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沈南反問。


    “哦,這個問題小當家的也問過我,她想知道自己的親爹是誰。”


    孫平輕啄一口酒,慢悠悠的同沈南聊天。


    “大當家當年是同雲公子一起來的。”


    “雲公子?”這又是誰?


    “是大當家的兄長,姚雲。”孫平解釋,“前不久她們一起離開去了越縣,不過他沒跟著迴來,你應該沒見過。”


    沈南皺了皺眉頭,這人應該就是先太子慕容尋吧。


    “她們來的時候那叫一個狼狽不堪,雲公子整個人都濕透了,不過大當家的還好,隻是衣袖有些水,我們看他們可憐便收留了他們。”


    “在村醫給兩人檢查的時候,竟然發現大當家的懷孕了,她自己當時也很震驚,雖然我不太清楚為啥,但是她的表情特別特別的嚴肅。”


    “那子意有說孩子的爹是誰嗎?”


    沈南覺得落水的可能隻有慕容尋一人,而姚子意是被人故意放在田坪村附近的。


    “沒有,她隻說是個舊人,我們也沒再多問,隻覺得這孩子可能是遺腹子。”


    沈南:謝謝,死者本人在這坐著呢。


    “哦,對了,大當家的當年懷的是龍鳳胎,隻是其中的男孩剛出生就夭折了。”


    “夭折了?”沈南皺眉,“你親眼看到那個孩子夭折了嗎?”


    “那我哪能親眼看,女人家生孩子我不能進的。”孫平醉醺醺的搖了搖手。


    “是給她接生的孫婆婆說的,那孩子一點聲音都沒出,孫婆婆一摸,沒氣了。這給孫婆婆嚇得,趕緊就找個地方埋了。”


    “她埋得?為何不等子意醒來?”沈南無語了,這也太草率了吧。


    “你不懂,我們村的習俗就是這樣的,如果孩子夭折了,接生婆必須立馬就近掩埋,不能讓其他人看到,免得沾染了晦氣,以後生的都是死胎。”


    沈南歎氣,背後之人真是精明啊,連這一步都算到了。


    “那個孫婆婆在哪?我想見見她。”


    “死了,早就死了。”孫平漠然的揮手,“她兒子不知道在哪掙了大錢,匆匆搬離了村子,而她就在搬走的前一晚莫名其妙暴斃了。”


    “原來如此。”沈南握緊了拳頭,這一樁樁一件件,他都要和他們算清楚。


    “孫大哥,我們接著喝!”


    “好,喝!”


    沈南微醺著迴了房間,他揉捏著太陽穴緩解醉酒的不適。


    “家主,醒酒湯。”莫辛將碗放在了沈南手邊,“對了家主,六年前的事有消息了。”


    “嗯?”沈南猛的清醒過來,“說。”


    “他們沿著越縣、祁縣一帶找了很多地方,問了許多人,終於確定您和姚姑娘六年前在河西宗堂成了親,當時老家主也在場。”


    “河西宗堂?”


    沈南皺眉,這個地方他確實忽略了,因著父親一行人不幸離世,宗堂整體大換血,現在應該也不剩幾個老人了。


    “問的是何人?帶來了嗎?”


    “是一個少年,他說是他祖父帶他去觀禮的,可惜他祖父早就離世,而他對此印象也不太深,若不是咱們問起,他都快忘記了。”


    “不行,我得親自去一趟。”沈南想了再想,還是壓製不住心中的躁意。“莫辛,備馬。”


    “是,家主。”


    沈南急匆匆的跑到姚子意房前,他站在門口思索良久這才敲響了門。


    “誰啊?”姚子意迷迷糊糊的拍了拍被驚醒的姚昕玥,之後披上外衣打開了門。


    “這麽晚了,有事找我嗎?”姚子意勉強睜開眼睛。


    沈南本想直接帶她走,但是看到她衣冠不整的樣子又覺得不太合適。


    “你把衣服穿好,我帶你去個地方。”


    “嗯?去哪啊?”姚子意不解。


    “一個很重要的地方。”沈南的眼神中帶著懇求,姚子意不知為何一下子心就軟了。


    “我知道了。”


    她關上門換好衣服,將姚昕玥送到了孫平母親那裏,這才同沈南一起離開。


    三人快馬加鞭一夜,這才趕到河西宗堂,姚子意本來就困,再加上被馬顛的,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手按著大樹喘氣。


