”


    “哦,我隻是在想奶是在哪裏買到的你?你的身世又是怎樣的?”


    “我也不太記得了。”姚子意一瞬間的慌神,她抿了抿唇又閉上了嘴。


    “也是,那時你還小,更何況一路顛沛自然不願迴憶。”沈南點了點頭,卻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沈老太太一向貪便宜,所以買的東西都是次貨,怎就願意花錢買姚子意了?而且他記得姚子意兒時格外的好看,像個年畫娃娃一般。


    “我……”姚子意歎氣,“我確實記不太清了,隻是隱約記得有個人抱著我跑了許久,後來輾轉來到一個山上,將我托付給了另外一個人。”


    “也是那個人把我賣給了奶。”


    聽這話,沈南隱約覺得姚子意可能是大戶人家的孩子,隻是這大戶人家是已經覆滅,還是如何他就想不出來了。


    “記不清就算了,以後有我罩著你。”沈南摸了摸姚子意的頭保證著。


    “好,那我也罩著你。”姚子意笑著迴複,他們應該會一直在一起吧?


    第二天,沈南早早就起了床,沐浴更衣後跟在裏長身後去了祠堂祭祖。


    一番折騰沈南疲憊的返迴。


    “娘,我們去看看爹爹吧。”沈南提議,畢竟他們這一走,再迴來就不知要多久了。


    “好。”三人去了沈父的墳前,細細講述最近發生的事,沈母淚流滿麵,將自己的委屈如數傾訴。


    “爹,兒子定能金榜題名,不負您的期望。”沈南保證,“您在下麵也請放心,我會照顧好母親,如您在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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