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的時候,林瑞雪主動選了後座,把副駕駛讓給楚鳶。


    途中,她假裝玩手機,暗中卻給沈西洲發了條消息,問他關於楚鳶上一段婚姻的事。


    人都有好奇心,林瑞雪也不例外。


    沈西洲一邊開車,一邊一有空就偷瞄漂亮媳婦兒,哪有功夫看手機,所以直到下車,才看到消息不動聲色迴一條,“迴頭說。”


    “好。”林瑞雪也不糾結,畢竟馬上要應付飯局。


    但韓院是真不拚啊,說一是一,偌大的包房隻有他和小徐秘書安坐。


    瞧見沈西洲一家三口,笑嗬嗬招唿,“總算來了,小徐,讓服務員上菜吧。”


    快要退休了,韓院才算看透,什麽奉承啊,巴結啊,虛與委蛇,到他這年紀都沒用啦,還不如簡簡單單,隨心的度過最後一段工作生涯。


    之前他不知道,現在明晰沈西洲的身份了,腦子靈光起來。


    暗想,隻怕過不了幾年,他這個位置,就是沈西洲來坐了吧?


    就當是結個善緣,也是給沈專委投誠一下。


    免得退休了還因為陳芝麻爛穀子的小事被翻出來,退休小日子都過不安穩。


    小徐片刻之後迴來,身後卻跟了一個人。


    薛晴半點沒有白天的狼狽,像沒事人一樣的,巧笑倩兮,“好巧呀,原來韓院在這兒請林阿姨吃飯,我本來也想這樣安排的,但被林阿姨拒絕了。我說呢,原來是讓韓院搶先一步。”


    後者愣了一下,轉而笑開,“哈哈,看不出來小薛同誌還挺幽默,怎麽,你那邊開餐沒有,要不一塊兒坐下,不就雙方都能圓滿了?”


    薛晴眼角餘光斜了楚鳶一眼,搖頭,“那倒不用,我那邊還有其他朋友在。


    剛才是因為看到小徐秘書,猜到韓院在這兒,所以過來敬杯酒。


    以後韓院盡管指導工作,小薛一定隨喊隨到。”


    過了會兒,薛晴走了,楚鳶撇撇嘴,不以為然。


    有必要嗎?


    成心過來給她添堵呢,還是在沈西洲和林女士麵前刷存在感?幼不幼稚?


    飯過半巡,楚鳶告罪去趟洗手間。


    不巧又在洗手池和薛晴遇上了!


    薛晴比她高那麽一點,站得筆直很有幾分鬥雞的趾高氣昂,“之前是我小看你了,你這樣的女人,哄男人慣有一套手段吧?


    也是,隻要姿態放得低,總能讓男人有很新鮮的體驗。


    不過以色事人嘛,頂多幾年,就要隨時做好被男人拋棄的準備了吧?”


    楚鳶洗手的動作停了停,其實她壓根沒想搭理薛晴這個瘋子,奈何她說話實在太難聽了。


    慢吞吞抬起頭,她盯著薛晴鏡子裏有些扭曲的臉孔,“哦,是嗎?那不好意思,我起碼還有以色事人的資本,你呢,隻怕想這麽做,男人們也不願意呢!”


    說實話,薛晴長得不太好看,大盤子臉,吊梢眼,臉上動過刀但似乎做壞了,讓人感覺一絲絲的別扭。


    尤其她現在色厲內荏的表情,讓這種不自然被放大化。


    屬於是乍看還不錯,但越仔細看就越醜的類型。


    和楚鳶的精致靈動沒法比。


    “你!”楚鳶這話一出,猶如踩了薛晴的尾巴,後者登時炸毛,“我是庭長,你的上級,你敢這樣和我說話!”


    楚鳶冷冷一笑,“不是你先和我這麽說話的嗎,怎麽,允許你欺負下級,下級反抗一下就十惡不赦了?”