    “沈南,你最好真的有事,不然咱倆沒完。”


    “好,咱倆本來就沒完。”沈南輕笑,他帶著姚子意來到了他們成親的地方。


    瞬間兩人的腦海中不約而同的閃現出一個畫麵,畫麵中的新人一襲紅衣,即使麵部模糊也能感覺到他們的喜悅。


    他們攜手拜過祖先,之後將新茶遞給坐於台上的老人。


    “本來應該迴京城再為你們舉行婚禮的,可惜南邊突發災禍,為父不得不親自前往處理生意,這一去怎麽也要一年半載。”


    “而子意的外祖父剛剛去世,雖然你與他許久未見,關係不睦,但終究需要守著禮節的。”


    “兒媳明白公公的良苦用心,這樣已經很好了。”


    她父母早逝,是祖父祖母養育她長大,可惜前幾年他們也不幸離世,這世上她已經沒有親人了。


    “好,為父祝你們百年好合,幸福美滿。”


    一家人對視而笑,欣喜和激動在鮮豔的紅色中不斷蔓延……


    沈南長長歎了口氣,父親明明要去南邊,怎麽可能會在從祁縣迴京的路上被殺?這一切恐怕都是背後之人設的局,或者說就是慕容歸設的局。


    他轉身看向姚子意,女子一臉的茫然無措,發現沈南的視線還傻傻的眨了眨眼睛。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你想起來了是嗎?”沈南輕聲詢問。


    姚子意搖了搖頭,“就是腦海中莫名其妙閃過一段畫麵,很奇怪,那裏麵的好像就是我曾經曆的一般。”


    “那你有沒有想過那就是你曾經的記憶?”


    “曾經的記憶?”姚子意眼神複雜的看向沈南,隨後又望著周圍的一切發了會兒呆,“那個婚禮是我們的?”


    沈南肯定的點了點頭,“那確實是我們的婚禮,我也很確定你是我的娘子,更是我們孩子的母親。”


    隨著記憶的迴歸,沈南對姚子意的感情越發的深刻,他低眸深情的望著姚子意,那視線中有無盡想說的話。


    姚子意有些茫然的低了低頭,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也太離譜,她需要時間好好理一理思緒。


    “讓我好好想想,可以嗎?”


    “好,我等你。”


    他們的記憶消失的太徹底,他若不是有係統的幫助,恐怕也不會記起這麽多。


    迴程姚子意一直都沒有說話,氣氛一度很是沉悶,莫辛隻能在心裏不停的尖叫,緩解自己知道如此多真相的激動。


    他們半夜出發,下午迴來,姚昕玥雖然覺得很奇怪,但是看到娘親的表情也沒敢出聲。


    “幹娘這是怎麽了?”沈銘焱板著小臉,一臉嚴肅的關心著。


    “還不是你爹的鍋,他半夜偷偷把娘親帶走,肯定是背著我們惹娘親生氣了。”


    姚昕玥噘著嘴肯定的說道。


    “我就知道他別有用心。”


    沈銘焱皺緊了小眉頭,他應該早點察覺父親的用心的,那樣幹娘就不會被搶走了。


    “不行,我得去告訴幹娘,讓她不要聽信父親的胡言亂語。”


    他小跑著進了姚子意的房間,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姚子意的衣袖。


    姚子意迴神,她望向沈銘焱,他是自己的兒子?是了,她就說怎麽感覺他很是熟悉,這眉眼和她爹爹多像啊!


    “幹娘,你不要聽我爹亂說,他這個人刻板無趣,說話生硬,雖然人不壞,但是肯定沒我優秀。”


    姚子意輕笑著把兒子摟進懷中,“你爹知道你是這麽形容他的嗎?”


    “他應該學會接受大家的批評。”沈銘焱認真的點頭。


    身為沈家家主,要是惡評都無法接受的話,怎麽承擔一個家族的榮辱?


    “……”果然是大家族培養出來的孩子,就是如此的正直。


    “既然你來了,便坐下和娘親聊聊天吧。”


    姚子意溫柔的看向他,捏了捏他的小臉蛋,聽著他一臉嚴肅的講述自己兒時的故事。


    “就是這樣了,我的生活很枯燥的,基本每天都在學習。”


    “你父親沒帶你出去玩嗎?”姚子意歎氣,沈南就是這麽養兒子的?


