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除夕這天,早上林楚就感覺麥香怪怪的,而且這種感覺已經持續好幾天了。她並沒有直接詢問她而是趁著這會兒有空去找了劉嬤嬤,劉嬤嬤正和小蓮在院子裏看孩子。兩人知道了她的來意也都笑而不語,這讓林楚實在是非常好奇。也怪她最近一直忙著林家的事情都沒有好好關注身邊丫鬟的情緒,那兩人卻讓她不用擔心,很快就會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等林楚迴到住院卻發現沈星耀在忙,餘海局促的站在一邊。看到她進來沈星耀還給餘海遞了一個眼色,餘海會意趕緊衝著林楚就是一跪。這一舉動搞的林楚莫名其妙,要是他真的犯了什麽事沈星耀懲罰他自己也做不了主,沒想到餘海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大吃一驚。


    “請夫人成全,我心儀麥香姑娘,我想娶她為妻。”竟然是這樣,難怪麥香這兩人這麽別扭。自己一直說要給麥香找個好人家,如今有人親自求娶她自然要好好考察一番。“你是什麽時候對我家丫鬟起了心思的?”餘海沒有半點猶豫說是之前南下他受傷以後得到了麥香的細心照料,所以就暗生情愫。不過一直沒有機會表達愛意,迴來以後他的胳膊完全養好了,他才決定主動出擊。林楚好奇麥香的態度,如果她同意他們自然高興還來不及,怎麽還求到沈星耀這裏來了。


    餘海說麥香也對他有意思就是不想離開夫人身邊,更不想離開沈府。不過餘海自身的情況也有點複,他是京城餘家的庶子,不過自幼便和家裏斷了關係。可是畢竟是婚姻大事,餘家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家,所以麥香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一直沒有答應他。他也實在是沒了辦法才來找沈星耀求助,隻要夫人點頭麥香自然會答應。


    其實對於沈星耀身邊的這些人林楚自然十分放心,他們都是他嚴格選拔的,人品秉性肯定都不差。餘海她也多多少少有點了解,非常不錯做事細心周到,雖然家世有點複雜可作為庶子他沒有妄自菲薄,也沒有心存怨念一直努力提升自己。她答應可以幫忙做做麥香的工作,餘海開心的退下了。沈星耀自然也希望可以成人之美成全這樁姻緣,他知道林楚最在意身邊人,這也是她之前不想迴去的原因之一。


    林楚把麥香叫到跟前並把餘海要娶她的事情說了出來,麥香一時間竟然紅了臉。可是她總覺得自己高攀不起,餘海雖然與餘家斷了關係可也是正經人家出身,而自己不過是一個身份低微的丫鬟。林楚問她拋開這些到底喜不喜歡他,麥香點點頭,怎麽會不喜歡,那個人對她實在是太好,好的讓她感覺自己像做夢一樣。


    “既然如此就不要有任何顧慮,放心大膽的接受他。家世身份說明不了問題,別說他和餘家沒有了關係,即使是正兒八經的嫡出公子咱們也配的上。”林楚不斷給麥香加油打氣,正因為這些封建的階級差異葬送了多少人的幸福。雖然都講究門當戶對可也得分時候,既然兩個人都彼此中意就無需考慮其他問題。更何況還有她和沈星耀在一旁保駕護航,沒人敢提出異議。


    於是他們的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餘海也保證一定不會辜負她。林楚也隨了麥香的心意,像小蓮夫妻那樣住在府裏。林楚還打算年後親自給他們舉辦婚禮,一定讓她開開心心嫁人。看到麥香幸福的樣子林楚也就放下心來,現在她身邊這幾個人都有了各自的歸宿和依靠,將來她走的時候也就沒有遺憾。


    初一早上大家互相拜過年以後素心找到了林楚,她想離開這裏。雖然當初答應她年後離開,可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快就想走,莫非在府裏住的不舒心。素心說大家對她都很好,可是她卻不能厚著臉皮一直住在這裏。林楚說考慮一下,要走也不急於一時,等他們幫她找好住的地方她再離開也不遲。素心還想再說什麽,這時秦牧進來了好像事情要說,她就退下了。


    秦牧看見素心離開以後才告訴他們昨天晚上墨陽喝多了,好像對素心做了什麽,所以素心才這麽著急想要離開。“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墨陽不是那種不知分寸的人,是不是其中有什麽誤會。”林楚總覺得事情不簡單,秦牧搖搖頭,墨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麵不見人,他又不好直接問素心。


    因為餘海和麥香的事情所以林楚的第一反應是不是他們兩個之間也有感情糾葛,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更不能讓素心走的不明不白。她決定找素心好好聊聊,雖然大家都對她很好,可她肯定覺得這是寄人籬下,所有平時也會幫著秦大嫂幹活。要是真的和墨陽之間有什麽那麽就成全他們,她也就可以安心住下了。


    當她來到素心居住的屋子,看到她正在收拾東西。“墨陽是個好人,值得更好的女人,我罪孽深重實在配不上他,還請夫人和沈大人多勸勸他。”說完她就朝林楚行了一禮,“從我懂事起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就是為了蔡家而活著,根本沒有資格成家生子。況且我是青樓出身,他要真娶了我還不是會被人指指點點,我實在不想連累他。”


    林楚能理解她的苦衷,她和麥香的情況還不一樣。麥香雖然是下人可卻是清清白白的大丫鬟,可她卻是那花街柳巷出來的風塵女子。別說像樣的世家就是普通人都不恥她以前的作為,而墨陽作為沈星耀身邊的得力助手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她怎麽能成為他絆腳石。


    這些古人的腦迴路確實不一樣,她們受封建禮教毒害太深,對於階級和門第有著太深的執念。不論是麥香還是素心,縱使她們再喜歡對方首先想打的根本不是要爭取,而是不約而同的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們。其實以前的自己又何嚐不是這樣呢,不過那時候沈星耀對她無感,要是也喜歡她,她一定會緊緊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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