    薛晴餘光瞥見楚鳶腳邊有人掉落一塊不太顯眼的洗手皂,突然間惡意上頭,推了楚鳶一把,想讓她摔個狗吃屎出醜。


    隻要想想楚鳶一身濕噠噠的迴到包廂,被韓院和小徐等人圍觀嘲笑,丟盡沈西洲和林瑞雪的臉,薛晴就覺得解氣和大快人心。


    但她不知道的是,係統已經及時提醒了楚鳶洗手皂的位置,隻要楚鳶注意點,避開完全不成問題。


    可楚鳶在挪腳的一瞬間,瞧見了正往這邊走的沈西洲,索性將計就計踩了上去。


    如薛晴所願的狼狽摔在地上(當然是假摔)。


    薛晴看著這一幕愉悅的笑出聲來,“哈哈,稻草窩裏的山雞,在我麵前叫囂,這就是你本該的下場。”


    “薛晴。”身後,男人掩飾不住的淩冽鋒芒,“你最好想一下,你的下場又該是什麽!”


    邊說,邊幾步跨到楚鳶身邊,將她慢慢扶了起來。


    又脫下外套披在楚鳶身上,擋住她摔髒的連衣裙後麵。


    緊接著,沈西洲發現楚鳶不太對勁,臉色煞白,四肢好似在發抖,心中一突,顫聲追問,“鳶鳶,你哪裏不舒服?摔到哪兒了?”


    剛才他將一切都看在眼裏,雖說應該摔得不重,但誰又能保證。


    於是一把將楚鳶打橫抱了起來,急步往外走,“鳶鳶別怕,我們去醫院。”


    楚鳶牙齒在打顫,“沈西洲,我……我肚子痛……”


    肚子痛?摔到屁股為什麽肚子會痛?


    沈西洲不解,但他顧不上思考,抱著人更加健步如飛。


    薛晴茫然在後麵追了幾步,最後不甘的一甩袖子,“神經病,故意碰瓷是吧?”


    二十分鍾後,楚鳶進了婦產科。


    當醫生告訴沈西洲,楚鳶已經懷孕快兩個月的時候,沈西洲整個都呆了!


    唇瓣微張,眼睛直愣,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醫生忍不住提醒,“先生,從b超來看的話,暫時沒有大礙,您可以扶您太太出去了。


    迴家之後,記得仔細觀察幾天,如果不痛了,就可以放心,但若是出現出血情況,哪怕很少很少,也要立馬來醫院,不排除有後期流產的可能。”


    “砰”一聲,等候區裏,沈西洲讓楚鳶坐著休息一下,自己卻忍不住握拳砸了牆。


    他怪自己,早該預想到的啊!


    無論是楚鳶懷孕的事情也好,還是薛晴那瘋女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瘋癲。


    說到底,都是因為他的疏忽,才發生這樣的事。


    在得知鳶鳶懷了他的寶寶時,卻又被告知後期有流產的可能。


    這如何不令人心痛?


    沈西洲深眸幽暗,周身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氣息。


    楚鳶虛弱一笑,扯了扯他的袖子,“別這樣,咱們的孩子肯定會很堅強的。”


    有係統保駕護航,那必須沒問題。


    隻是沈西洲對薛晴的不滿,儼然已經從一般的高度,上升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


    果然,男人堅定的拉住她的手,“你放心,之前的破事看在認識多年的份上,我可以不與她計較,但這次她完完全全挑戰了我的底線,正好我覺得s市也並不合適她,她不是要下基層積累經驗嗎?省法院可和基層離得遠呢。”


    楚鳶挺滿意的,假裝摔一跤能從此見不到薛晴這個瘋女人,劃算呀!


    不一會兒,落後一步的林媽媽也趕到了。


    連小徐秘書也被韓院叮囑過來看看情況。


    別的不說,意外是在他組織的飯局上發生的,韓院覺得好生頭疼,同時對薛晴這個罪魁禍首更加沒有好感,甚至一定程度上和沈西洲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林媽媽在聽到楚鳶懷孕的消息時,第一時間不是高興,而是震驚,目光帶著恍然和狐疑,看看楚鳶,最後鎖定在自家兒子身上。


    “你……你跟我來,我有件事和你說!”


    沈西洲拉著楚鳶不舍得放手,“媽,鳶鳶還虛弱著呢,您有什麽話,改天再說。”


    他想,林女士能有什麽事,左不過就是之前給他發短信那事。


    但現在楚鳶這種情況,他哪有心思解釋那麽多,何況二婚不二婚的,他自己都不介意,別人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幹啥?


    因而不太樂意。


    還又抓了醫生問迴家之後具體需要注意些什麽。


    比如有沒有忌口啊,影不影響工作呀的這些,看得林女士不停地扶額,這傻兒子嘿!


    萬一真是喜當爹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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