    “他沒空的。”沈銘焱搖了搖頭。


    “他的生活比我還枯燥,每天就是看賬本,外出談生意,計劃開店,設計鋪麵等等,一點都不像個年輕人,嗯,不過他也確實不算年輕了。”


    “……”真是親兒子,姚子意溫柔的摸了摸沈銘焱的頭,“焱焱喜歡這裏嗎?”


    “當然喜歡。”沈銘焱毫不猶豫的點頭,“幹娘這裏很好,有家的感覺。”


    姚子意心疼不已,她對這個孩子虧欠良多,現如今她真想把所有的疼愛全部彌補給他。


    “娘親你們背著我幹嘛呢?”姚昕玥噘著嘴走了進來,這一個兩個的都想和她搶娘親。


    哎,都怪她娘親生的天生麗質,搶手啊!


    “當然是背著你有小秘密了。”姚子意輕笑著逗女兒。


    “哼,我不開心了,娘親要哄我。”


    “那你過來吧,讓你哥哥哄哄你。”


    “才不是哥哥,他是弟弟!”


    ……


    姚子意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刻意躲著沈南,自從沈南帶姚子意去了河西宗堂後,她的腦海中總會閃現一些莫名其妙的記憶。


    有時是她和沈南在練劍,有時是他們一起品嚐美食,有時是他們嬉笑打鬧,有時是他們親密的場景。


    那些場景真實的不行,姚子意的情感一時間無法宣泄,整個人十分煩躁。


    “家主,出大事了。”莫辛匆忙來報。


    “坐下慢慢說。”沈南喝了口茶,好像猜到了什麽。


    “先太子慕容尋竟然沒有死,還聯係上了宮裏。”


    “嗯,我知道了。”


    看著沈南如此淡定,莫辛奇怪極了,“家主難道早就知道他沒死?”


    “隻是猜測而已。”沈南看向莫辛,“宮中有什麽動靜嗎?”


    這件事他們能查出來,想必慕容歸和禹王也可以。


    “朝中大亂,據說陛下已經被禹王軟禁了起來,打算逼迫他傳位。慕容歸不服氣,正聯係手下人打算清君側,救君駕。”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這個慕容尋倒也是個聰明人。”


    沈南勾唇輕笑,“讓家裏和樓裏的人最近低調些,奪嫡之事我們暫時不出手。”


    “是。”莫辛點頭退下。


    沈南蹙眉沉思,慕容歸實力薄弱,若是想要滅掉禹王登上皇位,那就必須找到一個好的助力。


    而沈家,顯然就是他的目標,他設計殺害沈父,害得沈南和姚子意失憶,之後將於蕙韻送到他身邊。


    若是於蕙韻成為沈家的當家主母,那沈家也就真正成了慕容歸的後花園。


    “恭喜宿主解鎖大部分劇情,前世記憶傳送中,請宿主查收。”


    很快,沈南腦海中便多了一段記憶,那是前世的他和姚子意。


    沈家的家規是少主在及冠之前必須獨立外出遊曆幾年,一方麵是為了了解市場,尋找合適的機會,另一方麵是要創建屬於自己的基業。


    也是在這個時候,沈南認識了姚子意,年輕的姑娘一身紅衣,右手執劍將一群壞人打倒在地。


    看著壞人落荒而逃的身影,她嘴角得意的上揚,迴身向沈南伸出手,“我叫姚子意,你呢?”


    沈南一時間失了神,他呆愣了許久迴過神來緊忙的握住姚子意伸來的手,“我叫沈南,剛剛謝謝了。”


    “不客氣,我正好路過,隨手而已。”姚子意爽朗的笑了笑。


    沈南覺得一股陽光撒進了他的心裏,讓他瞬間亂了心,動了情。


    “姑娘打算去哪裏?不如我們搭伴同行可好?”


    因著這句話,兩人結了緣,他們四處遊走,看到新鮮事物會去嚐試,會將其納入沈家店鋪。


    就這樣相處了兩年後,沈南給父親寫了信告知了他和姚子意的情況。


    沈父很是通情達理,他親自做主在河西宗堂為他們舉辦了婚禮。


    就在他們以為可以恩愛度過一生的時候,沈南收到了沈父離世的消息。


    沈南難過不已,帶著姚子意快馬返京,卻在半路遭到了截殺,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姚子意的身影,而他也不記得關於姚子意的任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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